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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霓字数:69000楔子古代命盘多是以星宫来划分,而武曲、破军、陀罗、红鸾便是其中四星,数千年前一次天地巨大变动之际,它们流落凡尘,成为皇帝身旁的四大护卫。

武曲星——严武曲,为曲风右护,私下乃矿业霸主,富可敌国。

破军星——邑破军,为暍青右将,亦为孤独星,六亲缘薄,朋友少。

陀罗星——范陀罗,为翼虎左将,威猛、机智、聪颖,战斗力十足,为人固执,但容忍度极强。

红鸾星——夕红鸾,为绛云左护,四星中唯一女子,为人亲切、含蓄,浑身充满喜气。

某日,他们同时在梦中看见自己的龙凤帖,此为古代豪门的结婚证书,有双方亲人签字为证,但他们只能看见自己的名字,对方的名字竟是一片模糊。

翌日,又凑巧接获皇帝的指令,同时大方的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提示,要求他们在六十日内找到另一半,且必须是龙凤帖上指定的人,违令者斩首。

只是,纵有提示,茫茫人海中,要他们如何找寻龙凤帖上的命定伴侣?第一章炽焰如火如荼地横扫整个大地,燠热无比,旱象异常。

这种情况已延烧整个北方,南至京都的每一处都无一幸免,从今夏起便缺水缺得厉害,而掌管水利司的绛云左护夕红鸾为此事伤透了脑筋。

眼看百姓哀鸣,就连他国前来的商旅也受不了这样酷热的天候,经常在官道上中暑昏厥,蓝天里不见云踪,呼吸到的尽是尘土,可以想见这样的天候是当朝开国以来前所未有的炽热。

今日,官道上出现一辆朱红色马车,经过之处必掀起阵阵黄土,约莫一天光景,来到了京都以南的卡库镇。

马车停住,轿帘一掀,步出一位艳光四射的美人胚子,她貌似貂蝉,行为举止优雅,就连前方建筑物外种植的娇美花儿都比不上。

螓首侧边绾起云髻,简单的银簪稍作装饰,身穿素雅罗衫,腰部系上一条银丝带,在日阳照射下散发出点点璀光,让她看起来更美、更神秘。

她,乌丝有如染了漆墨,樱唇仿佛沾了朱砂,颊边梨涡可爱逗人,再衬上她微露笑容的绝美模样,可让前方的护卫看傻了眼。

尤其她一张纤美小脸被热气焚得红通通,显得更加艳丽动人。

“请问尤丞相在吗?”

夕红鸾问着守门的护卫。

“丞相大人在里头,请问你是?”

护卫不认得绛云左护,却认得她所乘坐的马车上绣着一品官的标志。

“请告诉尤丞相,我是绛云左护夕红鸾。”

“原来是左护大人!恕小的有眼无珠。”

护卫赶紧拱手道。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她弯起唇问道。

“当然可以,左护大人请。”

护卫让开身。

夕红鸾进入屋里,在椅子上坐下。

不久,已退休的老丞相尤扬从屋后出来,一见到她就眉开眼笑地说:

“红鸾呀,当真好久不见了,今儿个怎么会突然想起我这个老家伙?!”

“怎么这么说,您是老当益壮呀。”

夕红鸾娇媚的微弯起唇线。

“好了,别说这些应酬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你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吧。”

尤扬命令下人奉上上好的碧螺春,等着她接话。

“是这样的,您应该知道北方出现前所未有的酷暑,百姓们怨声载道,已有不少人热死,我想再下去会有更多人撑不下去。”

“我是听说了,那你是?”

“虽然尤丞相已退休,但您不能视而不见,晚辈恳求您的帮忙。”

夕红鸾站起身,朝他曲膝。

“呵,我现在只是个退隐的老人,什么官位都没有,并不是天。”

他捋须轻笑。

“但您认识可以影响天象的奇人。”

据说有一位长相俊邪的术士,精通祈天之术,只要他肯办一个祈天求雨的仪式,一定能解除旱象。

有人曾经目睹尤丞相与他在一块喝酒聊天,状似熟稔。

“哈……你是指石磊?!”

尤扬摇头轻笑,

“没错,我与他算是忘年之交,但是真要他做些什么,可就为难我了,他这人不爱受威胁。”

“小女子无意威胁他,是想请求他,所以想请尤丞相穿针引线。”

夕红鸾解释。

“这……”

“您不会是要罔顾百姓生死吧?”

见他迟疑,她立刻追问。

“唉,从以前我就讲不过你这丫头,瞧你年纪轻轻就成为皇上信任的左右手,必然有过人之处,我这老头子能说不吗?”

