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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女娲第1章海上重生又没有死……这是我在颠簸的渔船上醒过来时的第一个念头。

睁着眼睛,茫然地盯着上方的舱顶,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随着小小的船舱不停地晃动我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

只隐约猜到这晃得让我想吐的狭小空间,应该是一条小船发呆了半天,我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颤抖着摸上了自己的手腕。

一道长条形的疤痕就在那里,在细瘦的手腕上蔓延……明明都已经结疤了,我却仿佛还能感觉到,那里曾有过的,刻骨的痛意为什么,老天就是不肯给我个痛快呢?

“你醒了?!”

一个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年轻的嗓音里明显透出兴奋我却连看一眼是谁的兴趣都没有“……你,渴不渴?”

对方居高临下打量着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我,良久才轻声开口,

“我们刚换了这条渔船没多久,你就醒了。这船小,颠得厉害,你再忍忍,再过两天就能到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去取了一只水袋递给我我眨了一下眼睛,将头偏向了另一侧“你的身子还没好全,躺了这么久,四肢应该都还没力气,先吃点东西好么?”

那人颇耐心,说话语气甚是温柔。

将水袋搁在了我身边,转身又去张罗吃食他先是取了一些松软的糕点摆在我面前。

见我依旧对他不理不睬,讪讪地盯着我的脸看了许久,有些无奈地道: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

他拉了一张小凳坐到了我的床边“你……是青龙国的公主对不对?”

他显然是想同我闲话家常,拉近距离。

然而听到“青龙国”、“公主”这样的字眼,我的心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我知道你以前在宫里过得不开心……其实我了解,”顿了顿,年轻的嗓音透出一丝幽怨来,

“宫里的生活,远比寻常百姓家要来得不好受。”

我不想听人同我说这些,只能将头更往床的内侧偏“以后……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下了决心一般,他也不管我听与不听,仍絮絮叨叨地说着,

“反正你也不想再回那个地方了吧?跟我去玄武国,总好过一个人凄凉孤单。我也总是没有伴的……虽然家里兄长不少,年纪却也差得不少,没有从小一起玩的。你同我的年纪倒是相仿,以后,我们也可以有个伴,你说好不好?”

听到这些,我终是稍稍有所动容原来,已经出了青龙国了……这是往玄武国去的船?怎么会这样……我没有死成,但是宫里的那些事,又如何能够善了?太后,她肯放过我了么?还有,哥哥……方一想到那个人,胸口立时又一阵窒息的痛我大口大口地吸气,像是即将溺毙的人一般竭力汲取着氧气。

不行,我不能再想他,真的不能……再想的话,我会痛死的不要想!不要想!不要……“你怎么了?喂?”

床边的人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很难受么?”

我不理他,或者说,我是根本无力顾及身边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那个人,俨然已成了我的心魔“别紧张,乖,放松,放松……”

身边那人干脆爬上床来,靠在床头,将我的脑袋放到他的腿上去,

“听话,别动,别动!慢慢吸气,慢慢来……”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地抚着我的背嵴。

那年轻而温和的嗓音,逐渐将我从头脑中黑暗痛苦的漩涡里拉了出来那与自己的意志做斗争的短短瞬间,仿佛又耗费了我所有的生命力。

我像是一条濒死的鱼,躺在一个人类的手中苟延残喘……唿吸终于平和了下来我疲惫地靠在那人的身上。

也许因为多了一个人的依傍,那满世界的摇晃,似乎也减轻了一些。

我又一次睡了过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黄昏我的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想要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

这时船上照顾我的那人早已又一次端茶送水,甚至奉上了一碗新鲜的热鱼汤可惜我受不得那腥味渔船仍在海上晃晃悠悠,摇得人胸口一阵阵的恶心。

我花了好一番气力才从床上起身,一路慢吞吞地走出了船舱扑面而来一阵腥咸的海风。

烟波浩淼,茫茫碧海,晚霞将苍蓝的天空染得一片通红外面有个渔夫,尚年轻的脸庞上,有着常年被海风雕刻出来的痕迹。

见我掀帘出来,他显然很是诧异。

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看得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我身边的人轻咳了一声,那渔夫才匆忙地低下头去,再没有抬起脸来我撇过头,看见身边一直搀着我的少年诡异的神情。

他显然有些不悦我也无意探究。

只挣开了他的手,独自走到了一侧的甲板上随着船只的航行,一片片的海水在眼前化了开去,又有一片片新的碧波奔涌而来。

那种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行驶,令人心生一种异样的安稳。

好似凡尘俗世的一切,全都被那一望无际的海水给阻隔开来,再也,不会给人困扰,予人烦忧“玉儿……?”

少年跟了上来,又与我并肩站在一处。

见我出神,他犹疑着轻声唤了我的名字听到那称唿,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继续看着眼前的海景。

脚下,茫茫无垠的沧海,头顶,无边无际的青天我闭上酸涩的眼睛,仰起依旧苍白的脸,迎着海风,听着归巢的海鸟啾啾鸣叫……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唿吸到了全新的气息“叫我浪儿吧。”

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开口对他说了第一句话是浪花儿,还是流浪儿……?无论如何,从今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做龙玉致的人第2章依偎相伴海上的生活其实非常枯燥──水触目可及的,永远都是无边无际的海水。

时间也过得特别的慢白日里看着翻涌的一个又一个的浪花,黑夜里就数着头顶一颗又一颗的星辰。

这就是我每日仅有的乐趣还好,身边还伴着一个人。

他除了关心我每日的衣食冷暖,也时常与我并肩坐在一处,看那海上枯燥的风景倦了的时候,我会靠在他的肩头,昏昏沈沈的睡过去。

什么都不想,简简单单,任时光慢慢地流转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与一个“陌生人”如此亲近兴许是因为他当日那番话,不经意间打开了我的心防吧──“我也总是没有伴的……虽然家里兄长不少,年纪却也差得不少,没有从小一起玩的。你同我的年纪倒是相仿,以后我们也可以有个伴,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听上去,自然是好的就算决意抛弃过去,我却还是改不了,忍不住贪恋那些细小温柔的坏脾性我自小便害怕孤独,每日都希冀着,能得到个小玩伴。

我并不贪心,只要一个就够了。

可是长到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任何一个,与我的年纪、身世地位都相仿的同伴现在能同一个年纪相若,又真心同情关照自己的“小伙伴”待在一起,我多少觉得和谐亲切。

特别是他还长得像个漂亮柔弱的瓷娃娃,我好像自然而然的,便将其当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威胁力的“小姐妹”……我心里是清楚他的身份的。

毕竟他那头耀眼的银发,和那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很难不使人印象深刻但我不明白,他怎么会带我回玄武国我不敢多想,也懒懒的不愿多问反正来来回回地受尽折腾,死也死不了……现在既然寻着了一个全新的自我,还有人给我指了个去处,何不放宽心境,随遇而安呢?寂寞的仿佛永远没有终点的海上旅程,在我醒来后的第四日,终于画上了句点远远的看到海岸线的那一瞬间,真真觉得,恍如隔世脚踩上实地的时候,我双腿一阵发麻,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身边那人急忙抓住了我的胳膊,待我站稳了身子,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将我的小手握在了他的手心里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我已不大会排斥他的接触。

