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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雏情陷红粉争霸作者:云岚t字数:6W2前文链接:thread-9060984-1-1。html第501章浑浑噩噩情儿猛地攥紧双拳,摇头瞪眼道:

“不行!前天又搬走一些,再说,楼下还有的是空房可以堆!”

她心中暗叹,张姨,不要怨我如此贪财吝啬,我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作为一个大型诈骗团伙的帮主,我有一大帮人要养活。

这些年来世道不太平,以手下兄弟姊妹们那点道行,很难再找到既善良又好骗还很傻的肥羊,大伙儿生计困难,只能由我亲自出马,找那些较难以对付的硬骨头下手了,当然对象必须很富有。

接连得手几次之后,我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从此把受骗对象限定为女人。

我在溧阳镇打着卖身葬父的幌子钓上一条大鱼,只需瞄上一样,就知道那位千金小姐善良好骗很有钱,但以我的天赋直觉,那位大美人不仅不傻,反而聪明绝伦,是个很难对付的角色,可我喜欢面对这种高难度的挑战。

我不担心大美人不上钩,即便有久历江湖的燕小姐在场且隐隐对我很有些怀疑,可我的骗术出神入化、层出不穷,不怕那位千金小姐不入彀,我亲眼瞄上的目标还从未失手过。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我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这位名叫无月的千金小姐竟然是位男扮女装的公子哥儿?!我本是易容高手,小小年纪便已能化身千万,做下大案无数总能全身而退,虽主要因为骗术出神入化,与此多少也有点关系,未曾想自己居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而且他压根儿就没怎么易容,只是换上女妆描眉画唇、抹上胭脂扑点水粉而已,每个女子都是这样妆扮的!我觉得实在丢人丢到了姥姥家!开始暗中和他较劲儿,他赞成的我一定要反对,反之也一样,总之一定要和他对着干!他不是不要我做奴婢么?我非要!他不是不愿让我跟着他远行么?我非得死死地黏住他不可!他说人性本恶,我便非要说人性本善,其实我说的那些鬼话连自己都不信,竟也能把他驳得体无完肤,实在解恨,同时心中满是不屑,这家伙实在是个笨蛋!凭啥竟能瞒过我?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唯独在饿狼谷陷入狼群重围,无月不顾性命地保护我、不想让我死,这次我总算没和他对着干,我才不想死,死后真能见到爹爹么?谁知道?在朵颜部那达慕大会的篝火晚会上,我有幸再次见他男扮女装,而且是亲眼见证了整个过程,由于自己就是栽在这上面,这次我观察得万分仔细,可即便以先入为主的眼光,我也实在看不出一丝破绽,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扮作女子绝无任何瑕疵,简直就是倾国倾城!自己再年长两岁也没把握能比他的女妆模样更漂亮。

更令我惊讶的是,这家伙一旦恢复男装竟没有一丝令人恶心的娘娘腔,真是怪道!带着这种赌气似的心理,我跟着他开始了一段充满艰辛与危险的长途跋涉,扪心自问,这次钓鱼行动很失败,从刚开始认错性别开始就一错再错,我从这条所谓的大鱼身上骗到了什么?几套衣裳和那段冒险行程中的一日三餐?笑话!我忽悠帮宝库里随便拿一样破烂出来也比所有这些加起来还要值钱成百上千倍,为此还耽误了不少宝贵的时间,通常在这段时间里我已能做下另一桩买卖。

不过最终,我觉得此行不仅不亏,反而很值得,我损失了些铁定能到手的财宝,或许还失去了某种更加珍贵之物,但我找到了一个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自爹爹去世后,在这人吃人的世道,这样的人再未有过,即便本帮副帮主以降,我虽然一心一意要设法维持她(他)们的生存,但同样谈不上信任,除爹之外我根本信不过任何人,这是身为顶尖骗术宗师的第一要义,尤其是经历过那样一次惨痛经历之后!即便无月只是众多受骗对象之一而已,逃亡塞外的途中和他闲聊时,除了自己是个骗子之外,我说的大部分都是真话,幼年时被大户人家的恶犬咬得伤痕累累的确是真的,爹为护我被咬得更惨也是真的,我对爹爹的深切怀念更是一丝不假,那是我唯一信赖的人,爹走后世间已没有值得我如此信赖之人。

我实在很奇怪,自己本不该对他说这些的,骗术的至高境界乃是自己啥也不说、不主动提出任何要求,一切都要受骗者心甘情愿地主动奉上,当然我很明白,要达到这种境界得要受骗者对我有所求才成,也就是要有美丽绝伦的鱼饵,而且我得设法让对方相信一定能从我这儿得到、其实不过是个美丽大泡泡的物超所值的回报。

我对侯爷扔下一句五年后我或许会认真考虑是否嫁他这样的鬼话他居然都相信,乖乖地被我骗来这么多财宝,说明我无愧于这方面的宗师级人物,为何也会对无月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仔细想想,这一切都和饿狼谷中那段惊心动魄,以及插汉大草原上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经历多少有些关系。

饿狼谷中不用说,草原上与两个黑衣杀手的厮杀也堪称惊心动魄,他同时身中两剑那一刻,我心胆欲裂、以为他已被杀死!我知道无月当时为啥突然拼命,只因我背上中了一剑,他一直瞧不起我、把我当成一个甩不掉的累赘,可每当生死关头总要不顾性命地护我,从未想到世间除了爹爹,还有人会如此对我!她那双无可比拟的大眼睛渐渐潮湿,变得模糊起来,她任由泪滴静静流淌,那是她心里流出的血!两年以来,那夜在饿狼谷无月拼死护我、被恶狼咬得遍体鳞伤的情景不时地浮现于眼前,与幼年时爹为护我被恶狗咬伤的场景重合在一起,竟是如此相似,只是无月陷身狼群更加危险,若非邀天之幸早已陷身狼吻、尸骨无存!我从未想到世间竟有如此热血男儿,为一个微不足道的丑丫头竟不惜以身涉险,他完全可以不顾而去或自己设法爬上悬崖的,他不是一再对我强调人性本恶么?为何又处处为我着想,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

见惯了世态炎凉、尔虞我诈和恶奴们的丑恶嘴脸,我绝不信人性中还有如此美丽闪光的一面,然而那一刻我信了,他替代了我爹,成为尚存于世间我心中唯一信赖之人,我有种想叫他爹爹、扑进他怀里撒娇耍赖、从此啥也不管不顾的冲动。

然而他真是爹的替身么?跟他在一起那会儿我觉得是,只是多了某种感觉,分开这两年以来,尤其是月经初潮之后,我渐渐觉得多半不是,无论白天黑夜,他那温暖人心的笑靥和绝世的身影总是不请自来,盘旋于脑际挥之不去,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我是如此贪恋当初小猫一般蜷缩在他怀里入睡的滋味,自爹爹亡故之后我再也无法睡得如此安心,但觉天大的灾难袭来也有他替我遮风挡雨。

午夜梦回、辗转悱恻之际,那个温暖安全的怀抱总会令我心跳加速、身子发热,我无数次闭上双眼,是如此渴望他的热吻,心中呢喃着,无月爹爹,女儿爱您,好好疼爱女儿吧!我承认自己心理上有点问题,甚至有些变态,对无月这种类似父女恋的感觉竟令我欲罢不能。

不过我并不为此感到羞愧,即便排除恋父情结这一因素,我对他的爱依然深沉如海,只是恋父般的爱欲交缠屡屡令我灵魂颤栗,愈发深陷情网无法自拔而已!两年以来我过得浑浑噩噩,不知时日之过,直到两个月之前手下十几个得力干将由各地陆续赶来,向我叫苦,年来钱多人傻的肥羊越来越难找,兄弟姊妹们生计困难,希望取出忽悠帮宝藏中部分财宝度过难关。

这怎么行!我还年纪轻轻,岂能眼下就开始吃老本?于是我决定再度出山,第一步,便是洗去易容药物恢复真容,从张姨开始下手……张媚的叹息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过两天君妹和小青姊弟俩就要过来了,在溧阳镇上你都见过的,我想……”

情儿看看她那付欲言又止的模样,说道:

“您到底想说什么?有话快说,我心里还想事儿呢!”