“谢谢尤丞相。”

她深吸口气,微带兴奋地再次起身答谢他。

,尤丞相想了想,

“不过石磊这人的个性有点怪异,不喜欢与陌生人有所牵连,这事就由我来说吧。”

“那……就有劳您了。”

“另外,他也很实际……说实际是好听,只能说他绝不会平白付出,如果他有任何要求,你都答应吗?”

“任何要求?能不能在事前通知我一声?现在我根本不知道他有什么要求,无法允诺。”

夕红鸾表现出谨慎的一面。

“好,我会派人通知你。”

尤扬看了看时辰,

“已到晚膳时间,你风尘仆仆的赶来,可不能就这么回去,在这儿吃顿粗茶淡饭吧。”

“谢谢尤丞相,那红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夕红鸾的笑容如同一朵花,有时像牡丹,有时又柔媚得像百合,着实令人心动,和她在一块也觉得舒服万分。

*********半个月后,在石磊的祈天求雨下,旱象果真解除,连下几场豪雨,百姓高唱万岁,就连夕红鸾也彻底松了口气。

然而在兴奋之余,她并没有忘了当初经由尤丞相转达关于石磊的要求,他要迎娶京都左将军独生女儿左欣欣为妻。

左欣欣乃夕红鸾的闺中密友,当夕红鸾将这件事告诉她的时候,她立即洒脱的答应了,事后夕红鸾才得知左欣欣与石磊有过一面之缘,让她着迷于他绝俊的外貌,难以忘怀。

本来以为这是一桩两相情愿的好姻缘,哪知道就在昨日左欣欣哭哭啼啼的来找她,告诉她直到这两天才从她大哥左翔口中得知石磊是个花花公子,经常流连花街柳巷,之所以想娶她乃是因为她大哥曾玩弄过他妹妹的感情,害得人家差点自缢。

天,这下连夕红鸾也乱了!站在替好友着想的立场,她决定前往花街柳巷,好好探究石磊的为人。

无奈那地方并不是她一位大姑娘可以进去的,只好易容改装,以男人的身分前往。

今日,她经过特别的打扮后,来到这一生从未来过的地方,男人的温柔乡——碧香苑。

“公子,请进。”

老鸨一见有生面孔前来,观察穿着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立刻笑容满面的迎上前来。

“谢谢。”

夕红鸾微笑的点头,

“在下初来乍到,听说碧香苑的花魁是这一带最美的女子,这才前来瞻仰一番。”

“对不起,公子,咱们莲君已经有客人了。”

老鸨小脸一皱,

“这样吧,我叫柳柳陪你,她的美色一点也不比莲君差呢。”

“不,我只要莲君姑娘。”

只因石磊是她的固定恩客。

说完,夕红鸾不顾阻拦的大步走了进去,武艺不凡的她健步如飞,老鸨想追都追不上。

“大呆……大呆,快拦下那位公子呀。”

事前就已打听好前往莲君姑娘的香闺路径,夕红鸾不一会儿就到达那间充满香气的屋子,并在大呆赶到之前用力推开房门。

蓦地,她捣住了小脸,因为她看到的一对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床上纠缠。

“你是谁?”

床上的女子气呼呼地问道,

“老鸨到底在干嘛,怎么可以任人闯进我的香闺?”

那名男子恣意地穿上外衫,望着夕红鸾的眼睛带着些许迷蒙,

“小兄弟,可以抬起头来了。”

夕红鸾压下剧烈的心跳,故作平静的放下双手,抬起头,露出尴尬的笑容,

“抱歉,真的抱歉,在下……只不过是仰慕莲君姑娘的美貌,想亲眼目睹,了此心愿。”

“你现在看到了,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莲君有失形象地说。

“是,在下失礼了。”

夕红鸾离开前,眸光还不经意瞟向床上那个男人,虽然他衣着阑单、笑容放肆,但不难瞧出他模样邪魅漂亮,又听说他在窑子里向来出手大方,难怪可以成为这儿姑娘们的新宠。

相对的,他也在同时噙着一抹笑,挑眉与她对视,惊得她赶紧转身,随即撞上怒气冲冲的老鸨。

“公子,我说真格的,我见你模样斯文清秀,懒得跟你计较,你是要离开,还是要其他姑娘伺候呢?”

