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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吞一下口水,战战兢兢地按上门铃——“叮咚”。

这地方还真不好找,绕路加上找停车位,竟然让我迟到一个多小时。

第一次参加阿乍的轰趴就迟到,让他怀疑我的诚意就糟了,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机会。

门开一条缝,黑暗中看到阿乍的一只眼睛。

他见是我,才笑着把门打开:

“你这傢伙还来啊,以为你临阵退缩了……”

他把我让进门,朝外面张望一番,才又关上门,落上两道锁。

我站在门廊里,趁阿乍不注意,紧张地直搓手,心里如小鹿乱撞,许久没有如此紧张兴奋的感觉了,让我自己都很意外。

“把这当自己家吧,随便吃喝,只求高兴。”

他热情地拍拍我的背,带我进客厅。

“你先自己看看,我那边的事做到一半,先走一步。”

他说完,三步併两步跑下楼,留我自己站在几个陌生人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所有窗子都盖着厚重的窗帘,一点光亮也透不进来。

偌大的客厅开着两盏昏暗的地灯,勉强能看到沙发上坐着几个人,觥筹交错,窃窃私语。

“呵呵呵,第一次来吗?过来坐。”

一个女人向我招手,我如释重负,赶紧坐到她对面的位子上。

“我叫艾丽,你叫什么?”

她问。

“Andy。”

“很年轻嘛,你多大?”

她旁边的男人问。

“二……二十五。”

“谁介绍你来的?”

“阿乍,他是我学长。”

学长是客气的说法,阿乍不过是留学时认识的酒肉朋友。

我们没有同窗之谊,倒是在私生活上走得很近。

那时我还是19岁的处男,阿乍主动带我去声色场所,把我引入成年人的生活方式。

在他的安排下,我在一个年轻的东欧妓女身上结束了处男生涯。

也是在他的见证下,我经历了初恋和痛彻心扉的第三者插足。

又是靠着阿乍,我从其他女人身上振作起来。

我和阿乍之间的太多事情不足为外人道。

那些骯脏轻狂的勾当,有时让我深深地自厌,春心荡漾时又忍不住再叫阿乍出去玩。

他比我早回国两年,我一回来就联系他,叙旧之余,内心深处还是暗暗期待着,阿乍这几年在玩什么呢?果不其然,在我的旁敲侧击之下,喝醉的阿乍提到他自己办的轰趴——请一对对的男女一起来开主题派对,情到浓时就大锅炒。

我们两个以前就漫谈过这个愿景,真的实现了吗?没有女伴的我,发毒誓、表忠心、请吃请喝套交情,终于得到了一张入场券。

就是这里了,没来之前满心期待,身处其中又紧张起来。

我孤零零一条光棍跑来,不会被其他人嫌弃吧?阿乍说会找几个应招妹维持平衡,又不介绍给我,他自己也遛了,让我如何自处?眼睛适应了黑暗,我终于能看清楚对面的女人。

大概40岁上下,精致的头发妆容,举手投足之间风韵十足。

穿着一件窄小的紧身白色连身短裙,露着大片的肩膀和长腿。

我这才想起来,今晚的主题是“奴隶新娘”,所有女人都穿着白色的纱裙,身上点缀珍珠或丝带。

艾丽靠在身边的中年男子身上,声音和身子都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

“你一个人吗?”

“是……是的。”

我很没有底气。

“想过来坐坐吗?”

她一字一顿,说得婉转多情。

她的声音让我恨不得扑上去,可是又不能不忌惮旁边那个男人。

我对他投去征询的眼光,男人急不可待地打手势让我加入。

走过去,坐到她的另一边,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也不知道怎样做才更有礼貌。

只好双手老老实实放在膝盖上,坐得笔挺,好像真的在参加婚礼。

艾丽笑了一下,主动坐近,挽住我的手臂:

“第一次都会紧张,慢慢来,想做到哪里就做到哪里……”

“什么意思?能做到哪里?”

我心想。

随着她的动作,我的手自然搭到她腿上,想到她的男伴正在看着,仅仅这样也让我心潮澎湃,忍不住用手背侧面划过她的大腿内侧。

把她夹在中间的另一个男人,对我们之间的亲暱动作视而不见,反而招唿人给我拿杯子来。

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一个年轻女孩端着托盘送来气泡酒和零食。

身边的女人性感多情,走来的那个女孩却是另一种魅力。

她身材娇小清瘦,几乎像个未长足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内衣,白色的吊带袜,头上象徵性地别着一一块白纱,正像新婚之夜新娘的打扮。

她的脖子上戴一个白色的狗项圈,正面有一个小锁,随着她走路一晃一晃。

艾丽面前,我始终不好意思死盯着另一个女人,马上收心回到艾丽身上。

她的男伴反而毫不掩饰对那女孩的垂涎,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还伸手在她腿上摸了一把。

女孩稍微躲了一下,露出惊慌羞涩的表情,和她现在的打扮完全不配。

艾丽说:

“小舞,那边不忙就加入我们吧,他都快急死了。”

叫小舞的女孩低着头不说话,那男人抓住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眼睛直勾勾地扫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本来就衣着暴露的小舞,在男人的视奸下害羞起来,咬紧了嘴唇。

要是光线更好些,能看见她身上泛出粉红色吧。

男人拉小舞坐到他腿上,艾丽也不再顾忌,贴上我的身体。

她发丝间淡淡的香气淹没了我的理智,随着她爬上来,我的手顺着她臀部弯曲的线条一路摸到上面,像摸着一尾美人鱼。

艾丽的动作十分熟练,用双唇启开我的嘴,滑入一条小小的舌头。

我们咬在一起,我的东西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抓在手中,在她轻柔的套弄下,一瞬间就充满她的手掌。

有经验的女人真是了不得。

我彷佛进入了一个青少年的春梦,什么都不用做就通体舒畅,不急不缓,像在温泉里游泳。

为了报答她,我紧紧搂住她的身体,贪婪地索取她的肌肤。

撕拉一声,白色的小裙子轻轻一扯就拉出一个大口子。

“没关系,撕烂它……”