张媚道:

“小米来了之后,我希望你最好避着他。”

情儿奇道:

“为啥?怕我勾跑您的老情人么?放心,他那样的货色我才看不上眼!”

张媚笑道:

“这个我信,你心里眼里只有无月而已,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可眼见自己曾经喜欢过的男人一个个都为你神魂颠倒,阿姨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儿啊!”

************君之黛一家三口于两天后赶到澄阳侯府,翘首以待长公主大驾光临。

已有很长时间不见,久别重逢自然令人高兴,张媚让闺蜜跟自己同住、抵足而眠,方便一天到晚泡在一起闲聊,兴奋得像一对小姑娘!小青姊弟俩则分别住在西厢跨院的中苑和南苑,这也是往常的惯例。

节间分隔线:#########分##隔##线#########第502章闺蜜两年来张媚这座宽广的后院是不许男人进来的,小欢有老爷的特别通行证她也没招,廉儿是女婿可以另当别论,按理说小米是不该进来的,何况还住在西厢?只因她拿不准君妹母子是否还保持着那种关系,若还有的话,强行把人家分开未免有些不合情理。

所以,把闺蜜一家安顿好之后,张媚破例将小欢招来,让他留在西厢南苑侍候小米、陪他闲聊,她则把母女俩带到自己内宅的雅厅,吩咐诗儿拿出最好的香茗待客。

三人坐下寒暄几句之后,张媚心中有事,便让诗儿陪着小青,她则把君之黛拉进暖阁,仔细打量她一番,但觉君妹和自己一样,得无月龙凤真诀之助果然也变得更年轻些,看似不过二十许佳人,心知她来的目的除了觐见长公主,更重要的是和分别日久的无月鹊桥相会。

小米多半是为了李君怡,当年在溧阳镇他便对那位有名的贤妻良母、贞节美妇纠缠不休,完全把自己抛诸脑后;小青是为了什么则不得而知,或许是被君妹强拉过来觐见长公主的吧?她低声说道:

“君妹,刚才我安排你一家的住处时,身边仆妇丫鬟一大堆,也不方便问你,君妹可曾断绝了与小米的那种关系么?”

君之黛脸上一红,瞪眼道:

“这还用问么?相交多年,媚姊又不是不知我的为人,当初向您求助便是想要摆脱,遇上无月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张媚叹道:

“我也跟君妹一样,从此除却巫山不是云啊,世间这样的奇男子委实少见!说来也怪,不知他身上到底有何魔力?我想,但凡与他好过的女子,恐怕对其他男子再也无法产生好感!唉,早知如此,我该安排小米到老爷书房大院儿那边去住的,同样很清静、环境也不差,我这儿全是女眷,他住西厢委实不方便。”

君之黛擂了她一拳,啐道:

“原来媚姊竟是顾虑到我,这大可不必,两年来我和小米各自有了自己的意中人,已恢复到正常母子关系,您还是把小米安排到书房大院那边去吧,这样大家都方便些。”

张媚点点头,唤来诗儿带几个丫鬟仆妇前去西厢安排。

君之黛四下打量一番,不禁黛眉紧蹙地道:

“这次来,媚姊这内院咋变得如此穷酸?到处显得空荡荡地不说,那些古董字画也不见了。”

张媚长叹一声,将数月来情儿在府中肆虐的情形大致说了一下,最后叹道:

“不瞒君妹说,眼下府中倒还藏得有些珠宝,可压根儿不敢拿出来见光!”

君之黛大惊失色地道:

“我的天!那小妖精真如此厉害?小妹印象中杨大哥绝对是个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咋会变得这样?咦……当年无月身边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不就叫情儿么?二人重名,还真是巧了!”

张媚咬牙道:

“不是重名,本就是同一个人!”

君之黛奇道:

“小妹这就不明白了,即便女大十八变,可也得是个小美人胚子才行啊!当年情儿那模样,无论再怎么变,恐怕也……”

张媚叹息一声,将情儿会缩骨功及善于易容的情形又介绍一番。

君之黛皱眉道:

“我对媚姊的遭遇深感同情,不过情儿的经历堪称传奇,小小年纪经历如许多磨难,也够可怜的!”

张媚道:

“可不是么,所以虽然时常恨之入骨,可我却也很难对她生出多少敌意,当然这和无月也有一定关系,这丫头一定会成为他的小宝贝,甚至专宠都有可能!咱姊妹俩或许还得巴结她呢。”

君之黛沉吟半晌,缓缓地道:

“听媚姊这样说,我对那丫头还真有些好奇,方便安排见见面么?”

张媚点头道:

“我可以派人去请她。不过她成天窝在吟香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否肯赏光过来,姊姊也不敢向你打包票。”

言罢唤来丫鬟去请情儿,向她特别说明有故人来了。

或许因为无月即将到来而心情激动,或许也想见见故人,情儿在婷儿、梅儿的随侍下如约而来,与君之黛母女重逢于雅厅之中。

再次见到情儿,若非张媚有言在先,母女俩已绝对认不出她来!同样都是美女,君之黛还是十五期美人榜上排名第九的大美人,小青也不差,可她俩也万万想不到,世间女子可以美到如此程度!媚到浑然天成、入骨三分!君夫人雍容淡雅倒也罢了,小青性格外向,免不了惊讶得哇哇惊叫一阵,拉住情儿的手上下打量不休,用手比比自己肩头下说道:

“记得在溧阳小镇见面时你黑不溜秋地又小又瘦,个头最多齐我肩膀这儿,这会儿居然跟姊姊一样高了,我简直要怀疑这两年自己就没长个儿!”

君夫人笑道:

“不是你没长个儿,而是情儿当年施展了缩骨功、易过容,才会看起来又小又黑。以娘看啊,一年后情儿的个头肯定就超过你了!”

和君夫人寒暄几句,互道别来简单经过之后,情儿便与小青坐在一处,二人年纪接近一些,聊得颇为投机,但听情儿说道:

“姊姊,我记得当年在溧阳镇宾悦客栈中,你和无月关系紧张,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他打架吧?”

小青笑道:

“瞧你说的,当年把事情解释清楚后便已不恨他了。先父为帝室旁支,是公主殿下的老部下,我家一直承蒙长公主和张姨照顾有加,这次来主要为觐见长公主,另外也想见见小郡主,算算日子已快十年不见,据说已长成一位绝世美人,十六期美人榜上排名第二,真想看看已美到何种程度!唉,姊姊可就惨喽,丑得没人要!”

张媚噗嗤一笑:

“青儿哪里丑了?我看是你太凶,来不来就要跟人打架,一般男人才不敢要你。”

小青瞪眼不服道:

“是我凶还是您凶?当初您的丈夫都是打架打出来的!”

张媚一窒,可不是么!她左看右看,小青的性格简直比自己的两个女儿更像自己。

小青懒得再理她,回头对情儿低声说道:

“不过照姊姊看来,郡主无论多美,包括那位美人榜上的第一美人,恐怕都美不过妹子!”