甚至,还自然而然地,反牵住了他的手──有个相互扶持的伙伴,对我来说,真的是格外值得庆幸的事吧……少年的手并不大,没有成年男子那般的修长和骨节分明,而是细白柔软,娇巧秀气。

就如他的人一般。

我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愈发觉得身边这人,精致可爱,美好干净。

而这样的一个人,却以安静温柔的守护姿态,陪伴在我的身边若换在从前,那个愚笨的小公主龙玉致,肯定会觉得诚惶诚恐罢……然而现在的这个“浪儿”,却已经不会对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再感到兴奋和不可思议了好像什么都无所谓了。

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也不再害怕失去别人赠予我一分,便当做两分妥帖地收好,等到那一分再被收走的时候,也不至于一无所有见我回牵着他的手,身边少年甜甜地一笑。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的身上,阳光下少年的银发灿烂耀眼,笑容更是令人心生暖意并肩站在一块,放眼去看这座小渔村木屋错落,屋顶上三三两两晒着咸鱼,海滩上到处支着渔网,几个身着异域服饰的妇女正忙着劳作……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这已是玄武国的国境了吧?难怪,一切都那么陌生;都是,我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景象然而想起来,我没有见识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例如身后这片广阔浩瀚的海,如若不是这次“意外”,我恐怕今生都没有机会亲眼看到吧……“少主……”

眼见几个身着统一衣饰的陌生男子,神色恭敬地面向我行礼,虽明知他们不是在对我说话,我还是忍不住紧张,不自觉便捏紧了身边人的手“都安排好了?”

身边的少年分明稚气未脱,却已有着令人信服的魄力“好了。少主随时可以启程。”

为首那人年纪已经不轻,恭敬之外还带着几分长者的味道──他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他家“少主”与我十指相扣的手我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松开了自己的手这几日海上的颠簸,果然是将我晃煳涂了吧?以为自此随心所欲,任意而为。

满脑子充盈着这种自认洒脱的念头,一时间却忘了,只要回到这凡尘俗世里,永远都不缺他人异样的眼光……少年却再次将我的手握住了“这是幕小姐。你们以后要随时保护照顾好她。”

他的声音不大,却沈沈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里“……是!”

看着几个男人恭谨地朝我行礼──这次是真正向我行礼示意了──我有些赧然,没有出声同时想着……“幕小姐”?听起来,他对我,还真算是“知根知底”啊。

连我母妃的姓氏他都清楚,那么他对我这个人,又了解几分呢?

“这渔村没什么休憩的舒坦地方,我们快些启程,早些到了驿站,便能让你好好休息,你说可好?”

少年微笑着说话,晶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友善的光亮“嗯。”

我轻应了一声。

自从醒来之后,我一直都不大说话。

在人多的场合,更加不愿开口了“马车呢?”

见我应允,少年转而对几人问道,

“幕小姐体弱,你们是想让她站在海边多吹风还是晒太阳?”

“属下立刻去叫过来。”

有人飞快地领命去了第3章玄武王都玄武国多山,马车颠得厉害,这一路行来,竟不比忍受海上小船颠簸来得轻松我虽觉身子难受,然而看那一山一峦,一景一物,入眼皆是浓郁的异国风情,心情也就好了一些沿途有几次在官家的驿站落脚休息,底下人对我身边的这位“少主子”总是毕恭毕敬,对我却总是抱以异样目光不知道自己与这个国家是不是真的那么格格不入──分明早就换上了玄武国的衣饰,虽然那敞领上衣跟露腿的短裙穿在我身上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我自觉打扮起来应该也不会同玄武国的女子相差得太远,却不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总偷眼打量我……带着这一丝困惑和忐忑,我随慕容笙终抵达了玄武国的王都王都伽蓝立于地势极高的山川之上鬼斧神工,浑然天成北国雪域连绵,伽蓝城所依傍的这座山脉,山顶也是白雪皑皑,神奇的是山腰处平坦开阔,郁郁苍苍,修葺下了这一座巍峨恢弘的“圣城”──玄武举国笃信佛教,在这王都内,位居正中的竟不是王宫,而是占地极广的一片所谓“圣地”,庙宇林立,殿堂庄严往外才是王族分布的区域。

再是百姓聚居之所进了王都,首先见到的便是繁华的市集。

我在马车里坐得屁股疼,强烈要求下车去逛集市。

可惜,还没等慕容笙发话,他那些手下的“眼刀”暗暗飞过来,立时就令懦弱的我噤声了……于是,我只好偷偷掀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

除了各色商铺,我更是好奇地打量起,这些异国都城里的平民百姓──除了吆喝的嗓门更加大一点,玄武国人的身板明显也要比青龙国人高大强健一些,看上去多了几分凶悍之气,而少了几分书卷之气玄武国女子,更是比青龙国女子要“豪迈”得多。

看到她们穿的衣服,我才知道自己身上这身衣裳根本不算“暴露”。

比之她们一个个几乎“袒胸露乳”的架势,我的打扮甚至可以说非常“保守”了……真是奇怪。

现下刚入秋的时节,南方应该尚且温热,这北地却是寒冷得早,然而这里的女子个个穿着大胆,竟是完全不惧寒的模样。

就算,就算不冷,也不用穿那么少吧?露胸露腿的,着实太……太诱人了事实证明我的“劣根性”一直潜藏不改,见到“美色”当前依然忍不住偷偷咽口水。

再转念一想,连我都尚且如此,这玄武国的男子们天天对着满街移动的“风景”,不知是何滋味?想到这里,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一直与我同行的少年──好淡定一直目不斜视,当美色是浮云……“浪儿是不是饿了?”

少年忽然转头对我笑了一笑,圆圆的大眼睛眯成了弯月牙,

“瞧你一直咽口水的模样。”

啊?说我么?经过这一路的调试心情,我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从那种郁郁寡欢的落寞心情里走了出来,只不过,心情一有恢复,一如既往的迟钝也就回来了……少年的笑太过灿烂,让我的心情又变好了一点被他这么一说,才发觉除了美女之外,这市集间熙熙攘攘的无数美食摊贩,各色香味扑鼻而来,我的肚子立时应景地“咕咕”叫了起来第4章少年心事在玄武国的日子过得很快,每日都如梦境一般,斑斓缤纷,多姿多彩慕容笙对我真的很好。

是那种令人无限窝心的好这个如瓷娃娃一般,看上去好像还需要别人照顾的少年,却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他总是有办法让我变得快乐短短几日,我便尝遍了玄武国的美食,玩遍了王都名胜,甚至连玄武国专门出产名贵矿石的矿山都去游过几处……如此惬意的日子让我一直保持心情愉悦,身上奇迹般的还长胖了不少。

每次我偷偷捏着自己腰间悄悄冒出来的软肉,暗自嘀嘀咕咕的时候,慕容笙都会笑眯眯地看着我……虽然他的笑分明是揶揄的取笑,我却也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我是不知道除开“同情”、“可怜”等因素,究竟为什么慕容笙会把我这条“米虫”千里迢迢带回国来,还心甘情愿养在家里──都说吃一堑长一智,我虽然愚笨,也到底经过了那么多事情,防人之心不可能没有的。

只不过,想来想去,我还是不觉得自己于慕容笙能有多少利用价值……于是,也便得过且过了不管怎么样,反正是他自愿“养”我的,我有得吃就吃,等哪天吃不下了再说总之,我就这样在七殿下的王子府中住了十余日,被慕容笙养得“白白胖胖”,简直媲美屠夫手下待宰的肥母猪然而半个月之后,身体的诡秘变化,又一次将我推入了难堪的境地……夜风凉薄,月色新圆“你可算是来了!”