艾丽轻喘着说。

在这种时候,衣服总是像蜘蛛网般顽固地包裹着女人。

我左拉右拽,把艾丽从蜘蛛网里挖出来,那轻飘飘的布料没几下就碎成布条,落在地上。

艾丽保持着美好的身材,成熟的肉体和放浪不羁的灵魂糅合成一个充满魔性的尤物。

她把我压在下面,一只手勾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在我双腿间触及着我自己也没碰过的地方。

我难以想像她细长轻软的手指都做了些什么,让我在愉悦的高峰和半山腰里徘徊,不由发出呻吟声。

艾丽自己也发出娇媚的叫声,把我挑逗到全身都快爆炸的时候,她分开腿跪坐在我身上,自己坐上来。

我任她在上面索取,双手抓住她的屁股,把每一下都插到最深。

艾丽像穿着烙铁舞鞋的女巫,径自跳动不停,舞到香汗淋漓,头发甩到蓬乱,发尾贴在发了一层薄汗的皮肤上,像白瓷上画过的一抹蓝。

我的神智抽离了身体,全部思想只有性的快感、性的快感、性的快感……我在艾丽身上沖刺,和她紧紧结合,用各种方法结合,在任何能容下两个人的空间结合。

不知过了多久,我把艾丽紧紧抓在怀里,在她体内射出。

神智回归身体,我发现自己犯下大错。

“对不起……”

艾丽从地上爬起来:

“只限你这一次,好在你还干净……别担心,我有避孕。”

她倒是恢復得很快,马上坐起来,爬进我的双腿间。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艾丽把湿漉漉脏乎乎、还硬着的东西含进嘴里,半是清洁,半是好玩,让那东西在她嘴里进出。

我惊嘆于她的服务精神,不过一时之间也无力回馈。

在这短暂的休息时间,才有空看看周围。

就在我们旁边,艾丽的男人正在卖力干着小舞。

小舞早被他脱光,像小狗一样趴着,双手紧紧抓着沙发靠背,呻吟中带着哭腔,睫毛上似乎还沾着水滴。

向后面看去,我几乎不能相信,那么大的一条东西正在贯穿小舞小小的、没什么肉的屁股。

这男人也算骨骼惊奇,一条阳具粗大而长。

他扒开小舞的身体,每一下都插到底,任小舞叫到声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减慢速度。

看到我留意到那边,男人主动邀请:

“摸摸吧,用前面也可以。”

我还在犹豫,艾丽轻轻抓起我的手,放在小舞的裸背上。

我的手掌摸到她凝脂般的皮肤,就再也不愿放开,一直抚摸下去,摸到她的腰线,又摸上来,小心翼翼地触到她小巧的乳房。

那个男人看我放不开手脚,直接一手抓住小舞另一个乳房,狠狠拧了一下。

小舞发出嘶哑的尖叫声,马上被他后面一插到底的重击打断。

男人小声对我说:

“不用那么客气,她是买来的。”

我不太确定自己听得真切,男人又说:

“女人是用来疼的,这里就是女人最大,得罪了她们,你就永远不用来了……除非是这种,这种女人是用来糟蹋的……说,是不是?”

他一掌啪啪打着小舞的屁股。

“是,是,小舞被玩得好舒服……”

她这样说着,脸上的表情却完全不是那样。

男人挽着小舞的头发,把她的脸放在我的胯下,和艾丽一起舔起来。

我再也不想思考那些复杂的事情,太舒服了,就这样下去吧……做爱以后就觉得很渴,喝了酒又催发性慾。

边喝边做,上了小舞,又再次和艾丽做过,然后发生了什么,再也不记得……半醉半醒之中,阿乍来晃我,我的意识知道是他,就是身体醒不来。

他叫不醒我,只好拿东西给我盖上。

朦胧中,屋子渐渐空了。

然后似乎看到阿乍把两个鼓鼓的信封交给小舞和另一个女孩。

小舞已经穿好了衣服,看上去很普通,清秀瘦小,带有学生气。

另一个女孩高挑丰满,即使穿着衣服,也能看出胸部和屁股比例出众。

阿乍叫她花花。

她打开信封看过,高兴地跳起来:

“阿乍哥最好了,爱死你了!”

她挂在阿乍身上亲不停。

小舞也笑盈盈地说:

“下次一定要再叫我们,不许忘了哦……”

两个女生的高声谈笑让我头疼欲裂,又睡过去。

(二)小舞眼前一片光明,我在原地醒来。

窗帘大开,射进刺眼的阳光。

我扶着脑门坐起来,想吐又头昏。

我就知道,遇到阿乍一定是这个下场……咦?环视四周,桌明几净,没有无数个空瓶、乱扔的避孕套、皱巴巴丢满地的衣服。

这是哪里?光线和摆设都与记忆中不同,房间里干干净净,难道一切都是一场梦?还是我被阿乍卖给了陌生人?还在酸痛的后腰提醒我,昨天的确是纵慾过度。

那些事真实发生过,不过在白天,就把那当成一场梦吧。

就算是做梦,也很久没做过这样充满想像力的美梦了。

我离开阿乍家,早春耀眼的阳光把我带回现实世界。

没有打算停过夜的车子果然收了一张罚单,回到家又被老妈念。

说起来也许好笑,我还和父母住在一起。

16岁那年,我被送到国外读书,那时只觉得天高任鸟飞,世界都在我的脚下。

自由快乐,放荡不羁,自己管钱,没人管我,世上最美好的青春也不过如此。

一晃十年过去,再玩也有个尽头。

当自己不再是个小孩,才发觉自由不仅仅是漫无目的不做事;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才是真的自由。