夕红鸾心想难得遇上他,如果就这么离开,岂不是白来一遭。

“呃……就来位姑娘吧。”

老鸨这才漾出笑容,

“是,我马上去将碧香苑最标致的姑娘请过来,公子,稍待一会儿。”

说完,她对大呆使了个眼色,大呆立即意会的离开。

“先请进房内候着。”

于是夕红鸾别扭地随着老鸨步进一间空房内坐着。

就在老鸨离开后,她稍稍可以喘口气的当口,一位姑娘在外头轻敲门扉。

“公子,我来了。公子,你是打哪来的?是第一次来碧香苑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她手里端着一壶好酒,笑语嫣然。

“是,在下刚搬来京都。”

夕红鸾垂首,低声道。

“原来如此,公子,我叫瑶花,以后你来碧香苑可别忘了捧我的场子。”

她笑着为夕红鸾斟了杯酒,一双手在她身上不诡地移动着。

夕红鸾大惊失色,暗暗盘算应该如何是好,突然,门外出现一位男子。

“瑶花,瞧你那副浪样,可别把小弟弟吓得尿裤子。”

他笑说。

瑶花闻声抬眼,一见是石磊,立刻娆娇地走近他,倚在他肩上说:

“石公子,你要过来,怎么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先通知就没精采的戏码好看了。”

他一手贴着门框,魅力无穷的眼直视着夕红鸾那张赧红的脸颊。

“精采戏码?!你别出声,说不定我已经和小公子在床上打滚了。”

瑶花大胆地说着露骨的话。

夕红鸾被这话刺激得心口一颤,随即轻咳两声,

“既然瑶花姑娘有客人,那我让贤好了。”

她立即站起身准备离开,可是发现石磊一只手仍横挡在门框上,不让她离开。

“这位公子,请让开。”

她低着眼说。

明明她易容改装,应该是天衣无缝,可是为什么当她对上他放肆的笑脸后,就好像赤裸裸的站在他面前,担心被识破。

“过去我不曾见过你,你应该不是镇上的人吧?”

他眯起笑眸。

“在下于日前才刚搬来京都。”

她解释。

他点点头,笑睇着她,

“家住何处?”

“这不关你的事吧?时候不早,我该离开了。”

现在已近子时,想这条大街上唯有这儿还是明亮的。

“也好,那我送你。”

石磊从腰际掏出一锭银子,扔在瑶花的怀里,

“瑶花,那我走了,改天一定买你的场子。”

“谢……谢谢石公子。”

瑶花看着亮闪闪的银子,还不忘放在耳旁摇两下。

“瑶花姑娘……”

夕红鸾见她就这么开心的跑开,自己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夕红鸾想跟着出去,哪知他又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别这么小器,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我不需要。”

夕红鸾皱起眉。

“如果没事,就陪我走走。”

石磊也不明白为何他会丢下莲君跑出来,只为了要他陪他四处晃晃……或许是因为他的模样神似一年前他在太湖畔偶遇的姑娘。

“看来我是不能不答应了。”

夕红鸾点头道。

他没说话,只是笑着转身走在前头,让夕红鸾不得不跟上。

她亲眼看见他又塞了一锭银子在老鸨怀里,老鸨开心得脸都红了,对他带走夕红鸾的事压根当作没看见。

一直到走出碧香苑,石磊顿住步子,转身说道:

“敝姓石,单名一个磊字。小兄弟,你呢?”

红鸾怔忡半晌才支支吾吾的开口,

“我叫洪峦。”

当她看见石磊出现怪异的表情,连忙补充道:

“是洪水的洪,山峦的峦。”

“原来如此。”

石磊逸出笑声,

“我还在想,你不但长得像女人,怎么连名字都取得这么娘娘腔!”

“那是因为在下的父亲特别喜欢洪水跟山峦,这名字一点也不娘娘腔。”

她仰起下巴,赶紧说道。

“你似乎太急于解释了吧?”

他忽而冷笑。

“我只是……”

她大大吸了口气,好平缓内心的急躁,

“算了,不知公子请我出来是打算聊些什么?”

这时,他们来到一家茶馆外,石磊指指里头。

“咱们进去慢慢说。”

也不管夕红鸾答应与否,他已快步走进里头,并向小二要了一壶好茶。

“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又一脸生涩,是第一次进入碧香苑这种地方?”

“嗯。”

夕红鸾点点头,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能接受太过主动的姑娘。”

石磊微笑,

“不过男人本性,多去几次你就习惯了。”

“可能吧。”

夕红鸾为了好友左欣欣,于是鼓足勇气又问:

“公子,你经常在碧香苑出入吗?我听说有些男人对那种地方经常是流连忘返。”

“方才你不也是因为好奇踏进那里吗?”

石磊欺向前,

“没错,我喜欢那里的女人,环肥燕瘦,各有优点。”

她倒吸一口气,心底大喊不妙。

这下她真的害惨了欣欣。

“公子,哪天你或许会成家,有了妻室后还会来这种地方吗?”