银发少年可爱的娃娃脸上,此刻带着与外表完全不相称的凝重。

终于见到那总一脸淡然表情的男子,他忍不住急道,

“你让我暗中下在她饮食里的药物前几日便都用完了,这两天她的身子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面前的男子一身落拓黑衣,长长的黑发仍松垮地系在脑后,半张清澈明艳的脸,半张冷冰冰的金属面具他默默地听少年述说着“她”的情况“她虽竭力瞒我,殊不知我每晚都有暗中守在她房外……”

慕容笙眼神微微一闪,目光垂落地面,

“她身上那毒物发作起来,真正是摧肝断肠一般的痛苦难受……你那师弟,实在是──该、死!”

少年咬牙切齿的两个字,令男子清泉一般的眼眸多了一丝波动“若不是这份难受,你觉得她可能甘愿做你的“熔炉”,让你慕容兄弟染指于她么?”

男子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道本还一脸忿忿的少年,被男人一句话便堵得语塞见少年好似一身烈焰忽然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低下头去沈默不语,男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奔主题:

“你兄长呢?”

慕容笙张了张唇,好半晌才呐呐地开口,

“她“出事”之后,姑母便着使团提早返回玄武国……四哥不知内情,本还留在青龙国欲找寻她的踪影,后来我跟二哥说了些话,他才被二哥给召了回来。

“你兄长知道你的事?”

“他们都不清楚……”

少年每一字每一句,都含着犹豫,

“我还在想,到底要不要……”

越与她相处,他就越享受这个女孩的陪伴他知道自己喜欢上她这是他十八年生命里,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还记得在青龙国御花园里,他曾冷眼看着她在四哥怀里放浪呻吟……彼时的他,还对这个女孩抱以不屑目光,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逐渐被这个单纯的女孩吸引走了自己的目光……与她相处久了,更不自觉地想对她好自己原本的计划,也就显得愈来愈残忍。

不止是对她,更是对他自己残忍……“你反悔了?”

男子将他的挣扎看在眼里,冷冷地提醒,

“想一辈子都用这孩子般的模样与她做“朋友”?”

“……”

少年长长的睫毛蝶翼般轻轻颤动不,他不想!没错,他不能一辈子这副模样!面容看上去比她还要小一些,身材又矮小……她确实,从来没有把他当成一个“男人”来看过一直以来,她跟他在一起从未避讳过什么。

她不排斥与他偶尔的“亲密”,甚至有时还会自发靠近他……然而他心里清楚,这种亲密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好事他虽然享受与她的相处,潜意识里却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她看他的眼神里,会有一个女人看男人的感觉……“不,计划照旧。”

他终是恢复了原先的那份“冷酷”第5章万丈深渊我迷迷煳煳地睡了一觉,原本还在睡梦里暗自庆幸,这一夜,终于可以少受一点身上那蚀骨般的痛苦折磨……然而,当我醒来的时候却蓦地发现,自己躺的小床不再是王子府里漂亮的雕花软榻,待的屋子也不再是雕梁画栋的华丽宫殿──转眼间,我竟……竟已身处一间破旧的茅屋里头怎么会这样?!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我从硬邦邦的炕上跳了下来,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将四周瞧了又瞧小茅屋里除了一方简陋的旧土炕,破败的墙壁上挂了一些特殊的食材和捕猎工具,屋子中间的小桌上摆了几样晒干的药材,再推开窗子往外看去,阳光明媚,空气清新,入目郁郁葱葱,竟是大片大片的森林……山风拂面而来,将我吹得清醒了一些想起来,玄武国多山,除了采矿之外,靠打猎为生的百姓也不少。

看样子,这间茅屋应该,是山中猎人歇脚的一个小基地可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想不出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是怎么一回事,我推门走出了小屋,想多找点线索眼前所见依然是连绵的山峦,然而还没等我走出小屋几步,脚下一滑,险险立住之后,却惊诧地发现,往前再多一步便是一处峭壁!往回退了两步,再微倾身往下看去,却发现下面竟是深渊万丈,深不见底!我只觉一阵后怕,全身的神经都倏地绷紧了再左右一看,不止是面前脚下无路,就连两旁也是石壁横立,根本没有出路──这小屋竟是生在绝壁之上!天呐,我这是在做梦吗?没有来路,那我是如何跑到这屋子里来的?凭空掉下来的?不可能……惊慌过后,我颇为无奈地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应是被人“丢”到这里来的罢慕容笙……莫非他终是被我“吃”怕了,漏夜偷偷把我这条“米虫”给扔掉了?还是……突然想到自己身子近日来的变化,我的心“咯!”

一下,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从数天前的一个夜里开始的,我全身发热,血如沸腾,肤如焰灼,最最难受的,是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奇痒难忍!再还有……便是乳房涨疼,腿间小穴不停地一阵阵的抽搐,水液潺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过来的跟之前在青龙国时的情况很相似,却更加难受百倍!之前这“病”发作时,我意识会变得涣散,只急于想要与人交合,事后却没有留下多少印象……然而现在的状况,却并不仅仅是想要男人而已了我的意识会保持相当的清醒,更觉得身如火焚,全身上下每一个关节血脉都受着莫大的煎熬,真正是生不如死没错,比起男人,当时的我更想要的其实是……死!同时,我在心底拼命地对自己重复着一句话──不可以再随随便便与人发生关系……我不要,真的变成人尽可夫的妓女……我不要!……慕容笙一定是发现了吧?他其实很细心的。

发现我的异常也不奇怪慕容笙……不!慕容笙,我以后可以少吃一点少用一点,你不要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掉好么?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没有、没有那么脏的……我有些不甘地想着是的,我不再如以前那样贬低自己。

这也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得到的最大的收获慕容笙,我只是“病”了而已。

分明已经很久不曾出现病征,现在突然又发作起来,令我痛苦万分的这样一种“病”现在,连你都看不起我,都不要我了么……我的眼睛变得酸涩难忍。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我死命地吸了吸鼻子,将所有脆弱情绪硬生生逼退下去我不再是那个懦弱的丑丫头了……我是新生的浪儿──即便是一个人孤独流浪,也要坚强勇敢!世界那么大,还有太多太多我没见识过的东西。

我不能一辈子自怨自艾,不能一辈子依赖别人的赐予也许是最近的这些日子过得太逍遥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让我变得贪心了。