拿着钱去找地方花,当然快乐。

然而时光飞逝,这种快乐的尽头在哪里呢?大学毕业,在国外找不到工作,又不敢贸然投资,整日游荡也无趣,只好回家。

住在十年前千方百计想逃走的地方,回到父母身边,学着做生意。

不过目前,我基本上是公司一个闲人。

偶尔有点小任务让我做,我不做也不会影响任何人。

虽然没人直接告诉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

比方说,老妈可以在上班时间突然打个电话,让我去她的衣店给她拿衣服。

我离开自己的位置,不用跟任何人打招唿。

没有人抱怨,没有人追查,没有人问一句。

那么,我的工作能重要到哪去呢?假如我现在死了,老爸会哭,老妈会自杀,也许会登很大的讣告,也许会烧很多真钱。

第二天,没有第三个人会记得这件事——这就是我的重要性。

我懒洋洋地走在步行街上,老妈自己开了衣店,又懒得过来看。

进了下一季的衣服,还打发我来拿给她试穿,真把我当跑腿……我心里碎碎念着,眼前突然晃过一个熟悉的人影。

小舞?远远看过去,一个身穿白色衬衣和天蓝色长裙的长发女孩站在店面的橱窗外,娇小的身影没有引起店员注意。

她凝视着橱窗里面,是在看人吗?还是看上了某个严重货不对价的烂衣服,反正老妈店里只有那种东西……在白天的阳光下见到她,一星期前初遇的场景更没真实感,倒像是我意淫一个暗恋对象产生的春梦。

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见过她,也许这是既视感,或是那所谓前世因缘……我似乎真的疯了。

接下来,我又犹豫是不是该上去打招唿,这会不会唐突了她和我的秘密?会不会破坏了某些不成文的规则?会不会惊扰了我和她的世界那脆弱的连接?我一步一步走近她,千百个念头涌上心头,心跳逐渐加快。

“小舞?在看什么?”

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小舞什么的,肯定是个花名。

欢场女子大多把工作和生活分开,我这么大声叫她的花名,恐怕是触了霉头。

果然,小舞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好像我在用刀逼着她。

如果是个小动物,她现在已经三步两跳逃跑了。

“没什么,无聊上街……”

她露出礼貌性的笑容,

“随便看看……”

我看她刚才盯着一双灰色翻毛高跟鞋,心想不妨送她,就尽量迂迴地说:

“这家店是我朋友开的,想要什么,我买可以打折。”

小舞避开我的视线,低头说:

“经过而已,没什么。有空来店里坐坐,我还有事……”

见她想跑,我赶快抓住她的手:

“进去看看,挑几样带走没关系。”

小舞没什么力气,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挣扎,被我拉进屋。

“你穿几号鞋?”

我问。

小舞抽出手,背对着店员,小声对我说:

“我们只是上过床而已,又不是很熟,你不要想太多,不会有下文的。”

我第一次遇到送人礼物还碰钉子,脑子一热,赌气说:

“你也别想太多,我上床还没给你钱呢,阿乍付了多少我不知道,这个就当是小费吧。”

以为小舞会生气,没想到她整个人一下子轻松起来,莞尔一笑,说:

“人不可貌相,你小费还给的挺大方。”

“初次见面,开门见喜。”

“可惜你这钱花不出去,我想要那个长颈鹿,人家不卖。”

“什么长颈鹿?”

小舞带我去看,也许是配高跟鞋的大象灰,鞋子旁边放了几个水晶做的非洲动物,大象、狮子、长颈鹿……每个只有两寸高,在灯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不顾店员抗议的眼神,我把长颈鹿拿出来给她。

放在橱窗里很好看,还以为是水晶的,抓在手里才知道是人工材料,有点轻。

把这个没质感的东西放在她手里,我觉得有点没面子,就叫店员找一个畅销的包来,包起来给小舞。

“不用,我有这个就够了。”

小舞拿着长颈鹿说。

以为她是客套,一不留意,小舞已经径直走出门。

我追上她:

“下次带给你吧,你什么时候有空出来?”

她又露出一开始那种警惕的样子:

“我工作很忙,下班想在家休息。”

“那……”

“这样好了。”

小舞嘆一口气,拿出张名片:

“来我店里找我,每週四五六上班。不用带礼物,多照顾生意就行了。”

我看着手上的名片——雷神KTV。

是张公用名片,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一抬头,小舞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我孤零零站着,很有些失落。

不但被女生拒绝,而且是一根针的缝隙都不给我,完败。

店员在小声议论:

“她不要这个包哎……”

(三)花花“一个人来KTV,你人缘是有多差?”

小舞第一句话就说。

我买了一束花,又从老妈店里拿了一个因为价格高而不太好卖的包,硬着头皮独闯“雷神”。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叫朋友,和小舞说话也方便,

“客人”的身份也比较不明显。

小舞看到礼物,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连“谢谢”也没说。

我反而庆幸她没再次拒绝,那我真是无地自处。

她穿了一件暴露的天蓝色小洋装,一大片背露在外面,腰臀处裹得紧紧的。

按说我们已经做过爱,但是她靠在我身上,裸背贴着我的手臂,我还是心跳不止。

这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提出带她出去,她随即婉转地拒绝。

除此以外,小舞敬业地和我打情骂俏、你摸我蹭,捎带推销店里吃吃喝喝的东西。

虽然有点虚情假意,我心里也不是很介意。

出来上班的小姐,总是和客人有点隔阂,每个客人都动感情才不正常。

只要有个良好的开始,慢慢来,迟早会融入她的世界。

我心里早有打算,刻意节制吃她豆腐,最多只是搭个肩膀、拉手唱歌而已。

小舞见我不下手,倒是毫无顾忌地放开玩。

正要用嘴餵我吃哈密瓜时,有人敲了敲门,一个女孩探进头来:

“小舞姐,我那边没事做,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小舞做主让她加入。

进门后才发现,这女孩资质还真不错,身材匀称,凹凸有致。

穿着美国拉拉队长的两件式,灵巧的小蛮腰露在外面,比基尼上衣和迷你百褶裙被撑得胀鼓鼓的。

就算计划今天当君子,我还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在她身上瞟。

新女孩热情地坐到我旁边:

“还记得我吗?上次我和小舞姐一起去的,我在楼下玩,没遇到你,真可惜……”

小舞在旁边问:

“你没见过花花吗?”