情儿毫不脸红地点头道:

“可不是!等我出道,北风和灵缇两位姊姊都得靠边站,我才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言来豪情万丈!小青一呆,实未想到这丫头竟如此不知谦虚,倒挺合她的脾性,不禁噗嗤一笑:

“姊姊倒真想看看你和郡主争奇斗艳的场景,呵呵!”

情儿很驾定地道:

“也无需争奇斗艳,姊姊到时看无月跟谁在一起的时间多得多,不就有结果了?他对美人的鉴赏能力无人能及,连江湖空空儿恐怕也得稍逊半筹,下一期美人榜该由他来排定才对!”

小青道:

“妹子的说法稍显偏颇,若是将鉴赏力与客观公正这两项综合起来,江湖空空儿还是天下第一。”

情儿想想也对,若是由无月担任评委,榜上有名的多半都是自家女子,非天下大乱不可。

四人正聊得火热之际,已搬到书房大院去住的小米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儿忘了对姊姊说,便折返回来、匆匆进入内宅雅厅,蓦然见到坐在姊姊右手边那位绝世佳人,一时间呆若木鸡、看着美人直发愣!小青叱道:

“弟弟,这儿全是女眷,你跑来做啥?”

小米依然呆立当地,说不出话来。

君之黛上前拍他一掌,惊笑道:

“小米,你这是怎么啦?见到情儿姑娘也不见礼,只管呆呆看着人家,咋忽然变得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小米脑子似乎变得迟钝、尚未反应过来,喃喃地道:

“情儿?”

小青索性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冲他大声说道:

“对!她就是情儿,当初咱们在溧阳镇宾悦客栈中见过的情儿,你听清楚了吧!”

小米恐怕做梦也想不到情儿竟然也在侯府之中,而且已长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听了姊姊的介绍,他才知道这位绝世美人竟是情儿,他实在难以置信!张媚心知情儿不愿见人,尤其是男人,不禁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唯恐她发作、弄得大家难堪。

另外,打心眼儿里说,她实不愿小米和情儿过多接触,眼见自己喜欢过的男人瞧上别的女子,心里终归有点不舒服。

情儿倒似不太在意,撇了撇嘴道:

“当初特喜欢到处狂吠的那个啥,如今咋又变成了呆头鹅?”

听她这样说,小米终于信了,不错,还是当初那个刁钻古怪的腔调和嗓音!只是他绝未想到,两年前那只丑小鸭居然会变成如此美丽的凤凰,一见之下惊为天人,把来此的目的似也忘得一干二净!想想这丫头当初那付脏兮兮的可怜样儿,他总算恢复镇定了些,对情儿长揖为礼,颤声道:

“见、见过情儿姑娘!”

情儿起身微微欠身,不屑地挥挥手:

“免了,你的大礼我可受不起。”

小米本是油嘴滑舌之人,初见之下虽一时失态,神智清醒一些后难免故态复萌,用手掌在头顶比划一下,笑嘻嘻地道:

“你当初个头还不到我下巴,眼下居然比我还高出一点点,都是吃些啥啊?长得这么快!”

情儿斜乜他一眼,说道:

“我在饭桌上跟别人吃的一样,没啥特别的,长得也不算快。那像你那样有专座,碗碟是专用的,吃的是别人不好意思跟你抢的好东西,之所以不长个儿,恐怕主要是你全长心眼儿去了!”

节间分隔线:#########分##隔##线#########第503章宝贵情报小米讪讪地道:

“情儿姑娘,当初在下无意中一时失言,未曾想到现在你仍耿耿于怀……”

情儿坐下不再理他,兀自和小青继续闲聊。

君之黛看看闺蜜的脸色,皱眉道:

“小米,没事儿别往这边儿跑。”

小米忙道:

“我过来是找姊姊有事要说。”

言罢把小青拉到雅厅外面,叽叽咕咕说了一通,原本要说的话已摆到次要位置,他眼下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小青皱眉道:

“弟弟,我看你别做梦了。至于你要我对他说的话,你自己难道不能去说么?”

小米嗫嚅着道:

“我是看他喜欢和女子打交道,才让姊姊出面的嘛。”

小青耸耸肩说道:

“我跟他又没啥交情,他凭啥听我的?”

小米噗嗤一笑:

“姊姊多跟他混在一起不就有交情啦?据我看,但凡是美女,那家伙都是来者不拒,呵呵!”

小青脸色一变,叱道:

“莫名其妙!给我滚蛋,没重要的事不许再往这边跑!”

言罢甩头就走,回到雅厅之中。

然而无论张媚多么不乐意、母亲和姊姊怎么说他,小米依然不管不顾、没事也要找事儿地到这边来瞎转悠,在张媚颇为不善的目光注视下、在她的内院雅厅中没见到人的话,又会置姊姊的冷脸子和呵斥怒骂于不顾、转到西厢中苑雅厅外去碰碰运气。

只因他发觉情儿与姊姊似颇为投缘,偶尔会在这两个地方看见她和姊姊凑在一起瞎扯。

当然吟香阁的院门他是不敢踏进一步的,那是侯爷亲自圈定的禁地,还有恶犬一般的婷儿和梅儿俩丫头把关。

他如此不顾一切的目的无非只有一个,那便是设法在情儿面前大献殷勤,希望在萧无月赶到之前捷足先登、获得美人青睐,未曾想自己遇上的竟是一位害死人不偿命的骗术祖师爷、忽悠帮帮主,被小丫头玩得团团乱转。

当天傍晚,他再一次借故晃悠到西厢中苑雅厅外,听得里面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他心中一喜,莫非是情儿过来找姊姊聊天么?他心知若贸然进去准会吃姊姊的排头,便忙躲到窗外往里看去,果然是她俩正坐在里面品茗私语。

令他意外的是,姊姊竟在和情儿聊男人的话题,这可不像她的性格,莫非她真被自己的花言巧语所打动,因为那家伙即将到来,这棵铁树竟也春心荡漾、想要开花了么?但听姊姊问道:

“妹子,听你说了半天,他就有那么值得人信赖么?”

情儿点头道:

“或许每人的观点有所不同,不过大多数女人都最欣赏他这种肯为女人花钱、却又不欲人知的男人,这表明他没有不可告人的企图,这样的男人绝对值得信赖,通常女人都愿意嫁给这样的好男人……”

他一阵窃喜,这一趟真是来对了,竟打探到如此宝贵的情报!原来情儿喜欢这样的男人,好!我马上就要让她瞧瞧,我就是这种类型的好男人!这已经够了,他已无心再去听她俩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作为典型的行动派,他的脑子里立马高速运转起来,筹划该怎样把钱送去,才能保证情儿收到后隐隐能猜出、却又不能确定是自己送的?这是一项技术含量极高的活儿,可也难不倒他,脑子里飞快制定计划、绘出出行动蓝图,为自己的聪明绝顶赞叹一番之后,他得马上采取行动!可是天知道,这是小丫头故意让他听见的!在听见窗外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蹑手蹑脚地离去后,情儿也辞别小青、带着二婢大摇大摆地打道回府,就等着收取匿名包裹,里面应该全是她急需之物。

于是经过一阵软磨硬泡,在小米说不出具体用途的情况下,君夫人口袋里的一千两银票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于当天夜里被塞进吟香阁院门上的那道砖缝里,仅露出一个边角,他相信,明天清晨婷儿丫头出来站岗时应该能看到。