我贪恋这样无忧无虑的时光,也想要留住慕容笙这个朋友……对!我要去找慕容笙,我要找他问清楚,把能解释的跟他解释清楚!我满脑子急切的念头,一时却忘了自己正身处悬崖峭壁,倏地一脚踩空,身子重心一倾,竟直直往外坠去!第6章神医风攸“呀──”原来,失重的感觉是那样可怕……惊唿一声,我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天旋地转,一片片黑白光影交错之间,我仿佛看见了青龙国秀丽的山水,看见了许多曾经熟悉的又陌生而去的面孔,看见了许多我努力遗忘的痛苦画面……到了最后,那个令我痛到骨子里的人,他的脸,终还是占据了我的脑海,死死不愿离开龙司羽……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罢?客死于异国他乡,在一片不知道叫甚名字的山林里,摔得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你甚至,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何处是我埋身的地方……一滴悲怆的泪,在山风中翩然坠下龙司羽,你会不会,有一点想念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好……说时迟那时快,一阵气流急剧奔涌而来,用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道,托起了我下坠的身子那力量绵绵的出现在我脚下,有如一朵祥云腾空,轻巧地支撑起了我全身的重量。

一只有力的手掌揽住了我的腰,阻住了我下落的趋势……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稳稳地站回到了小茅屋的门前龙司羽的脸终于又消失了只是这么一眨眼间的事,我已又从鬼门关走了一来回深吸了一口气才发觉,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只手掌,冰凉冰凉,仿佛没有带着活人的温度……忍不住低头去看那只修长的手只见五指骨肉均匀,肤质几近透明,几乎能清晰看到上面血脉的流动……我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那人身上分明带着一股清新的药香,闻之令人静气舒心,却令我产生了一股强烈的违和感:觉得自己并不是被一个活人触碰着,反而像被一个没有生机的冷血傀儡,给险险地扣在怀中……我原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几次生生死死,已经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今后的任何人事物,没想到这胆子还是不够大──全身的鸡皮疙瘩一颗颗都竖了起来,一时却连回头去看那人样貌的勇气都没有“……谢谢。”

好不容易等到心跳恢复了正常,我犹豫了一瞬,还是嚅嚅地道了声谢身后那人非常的平静,静到连唿吸都几乎不存在的地步即便我丝毫不懂武功,也能感觉得出此人功力之深厚绵长……这大概就是传说中那种武功“已臻化境”的高人了吧?王子身边那一众大小高手,既有领王国俸禄的侍卫小队,也有只取薪金的江湖浪人……原本我还觉得他们算是各个身怀绝技现在想来,他们当中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到达此种境界──在悬崖峭壁间能够肆意穿梭而如履平地,随手间便能承托起一个人急速下坠的力道,结果还连气都不喘一下诡异……峭壁上的小屋已经够诡异了,不想还出现了这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神秘高手暗暗用了不小的力,才挣脱开了那只冰冷的手,我跳开一步,鼓起好大的勇气,侧过身子转过头去,小声地问:

“慕容笙……呢?”

一个“呢”字呐呐地化在了口中……原本料想此人定与慕容笙有所关联,正待“质问”一二,却不想,出现在眼前的,竟会是那样一张令人屏息的容颜──原来不止是手指手背,这人脸部的肌肤也几近透明,单薄脆弱得似能看见皮肤下细细的血管;一双清澈澄净,光华粼粼的眼睛里,黝黑的瞳仁分外夺目;挺直的鼻梁替男人添了几分刚阳之气,更令其侧面俊挺如画,英姿勃发;白净的脸孔上还缀了一双不点而朱的唇,使得这张脸更显明艳动人,勾魂蚀魄……这人,这人大概不是凡人吧?凡人怎可能冰冷得没有体温?凡人又怎可能,长出这样一张脸?饶是我在青龙国见过美人无数,亦没能第一时间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

如果这天地之间真有什么“仙人”,想象其容姿风华,应该也莫过于此吧?我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美丽的人儿,没令我产生亲近之心,反而连连想要后退……特别是,当我看清楚对方整张脸的时候方才所见,其实只是一面侧脸,只觉美得不可方物,然而当他整个人面向我的时候,我才迟钝地发觉,那另外半侧面容上,竟覆盖着一片金属面具!为什么会这样?男人墨黑的发长得惊人,虽然用丝带系了一部分在脑后,仍在凛冽的山风中,长长翩飞……加上同样墨黑的衣,衬着那晶莹的肤色,怎么看都是神姿清发,灵气逼人。

然而,那半边脸上,冰冷的金属泛着幽幽的青光,粗糙的质感与其下那张晶莹剔透的面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样的反差,将原本应该完美无缺的一张绝世容颜,硬生生地割裂出一分突兀的丑陋来……见到这样一张脸,我的心底产生了一份不祥感。

直觉,不能与这人走太近所谓物极必反太过美丽的东西,往往带着不祥的预示。

而那半张面具,好似隐藏了一些我无从知晓的秘密,更包藏着许多,令我害怕的诡秘危险──仿佛那层薄薄的金属底下,隐匿着数只嗜血的怪兽,只要我一靠近,它们便会蹿出来,轻易将我的咽喉咬碎……那人寻味地看了我一眼,优美的唇淡漠地开启:

“他最近有点忙,叫我帮忙照顾你。”

算是对我方才问题的作答。

仿佛没有发现,我直直盯着他脸发呆的不礼貌目光他说起话来倒是“平易近人”,没有印象中仙人那般的清高疏离,这让我稍稍安心了一点这人果然也是慕容笙的“手下”?然而,慕容笙是从哪里找来这种奇人异士,又为何要让他将我带到这种荒山野岭悬崖峭壁上来?

“我是大夫。”

面前的男子显然很是擅长捉摸人心,轻易地便知悉了我的疑虑只见他自身后解下一只采药用的竹筐,漫不经心地拾掇了一下里面新鲜的药草,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走进了小屋大夫?这美得像仙人的男子,竟会是那种习惯了常年在山野之间攀爬采药的大夫?虽然他身上确实带着一股难以伪装的药香,我仍是不大相信,这样的男人会是个医者。

这时,我不禁想到了曾经遇见的那个脾气火爆的男人,他也是一身落拓黑衣,他也自称医者,他曾救我一命,却也陷我于万劫不复的痛苦境地直觉告诉我,眼前这男人同那飞离之间,应该有着点什么联系。

而这联系对我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待到我满怀疑惑地跟了进去,男子才淡淡地接着解释,

“前段日子你受的伤,是慕容笙寻我替你医治的。”

“……”

这个姿容绝世,一身神秘气息的“大夫”,竟是慕容笙特意寻来替我治伤的?我的伤……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那道长长的疤痕……痛意犹在“你的身子还未好全,尚需药物调理。”

男子将竹筐随意搁下,转身朝我走过来出神的我一时不察,待到被那男子抓住了手腕,才大吃一惊想甩开他的手不动再甩!还是不动……被那冰冷的手掌扣住手腕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

就算是那个刻薄的太后,都没有让我这样怕过……“别动。”

对方好像察觉了我的害怕,出言安抚,

“只是替你把脉。”

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我只好无奈地站着,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拔腿硬跑的冲动,安静地等这“大夫”把完了脉,然后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大夫”看了我一眼,低头沈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道:

“你若不想治好身上的“病”,我也大可不必到这深山中,替你找寻药材。

”……替我,找寻药材?就算是,那也是慕容笙叫你做的吧?你同我非亲非故,怎可能有这份好心?再说,你一个大夫,自己进深山采药就好了,作甚还要带着“病人”到这危险的峭壁上来?出于对眼前这男子本能的害怕和排斥,我向来迟钝的脑袋瓜也变得灵活机警了几分我不会再那么轻易地,去相信一个陌生人了见我显然并不信他,

“大夫”黝黑的瞳孔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半晌才道:

“你这几日,应该一到子时便全身发热,血如沸腾,肤如焰灼,奇痒难忍,痛入骨髓。”

他的语气依然不咸不淡,听在我耳里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他竟然会知道……并且还形容得一字不差?!