我答:

“那时大概喝醉了。”

“就是说~~~多可惜啊~~~有机会我们补上吧~~~”花花撅着小嘴说。

她像树熊一样环抱我一只手,上臂夹在她的乳沟间,让我心里一动。

花花敢说敢笑,热情如火,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心思就不在小舞身上。

过了半晌,小舞说有老朋友预约,要出去看看。

我赶快拉住她:

“别走啊,你要觉得无聊,我们玩点别的。”

花花插嘴:

“小舞姐真的有熟人来了,人家预约在先。”

小舞淡淡地说:

“只是好朋友,出去打个招唿,没什么事我就过来陪你。”

她假笑着捏一下我的脸,转头走出门去,背影摇曳生姿。

我知道这是陪酒小姐脱身的说辞,恐怕今晚不会再见到她了。

感觉自己又被拒绝,心里很不是滋味。

花花摇摇我:

“Andy哥~~~你是不是喜欢小舞姐啊?”

“也谈不上。打算待会儿带你们两个出去双飞,这下恐怕没戏了。”

花花格格地笑起来:

“你的野心还真不小,也不怕被吸干成木乃伊。”

“我应付小舞还没问题,你有多会吸,我还不知道呢。”

我心情不好,言谈间也懒得哄花花,要是她生气离开,我正好藉故走人。

没想到花花一点也不恼,还顺杆爬上来:

“那就试一次吧,上次我偷看到你干艾丽姐,就觉得你好厉害,真羡慕她……”

花花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她自己羞涩地低下头。

我心里大叫:

“不是吧,这就得手了?”

同时看一眼门那边,小舞随手把门带上,应该没锁,要是她突然开门进来……花花很会察言观色,马上站起来,解下发带挂在外面的门锁上,大概是她们这里的暗号,示意不要打扰。

她调暗灯光,摇摇晃晃走到我面前,诱惑地舔着自己的嘴唇,随音乐扭动起身体,双手在自己身上抚摸起来。

我心里五味杂陈,要是平时,都送到嘴边的肉,当然要一口吞下。

可是小舞明知道我们两个在这里,她一离开就关灯锁门,这是多么禽兽的行为。

口口声声说专门来看她,现在鬼才信。

我还在考虑应该怎么应付,花花已经蹲在我身边,扒在我腿上。

“只要小舞,我就不行吗?”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我有点不忍:

“不是,只是我……我……你这么漂亮,应该很贵吧,我没带够钱……”

“门口有ATM~~~”为什么这句话也能带着飘号说?我心想。

“再说,我今天有点累,不是非做不可,我们可以聊聊天……”

“不用你动,好好享受吧~~~”花花不再废话,跪在我双腿间,摸索着解开我的腰带。

都到了这个地步,再退缩就不是男人。

我听任她把东西拿出来,吸进她的小嘴里套弄。

自上次在阿乍家狂欢派对,一个星期以来和女人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

刚才被小舞和花花包围,简直每时每刻都在意淫把她们两个脱光,下面早有点反应。

花花不愧是专业的,把那东西拿捏在手里,每个动作都碰到恰到好处的地方。

她又适时发出嗯嗯啊啊的呻吟,那东西马上硬得像铁棒一样。

我再也顾不得那些闲事,一手抓住花花的头,把她按到最深处。

龟头顶着她的喉咙,看她被憋到满脸通红,像被捕获的小猎物般挣扎,内心的征服感被激发到高潮。

我迫不及待脱下她的衣服,一对挺拔硕大的奶子随着我的动作蹦出来。

搂住她的纤腰就要放在沙发上,花花停住我的动作:

“不是说,你只要享受就可以吗?”

她笑嘻嘻地让我原样坐好:

“要戴套吗?”

“我无所谓。”

“那就不戴。”

她背对我站着,慢慢对准挺立的阳具坐下去。

我的角度只看到自己的东西没入一个桃子形的屁股,然后开始在我眼前进进出出。

花花的身体里还有一点干,也怪我根本没有好好爱抚她,但是她轻哼了一声就一路插到底,直到屁股坐到我的腿上。

花花背对着我,让我可以任意审视她。

我看着这个女人自己在我身上发春,主动献身又自己卖力地干自己。

一根手指也不动,就享受全套服务,这么彻底的服务精神让我有自己是天下第一帅哥的错觉。

稍微顺畅些后,花花的动作快起来。

小穴紧紧吸着我,快速上下摩擦,好几次都几乎要忍不住。

花花一感觉到我的反应,就放满速度,前前后后反復几次,让我欲仙欲死。

她一直站着向下坐,不一会儿就香汗淋漓。

回头看我:

“你最喜欢什么姿势?”

我想了一下:

“坐到我腿上。”

花花面对我,分开双腿跪坐在沙发上,双臂环住我的脖颈。

她用湿淋淋的阴户顶着我的龟头,故意摇着屁股就是不插入。

我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用最大的力气把她按下去……花花被贯穿到底,发出一声尖叫。

我再也忍不住,抱住她的身体,一下一下往上顶……我们在屋里玩到天翻地覆,最后射在花花嘴里,我全身瘫倒在沙发上,花花趴在我身上,闭目休息。

看着花花还裸着身体,头发散落披着,唿吸轻轻吹在我身上。

我的心情好起来,先前的阴郁一扫而光。

“这家店真是个淫窝,你这么叫都没人进来。”

花花闭着眼睛扑哧笑出来:

“谁这么不长眼,这种事还看不出来?”

“现在不会每个包间里都在啪啪啪吧?”

“想得美,知道你没安好心,特意把你带到最上面一层,这里就三个包间,楼下普通房间可不能乱来。”

“你们可真有心思……”

和花花闲聊了一阵,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好在什么都敢聊,随便谈谈就说到麻辣的地方去。

大笑、放荡、胡搅蛮缠,就像春天的雷雨,倾盆而下,充满生命力。

小舞呢,更像是一朵白色的栀子花吧。

不温不火,馨香扑鼻。

即使做着迎来送往的工作,仍然淡雅素净,无欲无求。

和花花穿好衣服,我去洗手间。

花花说了以后我才注意到,这层楼虽然房间不少,作为包间的却只有三个。

三个房间互相不挨着,中间隔一些办公室、储藏室等。

为了找洗手间,我沿着走廊拐来拐去,突然听到女人的叫声。

心想,果然其他房间也在忙正事。

就放慢了脚步。

“别再动了,我不行了……”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我一惊,是小舞。

我站在房间门口踌躇不前,偷听也不好,走也走不掉。

突然,房门在我面前打开,我和开门的陌生人碰了个对脸。

他吃了一惊,随即凶神恶煞地说:

“你干嘛呢?”