这样做情儿自然不知银票是谁送的,可开出银票的却是洛阳最大的银庆钱庄,一般人肯定想不到、聪明如情儿却铁定猜得出……嘿嘿!这样够隐蔽了吧?君夫人虽持家有道,可没办法,爱子的无理需求她偶尔也会满足一下,毕竟小米很乖很懂事,这种乱花钱的情况很少出现,何况很快就要见到无月了,若自己真能如愿再嫁,以后还会缺钱花么?打发走爱子之后,她回到闺蜜的卧室,在梳妆台前拿着镜子照个不停,但觉自己越看越年轻、也越美丽,分明二十郎当的模样,哪像有三十多了?正是无月最喜欢的那种既年轻又有成熟风韵的大美人,她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他肯定愿意娶自己为妻的!媚姊一直在旁边瞪着自己看,眼中明显有那种酸葡萄的味道,上一期美人榜上明明该我名列第八,结果媚姊竟凭借和江湖空空儿的老关系硬生生把我挤到第九!可那又如何?他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出我比媚姊年轻美丽许多么?在对待无月的问题上,她比闺蜜迫切得多,真心爱上他是一方面,另外作为一个独身抚养两个孩子多年的母亲,她一直承受着极大的压力,遇上他之后,她发觉自己忽然好想找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为自己分担肩上的压力,无月显然便是那种她最想要的、最理想的金龟婿,她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嫁掉,身边的闺蜜若是变成无月,这间卧室若是喜气洋洋的洞房,那该有多好?她有些等不及了,听到他的消息后她差点晕倒!两年来她随时都在为儿女洗脑,潜移默化地让姊弟俩认可无月是自己的丈夫,树立起他在姊弟俩心中的父亲形象,幸好儿女都比他小些,否则让儿女叫他爹还真有些别扭……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米早早梳洗已毕,早点也顾不上吃,便赶到吟香阁院门外附近,找到一个茂密的花树丛中躲起来,眼看着婷儿出来打开院门,和梅儿丫头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外,其间见到两个小厮模样的家伙各扛着一个大大的包袱来到门外,打开包袱让婷儿检视,结果被她怒斥一顿、气冲冲地在二人身上各踹上两脚后,鼠窜而去。

他不太关心别人的闲事,只望婷儿或梅儿赶紧发现砖缝中那张银票,好拿去转交给小姐,然而二婢的眼神儿似乎很差,压根儿没往那道砖缝瞄上哪怕一眼!他心里已在发功,用意念不断指挥二婢:

“瞧瞧那道砖缝,把银票拿去交给小姐!快、快点呀……”

心中不断如此重复。

然而他的念力看似很差,意念了半天一点儿效果也无,心中实在纳闷儿:

“情儿如此聪明,咋偏偏找来两个笨丫鬟?”

他试着用弹指神通向砖缝投掷小石子,击中院墙时发出啪地一声脆响,那两个笨丫鬟傻乎乎地东张西望一番,仍未发现银票也就罢了,梅儿嘴里居然还不干不净地说道:

“姊姊,最近真是怪事连连,昨儿跑来一条发情的小公狗疯癫癫地直撞墙……今儿一大早又来一个小厮不知躲在哪儿向你扔石子儿,难道姊姊已有相好的了么?”

婷儿皱眉道:

“你说的是那条小癞皮狗么?唉!真是烦都烦死了,他也不自个儿拿镜子照照,本姑娘有哪只眼睛能瞧得上他?我瞧妹子最近开始发春,我为你撮合一下如何?呵呵!”

梅儿面露不屑地道:

“我呸!那种成天鬼鬼祟祟的小鬼,妹子情愿一辈子找不到男人也不要!”

听那俩丫鬟正事儿不干,嘴里不干不净地喋喋不休,他简直气得要死!却也只能按捺住性子蹲在花树丛中,想方设法提醒她俩去瞧瞧那条砖缝,可除了听她俩说话越来越难听,始终未能得偿所愿。

大约巳时时分,他不禁眼前一亮,只见情儿袅袅娜娜地走出院门,带着婷儿向西厢跨院方向款摆而去,大约找姊姊饮茶去了,那腰肢扭得,老天!他的魂儿都被摇没了!他急于跟过去瞧瞧,偏偏死梅儿一直守在门边,他一动也不敢动。

大约两刻钟之后,梅儿或许内急,匆匆关上院门进去了,他这才长吁一口气,匆匆起身往西厢跑去。

他躲在姊姊雅厅窗外,听见姊姊正和情儿高谈阔论,正在议论张姨如何如何财迷,唉!女人就是这点儿不好,老喜欢背后议论别人,说三道四地搬弄是非不说,而且唠唠叨叨,不知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要说……但听姊姊说道:

“其实女人花钱置下那么多田产地产有啥用?若是姊姊有张姨那么多钱,肯定会用来买最好的梳妆用品,把自己妆扮得漂亮些,也好嫁个好男人。”

情儿道:

“人家张姨有丈夫了,才不用操心这个问题。”

小青笑道:

“可打扮得漂亮些,杨伯父会更喜欢她呀,呵呵!”

情儿戏谑地道:

“姊姊从前成天凶巴巴地像个男人婆,如今忽然关心起衣着打扮来,可是有了相好的?”

节间分隔线:#########分##隔##线#########第504章铁母鸡小青耸耸肩:

“姊姊不像你,娇滴滴花朵儿一般,但凡男人见了我都躲得远远,哪来相好的?不过呢,本小姐若是再不注意一点,怕是要变成没人要的老姑娘啦!娘也成天在我耳边唠叨,生怕我嫁不出去似的,烦都烦死了!可我一向不注重打扮,对梳妆用品的好坏一无所知,想打扮也不知该如何做起……”

情儿道:

“要说起兖州城中各家店铺中胭脂水粉之类的好坏,小妹倒是略知一二,以我看来,金玉斋的珍珠项链和水晶耳坠、润发行中珍藏的那根蓝宝石发簪、丽人行精品店里硕果仅存的那套胭脂水粉、恒通布庄刚从苏州进货过来的那几匹苏绣丝绸……等等诸如此类,唉!这儿毕竟不是京师,也就这些还勉强称得上是上等货色。”

这一长串货物清单听得小米头都大了,赶紧找来纸和笔一一记录下来,一边写一边暗叫侥幸,幸好这儿不是京师!他匆匆赶回吟香阁院门外,还好,梅儿尚未出来站岗。

他上前从砖缝中取出银票,反而庆幸银票并未被取走,否则他哪儿找钱去街上买那些东西?于是这一千两银票在半个时辰后已化整为零,分别装进上述各家店铺的掌柜或店伙口袋里,他买一样便在清单上打个勾,钱花光后看看清单,上面还有一长串未被打勾,差得老鼻子远!他将买来的东西暂时拿回住处后,蹲在书房院门边苦思良策,他已不敢再找母亲伸手,去找张姨?刚才姊姊和情儿才议论过她,虽说得难听些,但说的一点不错,那绝对是一只铁母鸡,当初和她相好时都舍不得为自己花钱,眼下找她肯定更加没门儿!寻思半晌之后他决定去找杨伯父,他老人家念及姊弟俩父亲早亡,一向疼爱有加,加上没儿子,对自己更是没得说。

打定主意后正待起身,耳边忽地传来一阵狂吠,他一惊抬头,原来是院门边那头看门恶犬,亢奋得两眼发光,莫非是刚与心仪的母狗调过情?难怪也不知到哪儿野了这么半天才回来!这条狗已养多年,一向认得我的,这会儿咋叫得这么凶?忽然发狂了么?见狗一边冲他狂吠、不时瞅瞅他身前地上,他低头一看,面前摆着一碗狗食和一碗清水!原来狗儿是回来吃午饭的,自己方才心神不属之际竟占了人家吃饭的地儿!他忙呸呸两声,跺跺脚快步离开,磨磨蹭蹭地走进书房,向正在书案上练习书法的杨伯父张开血盆大口,不出他之所料,杨伯父大概问了两句之后便写了一张派银单,唤来小翰让他交给帐房,帐房李师爷很快过来,交给小米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他甩头就想走人,却被杨伯父叫住,笑眯眯地问道:

“小米,你要这么多钱,可是打算用来追女孩子的么?”