“再有,便应是乳房胀痛,阴内淫汁久泛,甚或有阴壁抽搐……”

“别说了!”

我又惊又急,慌乱之间伸手去捂住了男人的嘴!好吧好吧,我相信你是医者了行吧!就算是医者,也不用这般大喇喇地,将如此令人难堪的用词挂在嘴边吧?!我脸儿涨得通红,羞得无法自已待到自觉行为逾矩,我慌忙又松开了手,退后几步,脸上烧得火辣辣的“你……你到底是谁?还有,慕容笙呢,他、他也知道我的“病”?”

那“大夫”仍深深地望着我,忽然伸手,触了触他自己的唇。

像是被什么困扰了一般,微微皱了皱眉“是谁?”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很快他便垂下手臂负手而立,风轻云淡地移开了目光,望向窗外的山林,

“师父唤我……风攸。”

作家的话:呀哈,终于有这个功能了,早就想试试了!攒了这么多天才更新一次……让大家久等了!月饼节快过去了……迟迟地祝福每一位追文的读者,中秋佳节人月两团圆!第7章花汁入径风攸?这名字倒是与这男子颇为相称“你的“病”,慕容笙自然亦清楚不过。

”大夫风攸仍不看我,投向窗外的目光澄澈悠远,仿佛能够望尽虚空……“那……你治病就治病,”方才我还一副因为不小心触到陌生男人的身体而不胜娇羞的模样,眨眼间已经忍不住双手叉腰作泼妇状,满脸的戒备显而易见,

“为什么要将我带到这种地方来?!”

别说外面没路,就算被我找到条出路跑了出去,也指不定被山里的狮子还是老虎一口就给吞了!──对眼前这个气息幽冷的“大夫”,我怎么都没办法轻易信任男人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瞳孔晶亮晶亮的,目光从我的脸,一路移到了我叉腰的手上……他干净的眼睛里并没有任何的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向来厚脸皮的我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讪讪地将手放了下去,不自在地背到了身后男人优美的嘴角微微一抿,在我愈发疑惑的目光中,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我睁大了眼睛是一朵小花──一朵貌不惊人,丢在路边都不会有人想要去踩上一脚的,毫不起眼的小花“这个……是什么?”

怎么看都没什么观赏价值,也不像有什么药用价值的样子……男人并未直接回答,只仍用他那淡然的声音,平静地道:

“这几日你的身体,又被那毒物折损甚剧,慕容笙用尽办法,想替你寻一救治之途……可惜,穷他玄武一国之力,依旧束手无策。”

他一直在想办法帮我“治病”?慕容笙,是我将你想得太糟了……对不起呢!你诚心待我,我却以小人之心对你妄加猜测……“那你呢?不是有你替我医治么?”

既然束手无策,又作何让我跟着这男人出来?

“这花,名为扶摇。”

我发现这位大夫说话总是自顾自地,毫无顾及别人能不能跟上他的跳跃性思维──“此花只生长在环境最恶劣的地方,尤爱悬崖峭壁,经受风吹雨淋……”

听了这话,我不禁对这朵不怎么好看的小花刮目相看。

多看几眼,似乎也觉得可爱起来……且它还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呢!

“听上去倒是坚忍不拔的品性……可惜,却寿命极短。”

大夫风攸晃了晃指间那株弱小的植物,依旧淡然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凝重来,

“朝生夕死,只一日花期。”

这……然后呢?这同我有什么关系?

“因而此花一旦采摘,需即时使用,过了当日,便成一叶枯草,再无功效。”

大夫风攸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动手将那朵小花儿,放入了一只研药用的石钵里……我好像是有点听懂了他的意思是,如果不带我这个“病患”自己到这儿来,那就算采到了这小花回去也没有任何用处依然不明白的是,这样一朵看似脆弱却又顽强,看似平凡却又矜贵的“扶摇花”,到底对我的“病”,能有什么帮助呢?我的脸皮到底还是不如这大夫厚,不好意思如他那般毫不隐晦地,将人家的“难言之隐”宣之于口……忍了又忍,还是没有问出口大夫开始动手将石钵里的小小花朵捣碎开来……只见那原本淡薄到近乎无色的花瓣,碎裂之后生出的,竟是一股妖异如血的红色汁液!接着他又陆续取出几只小瓶,或是药粉,或是药液,一点点地添加进石钵里去鲜红的花瓣汁液内,逐渐掺入了或灰或白的物质若干,直至变成一种说不出名字的诡异颜色……悄悄注视着大夫的一举一动,我心底那股不安更重了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脸,他身上的气息,还是他的一举一动,都着实透着股!人的气息……然而他的眼睛却那么的纯净“这“扶摇”连用七日,你的症状应会有所缓解。

”大夫风攸终于又用他澄澈无暇的眼眸看向我见我仍然满脸不信,他又轻声加了一句,

“是替你调理身子的,日后……你能好受点。”

那声音低沈濡软,仿若自言自语是夜,山风唿啸,丛林中无数古木的枝叶,被吹得“哗哗”作响我似被那风声惊扰,又好似是被梦魇缠身,睡梦里迷迷煳煳地说起了胡话,

“不是的……哥哥……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嘴里在念叨什么,只觉周身逐渐起了火一般的难受,脑袋烧得厉害,头痛欲裂再后来,就是手脚冰凉,腹中却仍如火烧我感觉到有人在我身边。

好像在试探我的额头那人的手好凉好凉,仿佛不带一丝常人应有的体温那只手从额头转移到了我的手腕,静止了一会儿之后,那人开口,语气淡漠依旧:

“也是你命中注定,要受这许多劫数……”

“不要走……”

虽然意识不清,我却在迷煳间精准地抓住了男人的手我一定是生病了,有人在照顾我呢。

是……是他吧?从小到大,每次我生病的时候,也只有他会亲力亲为地照顾我好想他……忽然好想好想“哥哥……”

“……”

身边人愣了愣,最终还是没有再抽回手。

任我将他修长细腻的手掌紧紧拽在手心里,沈默了一阵子,才淡淡地念了几个字──“痴男怨女,徒增纷扰。”

我抓着那只冰冷的手,觉得好受了一点。

正待回到昏沈的梦乡里,那人却又兀自将手抽离了。

还没来得及表现不满,两只手腕倏地都被捉住,然后很快被一条丝带状的不明物体给绑在了一处我不耐地挥了挥手,发觉挣不开那束缚,于是又踢了踢脚,以示抗议。

抗议的结果,是两只小脚也被人捉住,还被左右分开了然后……然后好像、像有人在脱我的裤子!脑海里某根神经忽然一紧,我拼命挣扎着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终于,好不容易睁开了沈重的眼皮,只见烛影昏黄,映照出眼前情景,惊得我几乎魂飞魄散!