她不放弃地又问。

“你可以进去间问那里年纪稍长的男人,哪个没有妻室!”

石磊说着,不禁半眯起眸,

“你该不会是替谁来打探我?”

夕红鸾呼吸一窒,

“公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是你约我出来,可不是我先……”

“却是你先闯进莲君的房间。”

他烁亮的眼逼视着她。

“呵呵呵……”

她瞪着他干笑,对他的好感已大打折扣。

这种不但风流还小心眼的男人,就算再倜傥俊酷,也打动不了她的心哪!

“原来公子对于我刚刚破坏了你的好事一直耿耿于怀呀?”

“我可没这么说。”

石磊双眸微眯。

“你虽然没这么说,但言谈举止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种意思。”

夕红鸾愤而站起身,

“谢谢公子招待,在下有急事在身,先离开了。”

“好吧,你走。”

石磊邪气地笑道,

“如果像个男人,就别被碧香苑的姑娘吓到,我希望能再看见你。”

“再说。”

丢下这两个字,夕红鸾立刻走出茶馆。

快步走到转角,她停下脚步,重重拍额一叹。

“完了,这种男人……我怎么可以让欣欣嫁给他呢?”

可是她已经答应尤丞相,绝不能食言呀!看来今晚她肯定又要失眠了。

*********当左欣欣听完夕红鸾调查回来的消息,立刻大哭出声,好不容易止住泪水,她张着那对肿得像核桃的大眼问道:

“红鸾,你说该怎么办?你要替我想想法子,我不要嫁给这种人。”

“我……好,我会想想。”

夕红鸾不得不安抚她,

“你放心,除非他改掉风流的坏习性、收回报复之心,否则我绝不会让你嫁给这种男人,你先回去休息,让我好好想想办法。”

“真的?!我就知道绛云左护是无所不能的。”

左欣欣这才安了心,

“那我不吵你了,这就回去。”

“路上慢走。”

夕红鸾送走左欣欣后便回到厅里,转念一想,她遗是得再去找石磊,至于之后该怎么做。

那只好随机应变了。

于是她又换了装,整体做了较男性的装扮后,再次来到碧香苑。

可是这次她不像上回那么大胆,只能在外头踌躇踱步。

“咦?小兄弟,你又来了。”

石磊刚从里头出来,一见到夕红鸾便笑着走过来,

“我就说,喜欢往女人窝跑是男人的通病。”

“才不是。”

夕红鸾大吼。

“你怎么了?”

他眯眼一笑,

“该不会是说进你的心坎,所以恼羞成怒了?”

红鸾因为生气,胸口不停上下起伏,这副模样倒是引起石磊的注意,他望着她“平坦”的胸口,又看看她那张义愤填膺的小脸。

“我是哪里得罪你了?”

“你得罪我的地方非常非常多。”

她直盯着他那张自傲的俊脸。

“呵,那你就一点一点说清楚吧。”

石磊惬意地往碧香苑的花墙一靠,双臂环胸地睨着她。

“其实……其实我是左欣欣的表哥,她说你已经向左府提亲了。”

夕红鸾开门见山的说。

“原来我没猜错,你接近我是有企图的。”

他冷哼,

“但我得说清楚,我并没有逼着她嫁,她不过是我谈条件的筹码,而且她本人也应允了不是吗?难道她现在又反悔了?”

“不是……这种事怎么能反悔?不过我想请你帮帮忙,答应我成亲之后就专情对待欣欣,别再来这种地方了。”

夕红鸾试着与他讲道理。

“专情!哈……”

他仰头狂笑。

夕红鸾皱着眉,向来冷静的她也会被他这副可恶的模样激得忘了“冷静”两个字该怎么写。

“你笑什么?”

“你要我莫名其妙的禁欲?!算了吧。”

他摇头冷哼。

“禁……我没要你禁那个。”

她的脸儿蓦然爆红,难堪地斥责他,

“难道欣欣……欣欣就不能……”

天呀,她怎么愈说脸儿愈烫?一遇上这男人,她好像全乱了!

“小兄弟,你的脸儿好红呀,莫非……你还是童子身?”

他居然拿这种话调戏她?!夕红鸾受不了地大吼:

“放肆!”

“放肆?!”

石磊嗤鼻低笑,

“小兄弟,敢情你是大少爷的日子过惯了,什么没学会,就学会对人颐指气使?”

“我只是被你气得口不择言。”

她赶紧别开脸,以防泄漏自己的秘密,看他那灼亮的双眼,就怕自己的伪装会躲不过他的注视。

“你还真是位好表哥,倒是左欣欣的大哥一副风流龌龊的样子,跟你一点都不像。”

说起左翔,石磊的表情赫然一黯。

“你说左翔风流龌龊?那你呢?”