他赧颜道:

“嘿嘿,那是,伯父您有所不知,眼下的女孩子可是个个势利得很,谈情说爱的成本比您那个时代高多了!”

杨伯父皱眉道:

“那也不一定,伯父这方面的开销可也不小啊!”

他奇道:

“据小侄所知,张姨一向勤俭持家,当年您俩成亲时的开销并不算大哦?”

杨伯父叹道:

“唉!此事一言难尽啊……”

看来上了年纪的人都会变得唠叨,竟跟他大谈人生和情爱之道,他耐住性子好歹听伯父啰嗦了好一阵,便赶紧找借口溜到街上,银票尚未捂热,便被那些店铺的掌柜或老板娘们笑眯眯地收下了。

两刻钟之后,一大堆引领兖州上流社会贵夫人和千金小姐时尚潮流的服饰和高级化妆品,被他偷偷地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吟香阁院门外的台阶上。

当情儿和小青在西厢中苑雅厅中聊得差不多,打算回屋歇息一会儿时,他拉着姊姊一起送她回去。

当情儿面对院门外台阶上这一大堆上等货露出惊讶之色,奇怪这些东西咋会莫名其妙出现在此处之时,他还一本正经地帮她分析,最有可能的是侯爷,其次是张姨,毕竟夫妇俩都挺疼爱她的。

瞅着他那付天真烂漫的弱智表情,情儿暗地里简直要笑破肚子,却不动声色地对小青说道:

“姊姊,最近我这院门外似有盗贼来踩线,今天这事儿也挺蹊跷,我打算让婷儿去向侯爷说一声,请他派人来给我这院子周围、重点是院门外安装上机关暗器,比如伪装成花树的对付老虎的捕兽夹,也不用太过厉害那种,只需把那贼的腿给夹断就成……”

小米不禁揉揉大腿,听得直皱眉,但听情儿接着说道:

“机关袖箭之类的也不用抹毒,差不多能把人射成刺猬就够了……”

听她说出一大堆歹毒机关暗器,小米不禁暗惊这丫头美若天仙、却心如蛇蝎,这地儿往后看来是不能擅闯了!小青问道:

“妹子,这堆东西你又打算如何处理呢?”

情儿黛眉紧蹙地道:

“小妹估计这些东西是那贼窝藏的贼赃,打算让婷儿和梅儿拿进去烧掉,免得官府查上门来、找到这些赃物后说不清楚。姊姊、小米,小妹告辞!”

言罢匆匆走进院门。

婷儿把梅儿招呼出来,收拾好东西也走了进去,回身便待关上大门。

小米大急,那可是六千两银子啊,怎能就这样给烧掉?他忙追上前去打算阻止她俩的铺张浪费之举,却被婷儿挡在门外,一本正经地道:

“公子自重,吟香阁闲人免进,请回吧!”

咣当一声,院门关上。

他回头一看,姊姊也不见了踪影,只好悻悻然返回书房大院。

第二天清晨,情儿梳洗已毕,面对一大堆琳琅满目的化妆品和衣饰,她坐在梳妆台前不禁暗自发愁,不错,这些的确都是上等货,绝无假冒伪劣,她在这一行混迹多年,无论是对人对事还是对物,分辨真假的能力无人可及。

麻烦的是她不会用,她一向不太注重衣饰妆扮。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婷儿请来张姨帮忙,可觉得她的妆扮偏浓,于是决定换人,君夫人淡雅适宜的风格更对她的胃口。

那天一大早张姨兴奋地说起有了他的消息,她激动得差点晕过去,继而张姨竟说再过些天他便会随同长公主和小郡主一道前来拜访侯爷!她坚信他不会有事,可得到他的确切消息怎能不令她惊喜万分!被这一大串喜讯彻底打懵之后,她有些恐慌,她曾对他说过,待自己女大十八变,会变得……她在小青面前也曾夸下海口,要做什么天下第一。

可眼下,她对自己很没有信心。

她需要把自己精心妆扮一番,可这需要钱,而且是很多很多的钱,从侯府她已搜刮得不少珠宝,即便在那些大户人家眼中也可谓价值连城,可这些财宝除了要养活帮众,她父母双亡的孤女一个,还得给自个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她还嫌差得远哩!当年看惯了他的白眼和不屑,她不愿再被他瞧不起,她不满足于被他同情和怜悯,她要他对自己另眼相看!所以,她手中的钱财是不能轻易动用的,而眼下无论小欢、小鹰与那帮书僮和小厮们多么努力,看似已在府中搜不出多少值钱之物,唯一还有油水的,仅剩下那个地下密室。

其实她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侯爷这只老夫聊发少年狂的铁公鸡乖乖就范,可她这一行自有行规,她深知行骗只是一种生存手段,可以骗吃骗喝甚至骗来一生荣华富贵,但不得为了一时冲动、取乐或报复等情绪化的目的去行骗,更不得骗取自己不需要之物,那是一种浪费。

而她所想达到的那种妆扮水平,堪称奢侈,且的确有点心血来潮的味道,为此目的去主动骗人钱财,她岂非是为帮众树立了一个坏榜样?她正为此犯愁之时,小米偏偏主动送上门来,当年在溧阳小镇上本就有些恩怨,她觉得对这种人不狠狠地敲他一笔,实在是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

当然有一点很关键,她要他感觉自己不欠他什么,她压根儿“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她甚至都没用过。

小米只能吃个哑巴亏,上当受骗而不自知,就像她当年对付无月那样。

除此之外,为了让他没功夫来纠缠自己,她重操旧业,让他一会儿跑到院子里学狗叫,一会儿爬上树耍猴戏,一会儿跳进冰冷的假山水池里洗澡,还亢奋得像一条发情的公狗……等等,不一而足,很吃了些苦头,却连她的衣角都未碰过一下!为了自卫,也是可以行骗的……************节间分隔线:#########分##隔##线#########第505章陌生感大家盼星星盼月亮,长公主抵达兖州这天终于来临。

情儿与二十多位豪门女眷站在后花园院门外相侯,侯府大开所有大门恭迎长公主大驾光临。

她伸长了脖子、望眼欲穿,约巳末时分,终于听见大门上隐隐传来“长公主驾到”的呼喊声,继而沿前院主干道响起一连串同样的呼声,声音越来越高亢响亮!她心里一阵紧张,片刻后,但见一长列马车直接驶入中门进入后院,蹄声嘚嘚,在后院总管张嬷嬷的引导下向后花园驶来,在门外花间青石铺就的便道边停下。

她双眼瞪得老大,但见当先那辆豪华马车上,当先跳下一位风韵嫣然、未语先笑的中年美妇,美妇左右张望一番,大概想看看周围是否有碍眼之人?其实此处乃男人禁地,实无必要如此警惕的。

美妇站在车门边一前一后扶下两位面罩白纱的女子,前面一位雍容典雅、气度不凡,估计就是长公主。

后面那位娇娇女体态欣长、婀娜多姿,应该就是金枝玉叶的小郡主了。

已有一大堆豪门贵妇围了上去,然后是……她的双眼迅速不可逆转地变得模糊起来,越来越模糊!喉头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憋得要命!后面那一串马车上又陆续下来一些女眷,她也顾不上去看,全副心神聚焦于那条既熟悉又陌生的潇洒身影上,熟悉是因为每个昼夜脑际和梦中都会出现他的影子,然而长达两年不见,彼此的模样都有不小的变化,他明显高大健美许多,看上去模模糊糊的脸上似乎多了些风尘之色,难免有些陌生感。