我被门缝中看到的景象震住了,根本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

黑暗的房间里,小舞全裸的身体格外醒目。

她刚才穿的蓝色衣服被扔在地上,侧对着我,整个人裸着跪在沙发中间的小几上,翘高屁股。

后面一个人正拿着一个空啤酒瓶,把瓶嘴插入她的身体,前后剧烈抽送。

小舞随着他的动作全身颤抖,惨叫着求饶,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体上。

另外还有两个男人围着她的上半身,一边调笑她的惨况,一边揉弄两个乳房。

见我不说话,开门的男人将要动手。

小舞后面的人探头看到我:

“Andy,你也在这啊?”

他笑着站起来,绕过面前的小几要来和我握手。

是阿乍,小舞约好的熟客是他吗?

“自己人,他去过我家。”

阿乍对身边的朋友说。

他拉我出去说话,临走前又对门内嘱咐:

“你们继续,别听她瞎叫,还早呢……”

阿乍和我寒暄几句,我心乱如麻,不知如何面对他,说得有一搭没一搭。

阿乍的心思也不在这里,随便拍拍我后背:

“反正,下次派对一定要来,主题还没定,你要有想法就说。我想出两个题目,一个是“苏丹王的舞女”,一个是“土耳其王的舞女”,你觉得哪个好?”

我已经忘了是怎么和阿乍告别,又是怎么给花花钱。

当我神智回来的时候,自己正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乱走。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又或者什么都没想,一个人走在春寒料峭的夜晚,在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神游。

(四)蝎子王次日,我一觉睡到中午,不想起床,也没有胃口。

不吃不喝在自己房间打游戏。

花花发来几条短信,都是些废话。

“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有空给我电话哦”、“有空回我短信哦”、“好想你”、“好想你”、“真想再来一次”……我都懒得回她。

手机一闪,又是花花,我嘆了口气。

她发来短信:

“小舞都跟我说了,你要是不开心可以找我聊,随时来店里都有空”。

我心中一动,回:

“小舞怎么给你说的?”

“自己来问她咯,她也闲着。”

“我马上到,不要约人。”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随便抓起件衣服穿。

不顾老妈在背后叫,一口气沖出门。

冲到雷神,与前台说我是花花的朋友。

前台小姐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帮我叫人。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很不像来玩的,倒像是店家最怕的“来找女朋友的嫉妒前男友”。

好在花花接到我的短信出来看,与我相遇在大厅。

“谢谢你告诉我……”

“没事,我们上楼说吧,上面僻静。”

“等等,见到小舞之前,我想问你,昨天的事,她怎么给你说的?”

“就是说阿乍哥预约在先,他这么常来,不能驳他面子。没想到被你看见了……”

“阿乍……他和小舞关系很好?”

“是很好啊,是小舞的大金主。不过小舞姐来这家店之前,他们就认识了。这里这么冷,还是上楼慢慢说。”

花花殷勤地挽着我的手就要带上楼。

我挣脱开:

“我不是来玩的,别把气氛搞得这么淫靡。”

随即自己去前台要房间:

“一个人,点小舞和花花。”

前台看了一下屏幕:

“今天小舞不上班,她只有四五六在。我们有个新女孩和小舞气质很像,长得更可爱,不如……”

我回头看花花:

“她不在?”

花花故意不看我:

“想说你心情不好,出来散散心也不错……”

“你骗我?”

我明白了,

“你今天晚上没客人,就叫我来当凯子?”

花花用整个身体抱住我,坚挺的奶子有一半露在外面,顶在我的胸前。

她撅起小嘴,嘤咛着:

“别生气嘛,我陪你玩也一样啊~~~再介绍一个甜美的姐妹给你~~~”我从来没觉得女人投怀送抱的样子这么可憎。

一把推开她,拿出钱包,抽出所有现金:

“就点你一个,不过我没空,你自己去房间里唱吧!不就是要这个?以后不妨直说,别为这种事烦我。”

不想看花花的表情,我低着头跑出雷神。

夜风一吹,我冷静下来,非常后悔。

明天,整个酒吧街恐怕都流传着一个渣男的传说,为小姐A和其他客人争风吃醋,又当众羞辱小姐B出气……我怎么捲入一个这么洒狗血的青楼故事?别说追小舞,就算再踏进雷神的勇气都没有了。

垂头丧气回到家,继续关在屋里打游戏。

心思不在游戏上,越玩越输。

也许应该发短信给花花解释一下,可是我连发这个短信的勇气都没有,只是机械地敲着键盘,从这个世界上逃离。

半夜,手机闪了一下,拿起来看,是花花。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看来花花有空来骂我了。

点开消息:

“今天是我错啦,还生气吗?晚安,好好睡哦”。

我膛目结舌,她完全没有生气!***********************************几天来和花花保持简讯联系,聊来聊去都是生活琐事,不过也感觉亲近不少。

一有空就拿出手机,看花花有没有再发笑话来。

我搞不清楚,花花是为了留住我这个客人,还是真的对我有点感觉。

不过都无所谓,我也搞不清楚,我到底是想当小舞和花花的客人,还是成为一个外围的追求者。

毕竟,追求者一般不都是追一个吗?週六,阿乍家又开派对,主题是“蝎子王的舞女”。

花花又被叫去点缀画面,她发短信说,小舞也在。

我猜主人对这个吐槽不完的派对主题不会很认真,没做什么特别打扮,拿着一支电玩游戏式的假刀就去了。

果然,现场来宾对这个主题的理解五花八门,阿乍看着一个个奇装异服的客人直笑。

只有小舞和花花穿着一摸一样的两套阿拉伯肚皮舞服装,小舞穿蓝色,花花穿红色。

上半身只有比基尼胸罩,腰间围着一条薄纱丝巾,上面缀满铜片,随着人体动作哗哗作响。

小舞端着托盘穿过客厅,旁边伸出无数只手顺路揩油,我的目光跟着小舞的背影,想像每一只手都是我的。

花花突然从背后抱住我:

“你来了也不叫我!”