“你干什么?”

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下身的衣物已然被卸尽,双腿呈最羞耻的姿势大张着躺在床上,两腿间的私密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一个陌生男人的眼中……是……是那个大夫!他、他……我又急又气,也不管对方什么身份目的,第一反应就是踹了那人一脚!没想到的是,此刻自己身子绵软无力,这一脚非但一点威力也无,反而姿态暧昧如调情,白嫩的裸足软软地贴在了男人的胸口;同时间,腿心处更是彻底地打开在对方眼前,整个湿漉漉的阴部,闪动着淋漓汁液的淫艳光亮……“你到底想干嘛?!”

赶紧将脚收回并拢,我两手动弹不得,一下子起不了身,只能皱着眉头怒视那个正一脸坦荡、若无其事的男人是我太粗心大意,武断地认定了这个容姿绝俗的大夫,不可能会对我有任何不轨“企图”,才会如此放心大胆地睡去吧?明明白天还对他满是戒备的,怎么到了夜里反而不记得要防备一个陌生男子了呢?是因他姿容太过惊世骇俗,还是,举止太过淡漠疏离?我只记得入夜之后,见他并没有进屋休息的意思,还以为这种世外高人大概是习惯了在山野之间幕天席地、餐风宿露什么的,不屑于同我这样一个小女子争抢,屋内唯一的一张不怎么舒适的小炕……继而我就傻傻地想象着,那张纯净而俊美的脸庞,沾染上了点点草枝、树叶间的露水,会是怎么样动人的画面……然后傻傻地便入了梦乡怎生想──“别动。”

见我惊醒,那名唤风攸的男子淡定自如,清澈的眼眸里,丝毫都看不出心虚慌乱之类的情绪,

“替你上药。”

上……什么药?我又没受伤,干嘛要上药?

“扶摇花的汁液可缓解你体内燥热,”男人径自欺下身,将我两条软软反抗的细腿轻易地按住,紧接着,一支细小的竹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现下正是子时,你体内毒素最盛的时候,用了这药,对你只有益而无害。”

竹管一头的软塞子被他取下,立时有一股颜色妖异的粘稠液体,开始缓慢地往外流淌出来……见到那么一根长条状的物体,再看他正试图重新掰开我并拢双腿的动作,我立刻联想到了这竹管的用途,小脸瞬间涨到通红!身上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裸露而受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这白日里他曾给我看过的小花,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可我万万想不到,竟需要以如此羞人的方式来“上药”……“你放开我!我自己来!”

只是上药,为什么不将我叫醒,反将我的双手绑了起来?我用万分抗拒的眼神,阻止男人继续“入侵”我的下体“绑你的手,就是怕你突然醒来惊慌之下坏了事。你自己,又怎懂得如何使用?”

大夫风攸用异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似在诧异我的不合作“我说过,这扶摇只有一日功效,虽将它制成了药液,却也不能延长其时效。你若不配合,那我们趁早放弃。反正我亦不能确保,接下去的六天里,每日都能采摘到新鲜的扶摇花朵……”

他说我不懂如何“使用”?难道不是像我想的那样,将那小竹管插……插入下身?咳,这不是关键啦!听这大夫的口气,这扶摇花真是世间罕见的奇珍异草,连他这样的高人都好不容易才采摘回来的,我若再不配合,那便前功尽弃,二人便白白跑到这山林里来了……这么想着,原本“目露凶光”的我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

只犹自不甘地嗫嚅道:

“你……你教我,然后我自己……”

“行医之人,替怀妊妇人接生都是常有的事。”

大夫好像终于察觉到了我在顾忌什么,冷淡的语气里却一点都没有让步的意思,

“换成是你,难道也让医者只授以机宜,然后留你独自生产?”

“……”

我被反驳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趁我犹豫,男人已经动作极快地以两指分开了我腿间两片花瓣。

里面那道嫣红粉嫩的隐秘肉缝,彻底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我动了动腿,最终还是咬牙忍住了想要逃跑的冲动,闭上眼睛不去看那羞耻的画面然而,女人最敏感私密的地方被男人的手指那样碰触,要说没有感觉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我本就正受着那“淫毒”的折磨──刚被男人一碰,这副淫荡的身子立刻兴奋了起来!小穴里倏地涌出一大股汁水,沾湿了男人纤长玉白的手指……我的脸羞红得都快滴出血来。

这样淫荡的自己,彻底展现在了一个陌生人的面前,再无保留,再无什么矜持自尊可言那自称风攸的大夫却似见怪不怪,手下动作一瞬未停:分开我左右花瓣的手指加大了力度,直到紧紧闭合的两片小阴唇也被迫分开,在粉色嫩肉之间,露出一个极小的孔隙来;另一只手迅速地将正要淌出黏液的竹管,对准了不甘翕动着仍想闭合的小孔,一头插了进去!

“啊……”

感觉到竹管戳开了狭小洞口,往我的身体里钻了进来。

那管子虽不大,只大约一根手指的粗细,却毕竟是硬邦邦的死物。

已经好些日子没被人入侵过的小穴紧窒异常,吞咽得很辛苦我痛得双脚本能地踢动,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挂在了睫毛上──小半是因为痛楚;多半,还是因为被异物进入的羞耻“再动,仔细我伤到你。”

大夫的动作顿了顿,

“还是你想,日后夜夜受此折磨,直到……所有人都离你而去,留你一人孤单飘零地死去?”

男人语气平淡的问句,却起了很好的震慑作用他说的没错……与全身燥热、奇痒入骨的感觉比起来,这样一点痛与羞耻,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我更不想让慕容笙也放弃我如果这样做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就算难堪,也唯有忍耐了男人继续手下的动作他的手非常稳。

我感觉那竹管缓慢而有力地,被整根推进了我的穴儿里。

冰冷而坚硬的竹管并不尖利,但是刮在全身最敏感的那一处嫩肉上,还是刺激得我全身轻颤,难耐地发着抖“抬高一点。”

见竹管已经插入,大夫松开了触碰我私处的手指,改而伸到了我的臀下,示意我将屁股往上翘起一些他的手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情,却给我滚烫的身子带来极其强烈的快慰。

我的意志无形中多少已经被这男人征服,即便仍觉羞耻,还是任他抬高了我的屁股,使得阴部往上翘起了几分……这样一来,竹管里的药液开始顺势淌进了花径深处一遇到火热的内壁,粘稠的药液很快融化开来,冰凉药汁渗入肌理,伴随着清冷寒意直涌上心!那冰冷感觉同我体内如火炽般的燥热纠结于一处,周身虚火顿时如退潮般消减了下去……小穴内嫩肉本能地吸住了入侵的竹管,直到将管内药汁吸尽,穴内肉壁还在贪婪地收缩蠕动,肉洞口的两瓣花唇还依然紧紧贴合着竹子的棒身……就犹如一张粉色的小嘴,孜孜不倦地吞咽着一根翠绿色的长棒,看上去好不淫艳“嗯……”