除了侯爷外他是出现在这儿唯一的男子,他身边渐渐聚集了不少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但她不知都是些什么人,一来没仔细看,再者泪眼模糊之际、即便她想看也看不清楚,只是满眼花枝招展,反正都是些女子。

侯爷夫妇俩和君姨等人迎上前去,和长公主一阵寒暄之后,纷纷拉住小郡主的手问寒问暖,接下来是他,再然后,张姨和君姨便一直黏在他身边,片刻也舍不得离开了……她的心猛跳起来!在张姨的引领下,那条模糊的身影前呼后拥地走了过来,看似要进入后花园,里面是男人的禁地,当然他除外。

她疯狂地冲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嚎啕大哭的冲动被那种陌生感所阻止,虽然她很想这样做。

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满腔思念,她还学会了少女的害羞矜持,她觉得自己已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随意扑进他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已成了一个大姑娘,她强抑心中的惊喜和激动,静静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她想看看他是否还记挂着她?是否还认得她?是否已忘掉她?他身边的小郡主虽面罩轻纱,依然能看出她真是好美啊!自己与她绝对是首次见面,咋看起来竟如此熟悉?她似乎也转头直愣愣地看着我,是因为我在哭、还是她对我也有似曾相识之感?真是古怪!那条淡紫色身影越来越大,却愈发模糊起来,鼻子也堵塞了,几乎不能呼吸,但她的心跳却在加速,似要跳出心窝……她忽然想起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妆扮,眼下岂非一下子又变成了一张五花脸?就像他经常嘲笑的那种!偏偏她还不敢伸手去擦,因为越擦铁定越糟糕!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无月从她身前经过,似乎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脸居然红了,低头不敢看他,微微闭眼、思绪飞翔,张开的双臂、激情的拥抱是什么滋味?然而似乎啥也没有?她睁眼一看,那家伙!居然就这么从她身前走了过去?她的心好像被狠狠地戳了一刀!她简直气得要死!她自信比周围的任何女子都妆扮得要漂亮许多,且特意没戴面纱,居然还是未能引起他的注意!他居然一点儿也不认得自己啦?包括我的眼睛!她已没心思去哭,现在只想一头撞死算了!她晕倒了过去!一阵惊呼声中,就在她堪堪倒地、意识快要消失之前,那条熟悉的淡紫身影闪电般掠过来扶住她的双臂,万分惊喜地问道:

“这不是情儿那双眼睛么?咋长你脸上来啦?不过这次总算长对了地方,可你又是谁呢?难道竟是原先那个邋遢的丑丫头情儿么?”

她的鼻子已完全阻塞、嘴里哽咽着只能直喘粗气,除了使劲儿点头已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身边灵缇的覆面轻纱忽地无风自动,诧异地道:

“你要找的那个情儿原来竟、竟是她?”

她心中升起一种上当受骗之感,这女孩跟画像上的情儿完全不同!然而同时,她又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个情儿也不象那个可怕的小魔女。

无月点点头:

“嗯!不过变化实在太大,连我也几乎认不出了!”

他原本有点怀疑情儿就是小圣女仙儿投胎转世,此刻也几乎打消了这个念头,理由跟灵缇一样,不过他终究还是试探着低低叫了一声仙儿,声音小得灵缇听不见。

情儿的反应令他大感意外,她恶狠狠地瞪着张媚嚷嚷道:

“好哇~您竟敢出卖我!看我咋……”

言罢还想冲过去揍人的模样!无月忙拉住她问道:

“小丫头怎么啦?这么激动?”

瞧情儿反应如此强烈,他心中又隐隐升起一丝希望,或许仙儿投胎转世后变了模样也说不定?情儿没吭声儿。

张媚以为她的忽悠帮帮主之事已穿帮,倒过来大致解释了一下,并信誓旦旦地解释道:

“情儿,这事儿绝非阿姨告诉他的,他可以作证,你一定要相信我!”

无月直到此刻还有些云里雾里,能作什么证?不过有一点他还是大概听明白了,情儿似乎是个小帮派的帮主,跟仙儿扯不上干系,她那个所谓的帮主大概也跟他前世的孩子王差不多,小孩子的游戏罢了,他也没在意。

相反,他叫出一声洞箫阿姨之后,张媚出现了跟前些时李君怡差不多的强烈反应,灵缇瞅了他一眼,依稀也想了起来,但印象远没有无月深刻。

这不仅验证了他的判断,而且导致前世的药仙和洞箫夫人这对十六天仙中的姊妹俩相认,相互拉着手在一边泪眼婆娑地叙旧去了。

其实她俩此刻最想拉住的是无月的手,尤其是张媚,可他眼下显然没空。

灵缇一双纤纤柔荑攥得紧紧,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打量着情儿。

无月笑嘻嘻地对情儿说道:

“死丫头!见了主子也不上前见驾,非要我走过了才知道下跪么?”

情儿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哽咽着道:

“死人!连我都不认得了,你还跑回来干嘛?”

随即怔了怔,傻傻地道:

“您明明认出我了,还敢装作不认识,我、我打死您!老实交代,怎么认出我来的?”

举起粉拳便是一阵乱捶。

灵缇不禁黛眉微蹙地道:

“情儿姑娘,大庭广众之下你是否该放尊重些?”

无月却笑了笑,喃喃地道:

“这双独一无二的眼睛,比任何人都要大一号不说,当年牛皮糖一般黏在我身边,怎么都赶不走,后来还无数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噩梦一般挥之不去,却又哪儿都找不到,你说我咋会认不出?不过我绝未想到你会是这种模样,所以有些怀疑,若非见你要晕倒,还真不敢确定。”

是的,情儿的变化实在太大,绝非女大十八变可以解释,然而无论她的变化有多大,一个傻丫头泪眼汪汪地凝注着他,自然会引起他的注意,于是在脑海中快速搜索自己相识之人中与这个女孩最为相似的,首先浮上脑际的便是他一直在寻找那位,再看看她那傻傻的眼神,天下还有第二双如此特别的大眼睛么?他还有啥不明白的?欣喜若狂之余,忍不住便想逗她一下作为见面礼,这本就是他和情儿相处时的对话习惯。

听他如此说,情儿忍不住哭出声来,眼泪更是狂涌而出,呜咽着道:

“我也一直在、呜呜呜……找人打听您的下落,可总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无月皱眉道:

“别哭了行么?我最不喜欢见女孩子哭了,你说话明明挺悦耳动人的,哭声咋这么难听啊?”

情儿透过模糊泪眼看出去,但觉许多人面向自己,张姨正站在自己身边一一做介绍,她也只好一一点头招呼,然后随众人行往内宅大堂。

诸般繁琐礼仪完毕之后,她终于逮着机会、把无月拉到后花园西南角那片僻静无人之处。

当听说他要来,她足足花了三天的功夫来梳妆打扮,可怎么都觉得不满意……眼下无月就在她面前,直愣愣地盯着她,她依然有些害臊,然而当她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之后,便再也无法移开目光,不是傻了,而是痴了!她心中满是幸福,他不仅并未忘记自己,而且比从前更加疼爱自己,虽然眼中更多的是父兄之爱,但她有把握把它变成另一种爱。

节间分隔线:#########分##隔##线#########第506章如期而至无月揽住她的腰肢,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怀抱总算如期而至,一如往昔那般温暖人心,原先预想的应该是温馨、甜蜜与满足,她却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她发现遇上这家伙之后她已无法象往常那样,她已控制不住局面,甚至无法控制自己,如果说从前每天清晨在无月醒来时、她看着他的这种傻傻的眼神还有一丝装傻的成分,此刻她则是真的傻了!无月皱眉道:

“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快说说,丑小鸭咋变成白天鹅啦?”