她认识左欣欣,自然也见过左翔,他说得没错,左翔是给人这种感觉,但这话由他口中说出来,不是很怪吗?两人根本就是一路货,半斤八两。

“我?我可不一样,至少我仅止于风流,却不龌龊。”

他很自豪地笑说。

“是吗?”

“你不信?”

石磊撇撇嘴,突然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吓得夕红鸾急急往后一退。

“也是,你如果是个姑娘家,一定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你别乱说话!”

夕红鸾擦擦下巴,想驱除那儿残留着的他手上的余温。

“小兄弟,你还真容易脸红,除了我之外,可有其他人说你像极了姑娘家?”

石磊挑眉,附在她耳畔小声地说。

夕红鸾倒抽一口气,用力别开脸,

“你别胡说。”

石磊肆笑,突地转移话题,

“对了,你想不想跟在我身边?一“我跟在你身边做什么?”

夕红鸾更吃惊了,瞧他狎戏的扬起嘴角,她开始怀疑是否已经露了馅。

“学道、学法,学一些旁人不怎么喜欢却又非常重要的东西。”

“你是指……”

夕红鸾眸子一亮,心想,会不会是指祈雨这一类的道术?只是瞧他这副样子,她还真不敢相信老天愿意听他的祈求之声。

“信不信?最近这几场大雨可是我求来的,你想学吗?”

他近距离直视着她。

夕红鸾赶紧回避他紧瞅着自己的眼,心底泛起一丝仓皇,

“的确,这种东西没几个人喜欢学,你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与你挺投缘,当初师父说过,要我找投缘的人,而不是适合的人。”

石磊半眯起眸,

“怎么样?”

“好像满好玩的,我考虑几天可以吗?”

现在她还有朝政得忙,又得为欣欣的事伤脑筋,若要长期跟随在他身边学习,势必得向皇上请长假。

“好,我等你,那我该去哪儿找你?”

“我来找你就行,我想你应该都在这里吧。”

夕红鸾的表情满是不屑。

“没错。”

他低笑。

“那在下告辞了。”

夕红鸾往回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

“你……还是怎么都不肯为欣欣改变?”

“绝不可能。”

她脸色一僵,面无表情地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不禁在心底哀叹,唉,这下真的完了,该怎么对欣欣交代?第二章三天后,夕红鸾特地进宫觐见皇上,向他告假半年。

原以为皇上绝不会答应,没想到他非但同意,还善解人意的说:

“你为朝廷忙了大半年都没有好好歇息,女人的青春有限,可以乘这机会找个人嫁了。”

虽然她很感谢皇上的恩典,但由他口中吐出的话就让她受不了了,什么女人的青春有限、乘这机会找个人嫁了?好像她不费心思就嫁不出去?!不管了,如今得了假,她就得好好想法子怎么替欣欣解围。

“红鸾,怎么了?瞧你紧皱双眉,有心事?”

翼虎左将范陀罗与她一块从宫里出来。

“我……我遇到麻烦了。”

夕红鸾于是将近来发生的事告诉他。

“这就是你请长假的原因?”

“没错,不过石磊可等不了半年,他已下聘,下个月就要迎娶了。”

夕红鸾掩下长长的眼睫,却掩不了满腹难解的心思,

“我曾想过代嫁算了。”

“什么?”

范陀罗大吃一惊,

“那种男人,你何苦将幸福毁在他手上!”

“但我也不能把欣欣的幸福葬送在他手上呀,当初是因为我的要求,欣欣才答应这桩亲事。”

夕红鸾表情无奈,

“但欣欣说,她曾与石磊碰过面,就算我要代替也没辙。”

两人同时俐落的上马,慢慢离开宫门。

这时,范陀罗开口,

“如果我有办法让你变成欣欣呢?”

“什么意思?”

“我有位好友,精通易容术,即便无法十成十,但要九成神似是绝对难不倒他。只不过……你真要这么做?站在好友的立场,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夕红鸾垂颜思索片刻,随即下定决心,

“我愿意,请你联系那位精通易容术的好友可以吗?”

“你不后悔?”

他不放心地又问。

“事到如今已没得后悔了,一切麻烦你,那我就先行一步。”

似乎怕自己真会反悔。

夕红鸾朝范陀罗颔首之后,猛地挥鞭离开。

范陀罗眯起双眸看着她离去的身影,不禁摇摇头,感慨极深地说:

“还真是老天捉弄人哪!”