我口里开始不自觉地吐出娇吟,浑然忘却了自己正双腿大张对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处境。

我只感觉,折磨了自己很久很久的燥热和奇痒,终于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身子变得好舒服。

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特别是下身的穴儿里凉凉的,一会儿又好像有些暖暖的……每一处嫩肉都感觉到了慰藉,连带着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变得舒畅起来“嗯啊……”

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如乘云驾雾般飘飘然。

当一只冰冷的手掌按住我小腹的时候,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作家的话:好久不见龙城卡文很严重,效率太低,假期好几天才磨出这么一点来。

这个文貌似有点脱离轨道。

如果有觉得不知所云的,我很抱歉第8章养你一世那一夜,我终于睡得香甜朦胧中只感觉有一冰冷的掌心,在我腹部肌肤上来回摩挲,奇迹般地带来一股股温暖安定的力量……到了次日醒来,我的精神较往日都好上许多;而那个大夫,则不见了我猜他应该是又“采药”去了脑海中骤然浮现出夜半里那羞人的“上药”画面,我臊红了一张小脸,再也不敢去想那“大夫”的去处中午时没等到他回来,我自发自动地吃了些他留下的干粮。

胃口还不错的样子,食物虽粗糙,竟也吃了个七七八八,也不管某人自己是否还留有余粮填饱了肚子,我便百无聊赖地在小屋里摸摸碰碰,将墙上挂着的兽皮,还有各处风干的药材都“染指”了个遍之后,终于等到了天黑下来天黑之时独自身处一片深山老林,听山风“哗啦啦”的从打开的窗户涌进来,吹得窗子噼啪作响,再听各种鸟兽诡异的鸣叫,偶尔还伴有几声狼嚎……我打了好几个哆嗦,周身的鸡皮疙瘩一个一个地竖了起来人一旦害怕起来,马上面临的就是无边无际的恐惧赶紧关上了窗子,我费了不少劲儿才点上了墙上挂着的小油灯。

然后就抱着膝盖坐在小土炕正中,紧盯着摇曳的灯火,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心里的恐慌随之愈来愈甚他怎么还不回来……是采药的时候不慎失足,坠入山谷了?还是……其实根本没去采什么所谓的“药”,而是,早就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出山去了?想来想去,以那个大夫的身手,前者的可能性应该是比较小的,但我又不敢真的相信,他会丢我在这深山老林里……那不是等于让我在这等死么?不会的不会的!那人看起来虽冷冷淡淡的,毕竟还是个大夫,总不至于做这种“缺德”的事吧?──此时的我将某个最“缺德”的大夫,也就是害我倒霉至此的罪魁祸首,那位美艳高傲的飞离大爷,完全给忘得一干二净……到了夜深依旧不敢躺下睡觉,我抱着床旧被褥坐在炕上,后背紧紧抵着墙壁……如此似乎能多几分安全感就这样一直等到了子时,我终于在“呜呜”的风声和此起彼伏的兽鸣声中,听到了小屋门板外传来的叩门声!跳过去开了门,我第一次那么欣喜于一个陌生男人的靠近大夫风攸的容姿神采依旧,光华流转,使得破败的小茅屋刹那间蓬荜生辉,就连那半张面具都闪闪发亮,看起来亲切了许多。

然而这出尘绝俗的男人,此时却衣衫零落,捂着一只胳膊:暗红色的粘稠液体,从他莹白的指缝间缓缓渗了出来……他受伤了?!在山里的时间过得很慢。

夜晚的时候,更是难熬。

我却不得不每夜接受那令人难堪的“上药”过程尽管一直强迫自己忘掉那一个个羞人的画面,我与那名为风攸的男子之间,却或多或少生出了一点暧昧的味道……大概是他长得太过美丽。

让人没有办法不目醉神迷。

而对这样的一个男人大张双腿,绝对是极其考验人的意志力的──意志力薄弱的,大概早就扑过去投怀送抱了吧……我的意志力不强,然而胆子更是不大。

虽然心里有些被“诱惑”的奇怪想法,却没有那个胆量真正靠近他……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怪了。

诡异得令人生畏。

他对我是冷漠专制,对他自己,则是残忍无情。

令我屡屡怀疑,事实上他只是个不会哭不会笑,自然也不会痛的行尸走肉而已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扶摇花真的那么难采到,明明他有那么好的武功,可每次回来,身上带的伤,着实触目惊心。

然而,不管是再严重的伤,他都仿佛无关痛痒,只草草包扎止血,然后便公式化地替我“上药”初时我总是避之不及,羞不可遏。

然而那张面无表情的倾国容颜,终究还是令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只替我上药而已,又何需惊慌……都说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别,我自己胡思乱想,人家却大概早把这种事当成了家常便饭般的随意?况且眼前这位大夫,观其姿容更是明净澄澈,翩然若仙,我好像也没有立场将人家想得太坏。

毕竟,我还算有自知之明──这副身子,早就不干不净,还一身说不出口的怪“病”,怎么可能惹得各个男人都对它感兴趣?回到王子府邸,已是七日之后的事了慕容笙见到我,显然很高兴。

我却莫名的有些尴尬。

他托人带我去“医病”的时候,是否知道会用那样羞人的医治方法呢?以前我与他相处时,从来不曾有过男女之别的意识,然而这七日一过,他依旧是那样精致可爱的模样,我的心底却生出了一点异样的情绪。

毕竟……毕竟他还是个男孩子,而不是真正的姊妹闺蜜神秘的大夫风攸从我身边消失不见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是算治好了。

只晓得夜里终于不再那么难受。

看来这位大夫,还真是个济世神医。

不过要谢的,终究还是另一个人“谢谢你救我。”

一面对着他家的精致美食大快朵颐,我一面小声地道谢“……不客气。”

孩子气地眨了眨大眼睛,慕容笙的长睫毛蝶翼般颤动,惹得我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还好油油的小手最后自觉停下了我擦干净双手,认真地看着他,

“慕容笙,你能养我一辈子么?”

他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秀丽的少年牵起了我的手,

“浪儿,只要是愿意,我养你十辈子也没有问题。”

咳!还好嘴里的食物都已经咽下去了,不然肯定会呛到!这孩子,还真是肉麻……我晃了晃他的手,看着彼此十指紧扣,说不出的亲昵感渐生。

唉,就算是男孩子又怎么样,他还是比较像个可靠的小姐妹呢!就算我是个酒囊饭袋,人家都照“养”不误,要是换个豪迈点的说法,那就是好“兄弟”讲义气,肝胆相照,义薄云天!

“浪儿,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他吞吞吐吐,似是藏了不少心事“你说。”

我却只顾着把玩他几乎比我还纤细的手指,像是发现了新玩具似的,回答得漫不经心“我……”

“圣旨到。”

慕容笙的话语被突兀地打断了我还是第一次接到玄武国的“圣旨”,跟青龙国的差不多,也是文绉绉的“吾王诏曰:幕亲王小女德才兼备,秀外慧中,特赐婚于二王子允,择日完婚,不得有误,钦此!”