她痴痴地道:

“您还记得么?在沙尔堡中,我曾让您想象过我女大十八变之后的模样,可您的想象力实在太差……丑小鸭长大后自然就成了白天鹅,还需要什么原因么?”

无月不信地摇头:

“小丫头别蒙人,就当初那样的胚子,法力无边的观音娘娘也变不出你现在这模样,老实交代,当年是否易过容?灵缇扮成小雨时就干过这样的事儿!”

情儿坚决否认,不惜耍赖:

“没有就是没有!您说说,是不是像当年我为您描述过的那样,貂蝉的黛眉、西施的身段……”

唉~要说不该骗他的,可有些事儿绝不能告诉他,而且从前对他撒谎那么多次,似已成习惯,嗯!这是职业习惯,可怪不得我!然而,不知道自己到底骗了他些什么,也不知是否骗到了他的感情?然而有一点我很确定,自己的心不知不觉地被他骗走了。

在情窦初开的那些日子里,我满脑子都是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情景,赶都赶不走,没有一夜不梦见他。

无月噗嗤一笑,打断她道:

“少肉麻!依然黄毛小丫头一个,不过干净体面些罢了,呵呵!”

情儿非常不满地瞪眼道:

“喂!你对女人说几句好听点儿的话要死人么?”

无月笑道:

“你觉得把女人这两个字安在你头上,合适么?”

情儿一怔,很不服气,我除了年纪,又有哪点不像女人?可转念一想,他身边女人一大堆,而且全是女人中的女人,别人不说,那位郡主虽面罩轻纱,仍难掩天生丽质、仙姿玉貌,我在他心中可不就是……可无论如何,对无月她嘴上是绝不肯认输的,正待反驳,郡主已盈盈而来,转头看看她,一言不发地把无月拉走了。

她简直气得要死!郡主霸占他那么久,单独跟我待一会儿、说几句话又怎么啦?这么急着把他叫走!她凝目思索半晌,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重点,当务之急该是对付他身边那帮女子!这次与情儿重逢,无月心中的喜悦也是难以形容,他终于找回了小雨,可若是找不回情儿,必将是终身遗憾,因为那是他的责任。

这次出行,这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收获,他几乎抛开一切,除了最基本的应酬,尽可能多地把时间全花在这个最需要疼爱的小丫头身上,他要把失散两年来欠她的父爱加倍地补偿给她。

长公主母女按惯例依然下榻于侯府后花园中最为僻静的慕思苑,那儿已成为真正的禁区,后花园院墙外由龙战旅高手日夜巡守,这次长公主出巡,随行人员仅区区数十人,但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凡有人不经通报企图进入后花园,不分青红皂白、一律格杀勿论!她那位绝世无双的宝贝自然随她一起住在里面,赵凤吟早已不再刻意掩饰与无月的情侣关系,与他公开同居,只要尚未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不涉及到皇家礼仪那一套,倒无人能、也没人敢来干涉她的私生活,当然父皇和母后是可以管的,父皇是听之任之,母后则巴不得她早日有个心上人、结束尼姑一般的清修生涯,就更不会干涉她了。

在无月的雨露滋润下她显得越来越年轻美丽,和灵缇并肩而立就像一对姊妹花。

她也越来越自信,相信自己即便嫁给无月也不会有人说是老牛吃嫩草,她心中已把无月当作自己的丈夫。

李君怡母女俩分别被安排在西厢跨院的北苑和南苑,与小青所居的中苑是南北向一溜排列、靠在一起的三座小院儿,燕芷容与小青这对冤家对头做了邻居,每每见面少不得要吹鼻子瞪眼。

还在来澄阳侯府之前,李君怡早知会在这儿遇上君之黛一家,她最担心的莫过于小米又来纠缠自己。

自被无月打开心扉之后,一向端庄贞洁的她变得像怀春少女一般,对男人和情爱的需求达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稍一撩拨便会燃起熊熊欲焰,她很怕自己在小米的爱情攻势下招架不住,最终失身于他,那样太对不住无月。

其实,若是排除无月的因素,她也蛮喜欢小米这个刁钻古怪的孩子,她简直不明白当年在这孩子的撩拨下自己的情欲咋就那么容易失控?所以,当她上午在中苑雅厅外遇上正在窗外鬼鬼祟祟地往里探头探脑的小米时,她的心不禁一跳,脸也红了,这儿是侯爷夫人的内宅区域,男人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不知他偷偷跑来干啥?果然又想来纠缠我么?想起自己身上还有东西遗失在他那儿,她心里更是扑通乱跳,正犹豫着自己是该责问他何以擅闯内宅,还是该立刻回避。

小米或许听见她的脚步声,猛地回过头来,眼中满是痴迷与茫然之色,她还记得,每当这孩子露出这种眼神,便会像色狼一般扑上来扒下她的裤子、撩拨得她欲火焚身,然后便想强行交欢!她骇得本能地后退一步!她并非初出茅庐的雏儿,出生于赫赫有名的蓟州武林世家,武功高强、江湖经验丰富,出道以来除了罗刹女王和长公主等有数高手,她尚未怕过谁来,论武功十个小米也不是她的对手,然而她实在搞不懂,自己咋会如此害怕这么个尚未长毛的可爱小男孩?念及“尚未长毛”四个字,她脑际不禁浮现出那根光秃秃、硬梆梆的无毛小鸡儿,那个迷乱的早晨她被小米要挟着被迫摸过,那种火热的触感和强烈的脉动似乎仍残留指间,令她颤栗!她不喜欢小米,但喜欢那根稚嫩的小鸡鸡,跟梦中儿子的一模一样,好可爱啊!以至于她忍不住闭上双眼、捞住它玩弄起来,爱不释手。

在此过程中小米吃她的奶,强行脱光她的衣裤摸屄,挣扎间被他扯下几根屄毛,最后爬上身来欲行姦淫。

若非自己事先与贞儿打过招呼,及时带人来相救,弄不好已被他得逞……当天上午无月和容儿出去逛街时小米又跑来纠缠她,这次她更加失控,竟主动让他掏出那根严重上翘的小鸡鸡,看着它呆呆出神,小米索吻时她半推半就、欲迎还羞,吻得激情四射,他伸手到裙下摸屄时她未再阻止,任由他的手指进入阴道,承认自己见到男孩勃起的小鸡鸡就会发情、被他摸得很舒服、喜欢被他肏却不能。

她用亵裤接纳了他射出的精液,小米再度深情吻她时,她配合得愈发主动,射精后的热吻令她有些感动,感觉他是真心爱自己的,她把疲软的小鸡鸡夹入肉缝间休息,热吻之际耸动着腰肢,阴门磨擦小脑袋产生丝丝快感,当时她好担心,待它再度勃起后自己能否还克制得住?幸好容儿逛街回来后及时的敲门声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那条亵裤她到现在也未清洗,两年来在思念无月的午夜春梦中醒来、实在难熬时,她便想着无月的模样、嗅着亵裤上小男孩点点精斑的味道来安抚骚痒难禁的私密花园,竟能得到那种情况下所能得到的最大满足!她发觉若非顾忌无月,自己其实也很想和小米贴胯交欢,甚至有些怀念与他在一起时那种明知绝对不行、却又偏偏欲罢不能的偷情感觉!她对无月的爱不容置疑,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永远高居首位,她对小米无爱,但多少有点欲的成分,而对她这种年纪的女人来说,欲也是生活中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然而她的恐慌似乎多余,小米并未向她扑过来、也没有像她担心的那样把她拖进一间屋里大肆蹂躏,而是呆呆地看她一眼,活像不认识一般甩头就走!李君怡大感纳闷儿,忙唤道:

“小米,不认得我了么?”