*********锣鼓喧天,欢声雷动。

今儿个乃左将军的千金左欣欣出阁之日,非但朝廷命官几乎全到场,就连各地的仕绅富贾也竞相挤进左将军府致贺,可以想见左将军交友之广阔,当然,长年与四大护卫征战沙场的他在皇上面前仍是个红人。

而假扮成左欣欣的夕红鸾庆幸自己有红帕掩面,否则在左将军面前就怕会因为紧张而露出马脚,毕竟做爹的哪会认不出自己女儿的行为举止、表情动作呢?左欣欣原是打算向爹爹求救,但又怕爹爹闹上朝廷,若能解决事情是好,解决不了反而让尤丞相难做人。

于是她采纳了夕红鸾的意见,一个人先到夕红鸾位于城北青燕镇的别院暂时躲避一阵子,等婚礼过后再偷偷回京都,因此代嫁一事除了她们之外,无人知晓。

“欣欣呀,当初你突然要嫁给石磊,爹还真不舍,但经打听,解决旱象的就是他,我想这也是天意了。”

左将军在女儿出阁之前进入她的房里说了几句话,

“既然嫁为人妻,就该尽为人妻的责任。”

“我懂的,爹。”

夕红鸾故意哑着嗓音说。

“你的声音怎么了?”

“可能昨晚没睡好,所以有点沙哑。”

她赶紧抚着喉头。

“新嫁娘大多是紧张的,到了那边就好好休息,那爹先出去了。”

交代过后,左将军这才步出她的闺房。

夕红鸾听闻他的脚步声远离后,才轻吐口气,可是接下来却是让她紧张的冗长时刻,晕晕沉沉中,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段时间,当她终于静下心时,才发现已经坐在石家庄的喜床上了。

这时,她又听见喜娘的唠叨声。

“新娘子,待会儿等新郎官进了洞房,案上的交杯酒一定得喝下去。还有这些小甜点、甜汤,缺一不可……”

夕红鸾觉得脑袋轰轰作响,还来不及恢复,没想到那个令她无措的石磊已经进了洞房。

“喜娘说得没错,为了让我们甜甜蜜蜜,你是该把这些东西全吃了。”

夕红鸾打直背脊,绷紧神经,静静地等着,既然他对左翔有恨才蓄意娶欣欣为妻,想必不会有好事。

她眼前的红帕毫无预警地被掀开,有一瞬间她不敢抬头,担心自己的模样会被他识破,然而听见他接下来说的话,显然并没有认出她。

“呵,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要娶你吧?”

他眯起眼,一双火眸瞬也不瞬地睇着她。

“我听我大哥提过。”

夕红鸾嗓音平板的说。

“既然听他说了,怎么还敢嫁给我,不怕成为替罪羔羊?”

一提起这件事,他双眸闪烁丝丝幽光。

“怕是怕,但我更怕你会收回雨水,所以再不愿意,我还是得嫁。”

夕红鸾偷觑着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

“哈……这么说来,你还当真懂得为国家社稷着想呀。”

说着,他将她推倒在床上,跟着剥除自己的喜袍,粗率的动作吓住了夕红鸾。

“你在干嘛?”

她的声音哑了。

“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说呢?娘子。”

他邪谵的低笑,无情的眸底揉入一丝报复的快感。

“虽然今儿个是咱们成亲的日子,可是我还没有心理准备,你……你如果不愿意待下,尽管出去,我绝不管你。”

夕红鸾开始后悔了。

当初她怎么只想到代嫁一事,却忽略这么重要的“洞房花烛夜”呢?天!她在心底呻吟着,不过真的不能怪她,她又没嫁过人。

“你不管我?这是什么话?我要去哪儿还不用你来决定,即便要走,我还想把最重要的事做完。”

这时他褪到只剩下一件内衬,薄薄的衣衫却挡不住他精壮的体魄,让她觉得害臊,赶紧撇开头。

就在这一刻,石磊看着她的眼眸突然转黯,因为她居然给他一股说不出的熟悉感,尤其是她那逃避他注视的模样,就好像……对,是他,那个叫洪峦的小兄弟。

“你别过来,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女人。”

事到如今,夕红鸾只想警告他,如果他太过分,她绝不会让他好看!

“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是哪种女人。但我知道今天我会让我妹妹牺牲得有代价。”

说完,他一个劲地扑向她,完全不把她当妻子看待,粗鲁地撕扯她的衣服。

不一会儿她的霞帔破了、凤冠掉落了,夕红鸾被逼急了,顾不得后果地向他出拳,然而石磊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矫捷的闪身躲过她的拳头。

夕红鸾很震惊地看着他,没想到他竟会功夫,而且还不弱。

当然,不可思议的人还有石磊,他愕然地看着她,

“你会武功?”