我顺势把她搂在怀里:

“你被人摸得这么忙,我连手都插不进去。”

花花把我当成钢管一样,蹭着我的大腿外侧前后扭动屁股。

“我的身体很想你,今天可以给我了吧?”

我本来就打算今晚把小舞和花花一网打尽,仗着年轻,再多吃几个人妻也没问题。

就顺势捏住她的屁股,狠狠拧了一把:

“这就等不及了?”

花花和我拥在一起,挤在一个单人沙发上你侬我侬。

随着客人渐渐增多,阿乍关掉了大灯,留一些灯笼和玻璃灯罩照明。

昏暗的灯泡透过彩纸和彩色玻璃,打出斑驳陆离的光影。

客厅中间放了一支连台座的钢管。

阿乍叫来小舞,用手铐把她锁在钢管上,让她跳舞。

中东风情的音乐响起,气氛一下子被点燃。

周围各处传来不同的吸吮、亲吻声音,男女说着露骨的情话,互相称赞对方的性器,人人都沦陷在慾望中。

我让花花跪在沙发上,扶着靠背,从后面站着进入她。

花花放肆地叫着,像春天夜晚的母猫一样肆无忌惮,一声声都在要求我给她更多。

我在她的身体上肆虐,按着她的脖子后面,把她固定在身前,真的有在使用一个发洩机器的错觉。

我知道她不会反抗,无论是身体受伤,还是心灵受辱,她都会承受。

虽然我的理智时刻提醒我,要像尊重任何一个人一般尊重她,可是这种尊重不是必须的,只是我在向她表演我的道德优越感。

当慾望淹没理性的时候,当我体内的兽性寻找一个发洩出口的时候,花花当然成为第一个选择。

我可以选择把她当人,也可以选择不把她当人。

反正,她会承受的。

做到有点累了,我让花花把双手放在头后面,坐在我的腿上。

花花调整好姿势,吸一口气,坐下去,自己上下摆动,多水的小穴在我身上套弄,一对奶子在我面前乱跳,任我揉弄。

从这个角度,越过花花,我能看见小舞那边的情况。

她双手抓着钢管,随着音乐快速扭动屁股,身上的金属流苏随之摆动,强调着她每一个淫荡的姿势。

小舞显然跳累了,她尽量靠着钢管,用双手支撑身体的重量,又试图用摩擦钢管代替电臀热舞,让身体休息一下。

“啪”得一声,阿乍手里拿着一根细长的小竹竿,对着小舞翘起的屁股抽下去。

“快动!别偷懒!”

小舞疼得跳起来,接着马上开始热舞,用屁股画着圆,充满了发情的诱惑。

阿乍拿着竹竿,死死盯着小舞,只要她动作一慢,就听见竹竿划破空气的声音,然后清脆地敲击在小舞的皮肤上。

小舞再也跳不动了,扶着钢管,娇滴滴地对阿乍说:

“好想要,下面都湿透了……”

“是吗?”

阿乍坏笑,拿出一个粗大的红色电动按摩棒。

小舞马上转到钢管另一边,由于手铐连着,她只能围着钢管转来转去:

“不要,不是这个,想要老公你的……”

“我想给你的时候就给你,自己随便发春,就只有这个。过来。”

小舞犹犹豫豫地走到阿乍面前。

阿乍抬起她的屁股,一下子就把把电动按摩棒插入小舞的而身体,不顾小舞挣扎,阿乍打开按摩棒的开关,小舞突然间浪叫起来,扭动身体不止。

“好好夹紧,要是掉出来,你知道会怎样。”

阿乍用细竹竿划过小舞的身体,

“别停,继续跳啊,一边夹一边摇屁股,不是你喜欢的吗?”

我再也看不下去,让花花停下,在这里等我。

拿一条浴巾围住下身,我走到阿乍身边:

“学长……”

“哦,要玩吗?”

他把竹竿递给我。

“不,不是这个……看她这么骚,能让我上她吗?”

我想把小舞带下来休息。

阿乍脸色不快,我知道自己这样无异于横刀夺爱。

他想了一下,叫小舞继续跳,用手指示意我跟他去厨房。

“那天在KTV,你是去找小舞的?”

阿乍问。

“对。”

“喜欢她?”

我静了片刻:

“那就言重了,只是感觉还不错。”

“Andy,我常听人家说,人生就是一场戏……欢场中的事,就是戏中戏,没必要认真。”

“没有认真,就是……”

“算了,你去问小舞吧,要是她同意,你做什么都可以。我无所谓。”

阿乍说完找出一包薯片,坐在餐桌旁,咔哧咔哧吃起来。

我明知这样做很不上道,以后恐怕会和阿乍绝交,一时之间也懒得多想,真去问小舞。

“当我女朋友好吗?不要再参加阿乍的游戏了,他给你什么我都给你。”

小舞还挂在钢管上,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我:

“阿乍让你来闹着玩的?”

“不是,我看不下去他这样,我想要你。”

小舞低头,平淡地回答:

“别提感情,提感情伤钱。”

“既然提到钱……”

我头脑发热,

“你是阿乍雇来的吧?我给你双倍价钱,今晚包夜好吗?”

小舞看着我,不为所动,毫无表情,摇摇头。

我再也呆不下去了,跟几个熟人说身体不舒服,提前离开。

花花刚才做到一半,看着我走来走去,欲言又止。

我知道,这样冷落花花很不好,今天我作为男人和朋友都失格了。

(五)春雨刚坐到车上,马上接到阿乍的短信:

“一直没给你解释清楚,是我的错。别为这点事伤和气,明天出来吃饭:)”我不知该怎样回復,干脆当没看见。

不久又接到花花的短信:

“工作结束了,可以带我吃宵夜吗?”