倒不是她有啥念想,而是女人天生好奇心重,这孩子当初对自己如此痴迷,如今却形同陌路,她很想弄个明白。

小米怔怔地站住,有些做贼心虚地看着她,一脸茫然之色。

这些天来他心中眼中只有情儿一个,每天都要偷溜过来看看她在不在姊姊这边,可自从长公主大驾光临之后,情儿就像失踪了一般,已有好几天不见她了,心里总觉少了点什么、成天空落落地就像丢了魂儿。

吟香阁附近他是再不敢去了,情儿竟玩真格的,前天他熬不住又跑到那边院门外躲起来打望,刚蹲下身子便触发一只捕兽夹,幸好只是用来对付狼或鹿那一类、并非情儿所说的虎夹,上面的铁刺却也把屁股夹得皮开肉绽、鲜血长流,费好大劲儿才掰开来、脱身而归,又不敢声张,偷溜到街上找郎中为自己敷药疗伤,疼得要命不说,屁股上到现在仍缠满绷带,解手真是不方便!他暗忖情儿最常去的地方该是后花园,因为无月便住在里面,虽不知二人之间的亲密关系,但无月是她原先的主子,既然来了多半要时常进去侍候的。

可如今后花园乃是长公主殿下的临时行宫,禁区中的禁区,他更不敢乱闯,所以思来想去,他也只能到姊姊这边来碰碰运气,希望出现奇迹。

但觉眼前的美妇有些眼熟,想了好一阵才想起她是谁,哦!自己原本就是冲她来的,想想当初对她的痴迷真是可笑,和情儿相比,啧啧……娘说得对,自己本该找个年貌相当的女孩,这种熟妇还是回避为好,免得惹情儿不高兴……所以他忙对李君怡长揖为礼,低声说道:

“李夫人好!在下尚有事在身,就此告辞!”

生怕被姊姊发现自己又偷溜过来,那个燕三小姐更不好惹,言罢匆匆而去。

看着他那快速消失的背影,李君怡简直如坠五里雾中,不知这个一向尖牙利齿的小家伙得了啥毛病,咋忽然变得如此痴呆木讷?小米想错了,其实情儿哪儿也没去,依然成天窝在吟香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是的,久别重逢之下她时刻都想和无月黏在一起,恨不得片刻都不分开,可她用不着跑到后花园里面去死盯着他,一来进去不易,即便进去了,公主殿下和郡主总是不离他左右,她找不到多少和无月独处的机会。

于是情儿便说动他搬到吟香阁来住,公主母女俩自然百般阻挠,却哪里敌得过她的手段?她三言两语便把无月驯服得服服帖帖,一心想搬出来,公主母女拗不过他,也只好随他去了。

这几天无月几乎是被她关在吟香阁楼上、形如囚犯,当然,有情儿这样一位绝代红粉温柔相伴的囚犯生涯是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之事,他似乎也不能例外,每天只在楼上美人香闺中的卧室、暖阁、雅厅和餐室等小小空间活动,日子竟也过得挺滋润。

情儿与他可谓寸步不离,连解手也要陪他同往或要他陪自己,只是转过身去而已,即便夜里,虽不至于还象当年那样蜷缩在他怀里睡觉,眼下她自个儿也感觉难为情,却仍坚持要他睡在自己的卧室中,她也赖在屋里不走,让婷儿和梅儿搬来一张贵妃椅,情愿在椅子上凑合着睡觉。

节间分隔线:#########分##隔##线#########第507章控制和当年一样,每当睡醒刚睁眼,她便忙于搜索他的身影,随后目光停留在那张她百看不厌的俊脸上,呆呆地看着他,再也舍不得移开,直到他也睁开双眼,与她对视一阵之后,她便上前像当年一样侍候他,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给他吃,也一定要他先吃过了、她自己才肯吃,无月也依然处处都拗不过她,似乎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当然也有不同之处,她已进入少女怀春时节,不复当年那个对情爱似懂非懂的懵懂小女孩,夜里躺在情郎身侧,体内剧增的发情因子每每令她浑身燥热、情欲如春风吹拂下的野草般快速蔓延,她需要他,无论是爱还是肉体……唯因如此,她反而不敢再蜷缩在他怀里睡觉,怕控制不住自己,怕他认为自己是个轻浮放荡女。

爹教给她的人生信念是要控制一切,她自信也能做到这一点,可那是以前,绝非像眼下这样心不由己、为情所困。

所以她一直怀疑,自己前世一定欠了他的情,要么就是他欠了自己什么,自打遇上他便绻眷至此、沉迷如斯。

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但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但觉成天就这样盯着他、侍候他、依偎在他身边一辈子,便已是最幸福之事,就像她曾经跟张姨说过的那样,她的人生乐趣一下子变得很单调,但却绝不平淡。

由于有过“抛下”她的经历,虽然当时他也是身不由己,但无月仍内疚了好长一段时间,重逢之后难免有些宠她过度,也乐得和她待在一起,白天玩闹嬉戏,夜里也要和她秉烛夜谈,互道别来经历,每每娓娓忘倦。

据情儿说,自打被遗弃在叶赫部和辽东女真交界处、大黑山东部那片荒山野岭之中,她一直沿马车消失的方向往西南方追过去,一路上风餐露宿,只好又干起老本行,以乞讨为生,总也没有他的消息。

忍饥挨饿地到了叶赫堡找到小方,他也不知无月的下落,而且听说无月被遣回后他也非常吃惊。

她在那儿待了些日子,因为与叶赫雅黛合不来,便请她派人把自己送到朵颜部哈日娜家里。

洪布尔大叔和仁萨娃大妈虽然待她很热情,可哈日娜不在,且语言不通,她待在那儿也没什么意思,便借了一匹马一路向西南而行,打算沿来时的路返回关内,希望在路上能打探到他的消息,然而却毫无结果。

行经进军山进入喜峰口之后,她反而不知该去哪儿了。

想了半天,还是填饱肚子要紧,便赶到蓟州李家堡,打算暂时投靠李君怡母女,再慢慢找人打听他的下落,谁知母女俩均已返回岳阳君山长鲨帮总坛。

她这下彻底傻了眼,但觉天下之大,已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处。

她在蓟州人生地不熟,实在没法待,左思右想之下,只好继续南下,心想实在不行,就回到济南府南郊溧阳小镇上过从前那种生涯吧?未曾想在德州竟遇上出来游玩的澄阳侯夫妇,由于和百媚夫人认识,她便随夫妇俩来到了兖州澄阳侯府中,一直待到现在。

她这番话真真假假,故事编多了,连她自己都有些信以为真。

行骗高手首先必须是个撒谎大师,作为这一行的专家,她深知谎言要让别人相信,首先得让自己相信,另外就是要把容易漏洞百出的情节用一言两语轻描淡写地带过,这段描述中最后一句话便是这种情况。

即便张姨不顾要挟地跑来向无月揭自己的老底,她也能给最后这句谎言打上完美的补丁。

当然,隐瞒真相的最高境界是啥也不说,我的那段经历如何?随你去猜吧!错非是对无月,她还懒得费这么多口水呢!其实无月心疼她还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去追究她话中是否有漏洞?若情儿说自己就是灵缇失散多年的妹妹,他大概也会相信,绝不会想到去找长公主对质!此刻他一心只想着以她当时小小的年纪,孤身一人走过几乎大半个神州,其间遭受的磨难可想而知,自然对她更是加倍疼惜!他把自己的经历也大概说了一下,其中一些隐秘和他那些乱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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