“我爹是将军,我当然得学些功夫防身。”

夕红鸾抓紧被他撕毁的衣裳,瞠大美眸,

“我不当替罪羔羊,你这个大混蛋,快给我滚。”

“你说什么?”

这下石磊累积在心底的恨意更深了,

“我是大混蛋,你那位好哥哥又算什么?简直就是人渣!”

他再次压在她身上,紧抓着她的小手。

“我承认你的功夫不错,但是你以为你抵拒得了我?”

“你不能这样……那是我哥与你妹之间的恩怨,跟我无关。”

夕红鸾望着他眼底冒出的火光,才发现自己陷于一种可怕的际遇。

“这种话只有你们左家人说得出口。”

石磊双眸眯起,伸手猛地一扯,狂野地扯掉她的霞帔,拨开她白色的内衫,露出鹅黄色的肚兜。

夕红鸾泪流满面,惊慌地再度出手,他却更狂霸的跪在她身侧,用大腿压住她的下半身,一手紧钳着她的手腕,一手慢条斯理地拉开她肚兜的细绳……下一瞬间,那小布片滑落床下。

“没想到衣裳一褪,你就完全变了个人,从母老虎变成了一只小野猫。”

本想狠狠凌虐她,为何在看见她泪珠滑落双颊时,他会改变念头?

“如果不想被猫爪抓、猫齿咬,你就快滚。”

夕红鸾知错了,错在低估了他的功夫,才会沦落被欺凌的地步。

“真辣呀!好,我喜欢辣一点的妞。”

他立即将湿热的唇印上她柔软的颈窝,烙下斑斑火热红印,炽热的掌心毫不犹疑地沿着她弧型优美的曲线游走。

柔软的酥胸、凹凸有致的身材,都让石磊为之陶醉,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流连花丛的自己早巳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女人没碰过,居然还会豁她这个仇人之辣而欲火翻腾!当他吮上她挺翘的乳头时,那麻痒的感觉像极了虫蚁在她体内攀爬,挑起她一直深藏在体内的热情。

石磊的眼眸看见她右乳下头一颗心型红痣,热唇忍不住覆上,轻轻舔着那可爱的红心。

“啊……”

当一声嘤咛逸出口,夕红鸾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他迷眩了理智。

不,这不是她,她应该抗拒才是……但是丹田之气一遇上他撩拨的热情时,却像是被水浇熄的火花,再也提不起来了。

“我知道你还不死心,如果这样呢?你是不是会忘了再逞强?”

石磊眯起双眸,接着吻上她的椒乳,蓓蕾在他口中绽放。

“不……”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抗拒的声音却似猫诱人。

软绵滑腻的触感让石磊撇嘴一笑,眼底散发诡异莫测的笑影。

“嘴里说不,实际上却敏感得很,心口不一的女人。”

他一瞬也不瞬地凝视着她,大拇指轻拂她娇嫩的唇。

他近距离地看着她,让夕红鸾突然想起自己的伪装,情急之下,她又开始对他拳打脚踢,好几次都差点挥到他的俊脸。

“你这女人大概还没尝到甜头,等你尝过后就不会这么做了。”

他眸光一黯,俯身含住她的小嘴,大手在她身侧恣意摸索,掀起激情。

他的吻狂躁而霸气,粗鲁得让她差点喘不过气,而他指尖所到之处都是她所不知道的敏感地带,使她的身子慢慢转为迷人的彤红,慢慢地,竟让她忘了抗拒。

“你的味道还不错。”

他肆笑。

“别……别说了……现在你满足了,可不可以放过我?”

夕红鸾捣着耳朵说。

“满足?!你太不了解自己,更不了解男人。”

石磊逸出邪恶的笑声,魅惑人心。

也就在这时刻,他的大手已钻进她双腿间,剥除她的底裤,粗糙的指尖抚弄毛发里的一枚肉核。

“呃……”

她双眼失神,脸庞殷红,娇软白皙的身子泌出细小的汗珠,热得烫人,一副销魂的样子。

他的手指开始有技巧的揉拧旋绕,一手拉起她一条腿高架在肩上,瞧着那美丽的小穴一抽一吸,春情荡漾,春水从那儿淌落,弄湿了她柔媚的花心,还有他的手指。

“嗯……啊……”

夕红鸾情不自禁地呻吟,在枕上晃动的小脸尽是煽情的美,湿发沾黏在她颊边,连身子也因为激情而湿透了。

他架高她的双腿,中指倏地戳进湿漉漉的花心,一进一出尽情摩擦出狂野的情欲,让青涩的夕红鸾再也无力反抗。

紧闭上眼,她不敢想、不敢看,因为拥有那张邪恶俊容的男人已夺去她冰清玉洁的身子。

“你连这儿都这么紧?”