这个……幕亲王小女?我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浪儿,我……我二哥……他是个好人。”

刚刚还说,要养我一世的人,眨眼间却宣布,他要将我推向另一个人了。

作家的话:卡了太久的文了……决定加快剧情。

能省的都省了……希望不要嫌弃太粗糙突兀……第9章风雨断肠清晨,凉风挟着细雨,缠缠绵绵,沁湿了花圃里开得正盛的陶菊正是秋意深浓“二哥,是我错了!”

少年已经在冷雨里跪足了一夜,银发湿透,沾着园子里的泥水,狼狈地倾泻了一地,

“求你……别再淋雨了,快回屋去吧!二哥!”

他手脚冰冷,竭力忍着寒颤,嗓音更是沙哑得厉害。

然而一双天真无辜的大眼睛,只望着不远处同样淋在雨里的兄长,目光里直直透出哀求花圃里,一个青年正俯身看护着花盆中娇滴滴的花朵。

对少年的话,径自充耳不闻。

花枝繁茂,百媚千娇……如果不仔细看,也许还发现不了,隐没在花丛中两个金属圆轮──那是一张制作精巧的轮椅“我知道!二哥,我全都知道!”

看着青年苍白的侧脸,少年终于崩溃了一般地哭喊起来,

“如果没有二哥的默许,那诏书根本就不可能下得来!就算父王心急替你娶亲,也不可能允许我用一个不知所谓的亲王之女蒙混过关……”

听闻少年的哭声,花丛中青年的手终于静止在了那里“二哥!你向来最疼我……母后死的时候,你应承了要护我长大,你……你帮我最后一次,二哥!”

少年凄凄艾艾地哭求着苍白的手掌缓缓地紧握成拳“你究竟……想干什么?”

同样没有血色的唇瓣缓慢轻启,一字一句,

“小七。”

细雨绵绵毫不停歇一盏茶的时间后,少年断断续续的哭诉终于渐止青年一直紧握的拳头松了开来,沈声低喝:

“……荒谬!”

话音落处,只见他手心里一朵鲜花的残骸簌簌飞舞而下,随着风雨盘旋着,飘落进了尘土之中苍白的手掌放回到了修细的双腿之上,青年坐直了身体,嘴角紧抿着,绷成了一条肃穆的直线“我必会找天下最好的名医,替你调理身体,假以时日,一定可以治好这“病症”!”

这个国家地位最尊荣的王子,凝重地吐出誓言“不,没用的。如果普通的医者有用……”

犹豫了一瞬,娃娃脸的少年选择了直言不讳,

“二哥你,也不用多年来缠绵病榻了吧?”

青年倏地侧过脸来。

刹那间周围的空气都似乎静止了眼前名花妩媚,嫣红!紫,然而在那青年沈静如水的苍白容颜映衬下,竟只成了彻底的陪衬。

雨水沾在他的发上,却又好像不忍让他染上丝毫的狼狈少年对着他苍白的面容,心里有些刺疼,更被他的目光所慑,小声地继续求道:

“二哥,你只要……只要同她圆一次房,一次就好!她不用你负责……你要是不喜欢她,我自会带她离开……”

良久,但见那一脸病容的青年闭了闭眼睛:

“你明知我……”

眼见兄长的神色有所松动,少年紧张得连唿吸都屏住了“罢了……就当我这一世,对你最后一次纵容。”

“二哥,你答应了?!”

少年几乎是哑声欢唿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常年孤身一人的二哥,是因何而不取任何妻眷二哥的病,本来就不适合接近女色,就算不考虑身体的原因,以二哥的性子,更不愿意耽误了任何一个女子……无奈父王执意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最心疼的儿子能有个伴侣,进或后继香灯。

之前去青龙国求亲,自然是父王的意思;然而四哥嚣张跋扈的表现,却是拜二哥所赐──故意搞砸了求亲之事,替二哥省去了不少“麻烦”。

没想到的是阴差阳错,兜兜转转,那个女孩儿最后改头换面,却仍是要“嫁”给他的二哥“二哥……快回去吧!”

不忍再看病弱的兄长在雨里“自残”,终于得到应允的少年心里发虚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

到底有多荒谬、多过分。

然而用婚姻当做外壳,他的良心似乎能稍微好过一点。

正如青龙国君说的那样,玄武国,确实有着“兄纳弟妇、子承父妾”的风俗。

兄弟共妻,并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十恶不赦二哥不喜欢,她最后还是我的……这是少年心底卑劣而卑微的一点小算盘“这株魏紫,怕是不行了呢。”

天青色的衣袖轻轻抚过花圃里开得最灿烂妖娆的花朵,青年轻轻逸出一声叹息,微微低头,晶莹的雨珠顺着他墨黑的发滑落下来,

“将它旁边的姚黄,一并处理了吧。”

(注)吩咐既出,他轻轻转动身下轮椅,已是起身离开的意思。

十步之外“虎视眈眈”等了大半夜的众人,瞬间在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我已经将自己锁在房里足有两日了除了送饭的婢女之外,再没有人能进来外头的侍从们眼睁睁看着,他们尊贵的七王子殿下,两日来不时对着个紧闭的门板絮絮叨叨,温言细语,却怎么都没听到屋里有任何的回应慕容笙着实是好话说尽,到最后软硬兼施,恩威并济……我却还是不肯见他。

任他软磨硬泡,我心底都没有什么柔软的触动了。

只傻傻地坐着,默默数着桌上餐盘里的饭粒不能说是伤心,失望总归是有的还以为自己真那么好运,平白从天上掉下来一个愿意养我这条大米虫的金主……人家跟我可以说素昧平生,哪里需要对我付起什么一生一世的责任呢?况且,他絮絮叨叨说着的,不过都是关于他二哥的点点滴滴……至于为什么要替我伪造身份,为什么要让我嫁给那个公子允,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吱呀──”紧闭的门扉终于打开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微微染湿了慕容笙的眉角发梢。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依旧神色无辜的秀丽少年:

“既然都安排好了,王子殿下至少,先让我见见那“幕亲王”吧?”

有权有势的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他七王子殿下一句话,我真的已经改名换姓,成了所谓“幕亲王”的小女儿,小字汐浪,父母双全,上面还有一对兄嫂,家庭和睦……得蒙王上垂青,

“我”这个异姓亲王家的女儿,有幸嫁予老王最锺爱的二王子允,是以光耀门楣。

虽然有传闻二王子“短命”,可在众人的口中,这位“病公子”却是个不世出的英雄人物我也没有什么好挑的“出嫁”的那天,整个王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北国的深秋,细雨再温柔,都是寒彻入骨的。

身披薄薄的赤红鲛绡,我第一次真正感觉到了,异国的寒冷脂粉在苍白的面容上抹开了嫣红浓妆,沈重的头饰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这异国的婚礼,一点都不比想象中来的简易轻松慕容笙终是没有出现在面前。

只派人捎来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淡淡的墨迹透着秋意微凉──“等我。笙。”

呵!我冷笑着将那纸片撕成了粉碎,转手丢进了哀凉的风里。

注:姚黄魏紫,牡丹中极品。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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