我看着这条短信,花花无论写什么,总是带着一个佔这么多字节的笑脸符号,真的有那么高兴吗?就算我不顾她的感受,就算把她当备胎的备胎,还是那么高兴……我马上回信:

“你在哪里?”

接到花花,她换了一身普通的便服,为了扮舞女而化的浓妆有些突兀。

她笑嘻嘻地指示我去一家相熟的夜宵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阿乍放你出来的?”

我忍不住问。

“我自己要求的,不放心你。”

“切,一个个都这么重感情,下次乱搞趴的主题就订“友情努力胜利”吧。

“你就别闹别扭了,小舞也不是针对你,她除了阿乍哥之外谁都不行。”

“为什么?”

花花说得理所当然:

“阿乍捧她场这么多年,小舞去哪里,他就跟到哪里。这份情谊你怎么比?以后小舞要找个归宿,大概就是阿乍哥了。”

“归宿啊……”

我回想自己认识的阿乍,他比我成熟、懂人情事故,对朋友也掏心掏肺,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不过,我记得他好像订婚了。

“阿乍家的情况我知道,老派到石器时代去,他以后恐怕会相亲结婚。”

花花撇撇嘴:

“谁说结婚了?我常听小舞说,要是能当妈妈桑多好。她的愿望是找人给她开个店,自己当老板娘。”

“是吗?真看不出来,她有这种野心啊?”

“我看是好玩的,小舞姐从来不在乎赚多少钱,她是来店里玩的。”

我心里有点苦涩,原来阿乍和小舞不仅是逢场作戏,还要开夫妻店。

“他们要开什么类型的店?开在哪里?什么时候开张?”

“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感觉阿乍哥不愿经营这种行业,是小舞一头热。”

我看着花花,问她:

“你呢,你想要什么样的归宿?”

花花看着黑洞洞的天:

“回老家,找个老实人结婚,做点生意。”

我有点受打击,还以为至少花花喜欢我。

“干嘛要回老家,我就是老实人啊?”

“一边去,我就是来赚钱的,赚够就走。你们要了我的青春,还想要老娘一辈子哪?”

我终于笑起来:

“你想得美,钱哪有赚够的时候,这样打算,你永远都走不了。”

“所有姐妹心里面都有个数字,聪明的,赚够这个数字就走人。只有笨的一直在这干耗,总想多赚,赚到年老珠黄,再也无法抽身。”

“能跟我说吗,你心里的数字是多少?”

我问。

花花扭捏了一会儿,小声说:

“50万。”

“50万?”

我高声重复一遍,

“50万!你要这么多钱干嘛?”

花花嘟嘟囔囔不说清楚,在我威胁引诱、讽刺挖苦下,她终于说:

“也没什么。我家那里,镇上有一个小商场,以前我听说,把那个商场盘下来需要25万。我还听说,开店的运营资金必须和买店的资金一样多,才能做起来……”

她天真的想法让我有点头疼:

“你以前做过生意吗?”

花花摇摇头。

“先投个五六万,从小生意做起,慢慢做大,一般人都是这样做的。辛辛苦苦存50万,一口气全扔下去,你想什么呢?”

花花转转眼珠,慢慢说:

“你不明白,赚多赚少无所谓,重要的是我置办下这么大一个家业,我们家就是村里首富,有面子。我爸和我弟在镇上照顾生意,说出去多好听。”

我在心里嘆了口气,50万,靠陪酒要多少年才能存下……突然,我冒出一个想法。

“花花,你想当妈妈桑吗?”

多年以后的我,再回想此时此刻的情景,大概也无法理解吧。

那一天晚上,天气微凉,细细的雨丝打在我们脸上。

我和花花沿着街道散步,谈着我们两个一起开的色情酒店,边说边笑,像沙漠中孤独的旅人和骆驼,一起看到了海市蜃楼。

花花帮我憧憬和十来个小姐左拥右抱的场景;我帮她憧憬客人一掷千金,酒钱拆账全进入妈妈桑口袋的场景。

对我来说,在花花身上实现小舞的梦想,有什么意义呢?以为阿乍会羞愧吗?以为小舞会羡慕吗?或者,只因为第一次开玩笑地提到这件事以后,花花的身体和灵魂,都开始飞舞。

她在雨中笑着闹着,像春天阳光中的蝴蝶,这个场景让我不得不继续勾画美梦,继续看她飞。

我们决定了,这家店就叫做“春雨”。

然后,我和花花都喝醉了,我们一起倒在地上,拉钩决定,一定要开一家最好、最淫荡的KTV。

让一百年以后的人们,提起我们这个时代的艳情,想到的是“春雨”,而不是东莞。

第二天开始,我去找钱,花花去找店。

我们决定,以后她负责和客人有关的事情,我负责后台经营。

实际老板是我,但是檯面上管事的是花花。

这样我跟家里也好交代,花花在以前的姐妹里也有面子。

我跟老妈说,要和朋友一起做生意,就拿出来一点钱,又找朋友借了一些。

也许因为这样,阿乍很快听到风声,他给我发来短信:

“听说你要进入酒吧街,我想找你聊聊,有空回电。”

我没理他。

不久,他又陆续写来:

“有很重要的事找你,务必见一面。”

“小舞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见面详谈。”

不想看他一再提到小舞,以后看是阿乍的信息,就干脆不打开。

阿乍打来电话,也马上按死。

阿乍单方面联系我十几次,都没有回音,也就不再尝试。

花花找到了有人想卖店,我们一下子忙起来,也没空多想小舞和阿乍的事。

两个人喝酒作乐是一回事,正经做事又是另一回事。

我和花花在开店的每一步上都要吵。

比如说装修,这好歹是个夜生活场所,装修不新颖豪华,谁会想来花钱呢?可是花花就觉得,维持以前店家的装修就可以,还省了一笔钱。

好不容易说服了花花,又在找设计师上闹得不可开交。

我对花花说:

“你也是做这一行的,现在哪一家店不找人设计?说不出设计师的名字,怎么好意思把酒钱抬高。”

“那就随便说个法国、意大利人名呗,有几个人知道啊?”

“而且我有个朋友在给名设计师当助理,还能打折……”

“我有个客人也是做装修的,叫他来做就是了,以后他还能当我们的固定客户。”

“这怎么能谁都行……再说,你换了店,私下联系自己的熟客就行了,别明目张胆地在雷神KTV拉人。”

“这有什么关系……”

以前在这里经营的店家为多赚钱,把大大小小的房间都做成包间。

我想把一个小包间改成恆温酒窖,又和花花大吵一架。

现在一看到花花反对,我就头疼:

“有什么关系,这么小的房间,本来也租不出去。”

“这当然是租给一个人来找小姐的。有一个人躺下的空间就够,另一个人叠在他身上……”

“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在你的蓝图里,这家店的主要收入就是卖淫。这样不行,来的都是下三滥的客人,我的计划是,推销酒菜至少要佔收入的一半。”

花花撅起嘴巴:

“说的轻巧,你是不知道卖酒多辛苦,还要找酒保、找厨师……我说只要找对了小姐,客人就会来,吃的喝的随便弄弄就行。”

“愿意卖酒的美女还是比愿意卖身的多,新店开张,去哪里找这么多小姐?”

花花趴在我身上,亲了一下:

“别担心,我一直留意呢。跟姐妹们聊的时候,她们都说能来帮忙,说不定小舞还来兼职呢。”

“都跟你说了,别在雷神拉人……”

僱人、打点、换设施、联系进货、做广告……我从来没有同时做这么多事。

虽然身心俱疲,看着自己的店一点一点完整起来,有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有空的时候,花花就在半装修完毕,空无一人的店里,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

(六)风月无边经过一个月的准备,新店很快要开张了。

花花离开雷神KTV的第二天,网上出现了她的裸照。

裸照什么的,现在互联网上每个月都爆出一两辑,谁还当回事。

我这样安慰花花,另外把看着她窃窃私语的装修工人赶开。

花花低头不语,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好像很久没睡过觉。

“唉,到底是小地方人。”

我心里想着,推推她:

“少来了,我还以为你看得开呢?混这么久,天天说“笑贫不笑娼”,你怎么理解这句话的精神?”

“不是的,不是的。”

花花喃喃自语,

“贫也会被笑,娼也会被笑,无论怎样都会被人笑……只有高贵着有钱,才不会被笑……”

我想拉她去外面走走,吃点东西,找个浪漫的地方,柔情蜜意一番。

然而报纸广告和修冰箱的人同时来找,我一分神,花花已经不见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花花失踪了,后来我在其他酒吧找到花花的同乡。

她们说花花的裸照流传到家乡,让她全家颜面无光。

还让其他姐妹也提心吊胆,生怕家里人怀疑自己的收入来源。

至于花花本人,她没有回家,也没有再找任何人。

她的手机在两天无人接听以后,大概是没电了,从此无法接通。

据说,花花的家乡有一个很大的水库,经常有人想不开去投湖。

她的家人猜想,那就是花花的归宿。

我一个人没心没肺地继续准备开店,直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延迟开张,到处寻找花花。

再然后,就只好把店面低价转手。

因为我的老板娘再也没有出现。

回家给老妈说,做生意赔钱了,老妈念了两天就忘记了这回事。

她更在意带我去相亲,见了几个女孩,因为我无精打采,把她们气跑了。

我继续在老爸的公司上班,学着做账、营销。

朝九晚五,每天晚上按时回家,吃老妈做的饭。

没有朋友,没有夜生活,没有娱乐。

半年以后,老妈让我跟她去喝喜酒。

她给我准备了行头,我套上就跟着上路。

到了酒店,看到门口的招牌,才知道是阿乍和他相亲对象的婚礼。

我硬着头皮去见阿乍,马上被他拉到无人处。

我还没来得及忏悔,阿乍先赔礼道歉:

“Andy,那件事情真的对不住,想开些……”

“什么事?我上次见你是什么时候都忘了。”

阿乍干笑一声:

“我老婆最近还提起你,说你很久没来派对了。说,你是不是被她踩碎了玻璃心,那她可十恶不赦。”

“你老婆认识我?”

阿乍惊愕地看着我:

“你不知道?没看请柬?”

我拿起到处摆放的婚纱照,这些被PS过头的照片经过我肉眼还原,费了好大的劲,才依稀觉得有点眼熟。

“长得挺像小舞。”

“就是小舞。我们本来是相亲认识的,后来意外发现她在做兼职。嘿嘿,就是为了好玩。……相亲碰到这么意气相投的对象,也算走大运。我们就玩到一块,她演妓女,我演嫖客……唉,应该早告诉你的……”

我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决定还是把这一页翻过去吧。

问他:

“你后来又见过花花吗?”

“花花?谁,姓什么?”

阿乍睁大眼睛问。

他的伴郎,我以前的狐朋狗友们渐渐围上来,大家说完几句客套话,就交流起A片、夜店信息。

本来以为我不告而别,大家至少会怪我耍小孩脾气,结果完全没人提,我们仍然像以前一样是好朋友。

原来,有些人无论犯什么错误,都能被周围的人包容;那些一步走错,就走到无路可走的,是另一群人。

“下次聚会我牵头,最近认识一个洗浴中心老板,也想加入进来。”

Steve说。

阿乍眼睛都亮了:

“干得好!找个大池子,横舖一个长桌板,摆上吃的,我们在池子里围着木板游来游去。”

胖胖的阿亮说:

“那主题就玩“大唐”吧,我来个安禄山,完全无压力。

”众人哄笑。

闹一阵子后,婚礼开始了,我回到自己的座位。

远远看到小舞,不,应该说宋小姐。

穿着白色的新娘礼服,恰似一树栀子,花开如玉。

怪不得一直觉得她很干净,原来她一直是干净的,和我、阿乍、这里的我们大家一样干净。

众宾客举杯庆贺,两杯下肚,不会喝酒的我全身热起来,头脑轻飘飘的,不由得也跟着高声起哄祝福。

乱花似锦,迷人醉眼。

落英缤纷,轻似春梦。

今天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

人歌小岁酒,花舞大唐春本主题由monykkbox于1小时前审核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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