石磊眯起眸,

“很舒服吧?”

“不,我只……只觉得恶心!”

功夫敌不过他,她只能在口头上逞强。

“恶心?!”

石磊英俊的五官突然转为扭曲,并挤出狰狞的笑容,

“没错,是恶心,可刚刚是谁完全着迷在这种手段下,不停呻吟呢?”

“别……别说了。”

强忍的泪水再度逸出眼眶,想她堂堂朝廷命官,居然会被这个风流的登徒子玩弄在手掌心……天,她好不甘心呀!

“行,不说,那就用做的。”

于是他掰开她的双腿,又加入一指,残忍地扩大她媚径的领域。

这被强行挤入的撕裂感,让夕红鸾疼得浑身抽搐。

“别……”

“别为了排斥而排斥,你这样只会更疼罢了。”

他笑睇她不驯的眼,想要教训她的念头却在见她紧锁的细眉时稍稍迟疑。

石磊,你到底怎么了?不是要让她身受石雁之苦,让她尝尝石雁被她那可恶的大哥遗弃玩弄之痛?为何他还会心软?就因为她眉宇间那抹与某人十分相似的影子?一想到这儿,他不想再被她的模样迷惑,霸气且不留余地的加快动作,故意不看她忍痛落泪的容颜。

不久,夕红鸾眉间的皱痕渐渐消失,接着而来的是她不停的抽息、吟叹。

没想到他霸气的对待,竟让她尝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自然,石磊也已看穿她故作矜冷的伪装。

“原来你的热情并不亚于窑子里的姑娘,只不过你善于作假罢了。”

说着,他竟解开裤头,褪下裤子,挤身在她两腿之间,蓄意贴在那湿泽地带,勾起一抹狂肆的冷笑。

夕红鸾瞪大眼,因为她看见了它……那个粗实的热物!天,他到底想做什么?她企图逃开。

石磊知道她的意图,灼烫的指尖仍揉旋着她穴前的花苞,想在自己还忍得住之前,让她先享受到什么是狂喜的滋味。

“啊……”

她双眼迷蒙,小手无助的抓住他的肩头,瑟缩着双臂,难耐地呻吟。

石磊红了双眼,以蛮力挤压着她的热乳,一手仍在她体内作怪。

这般刺激,终于让夕红鸾禁不住大声娇吟。

他瞪大眼,瞧着她嫩心外头充血的肉瓣直打着颤意,像是在邀请他进入一般,又耳闻那湿滑的爱液不时发出啧啧的诱惑声,这些无形的刺激将他送上爆裂的边缘。

紧扣住她情不自禁扭摆的娇臀,他将长物对准花心,用力往内一刺,让一股紧实的抽搐自她体内爆裂开来,紧紧夹住了他。

“痛……”

原来之前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现在的痛才是真正要人命。

“放轻松,你不能一直夹住我。”

石磊嗓音沙哑地吼道。

可是几乎痛昏的夕红鸾根本不想听他说话,一个劲地窝在他怀里发抖,连小花穴都因为又疼又快意的感觉急远收缩着。

“现在还疼吗?”

石磊半眯着眸。

那春液分泌得更多,摩擦的痛感已渐渐消失,接续而来的竟是夕红鸾无法承受的火热快感。

“天,你真是湿透了。”

他瞳眸一黯。

“我……”

她浑身潮红,蜷曲在榻上,还来不及说话,就见他勾起一丝春水放进嘴里。

“感觉还真不错。”

“你!”

她羞得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喜欢这种交媾的感觉吗?”

他说得很直,完全不在意她会有多羞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不喜欢你这副别扭样,倒是很欣赏你在床上自然而然表露的反应,多情妖媚、柔顺美丽。”

说着,他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律动了起来,火热的眼直视她那痛楚舆欢快交错的小脸。

她果真和他所见过的那些姑娘不太一样,虽然带点倔强,但他倒还可以接受。

打量了下她无懈可击的身段,瞧她仍紧抓着残破的衣衫遮着自己的身子,却不知它们松垮垂挂在她雪白胴体的情景更彰显出她诱人的美。

瞧那柔白圆俏的丰乳从裂开的衣衫中露出小乳头,点点亮亮像颗成熟的莓果,极需他的眷顾般发出迷人香气。

雪白的乳房绵软得让他爱不释手,石磊无法控制地埋首在她双乳中间,汲取她甜沁的滋味。

热唇持续往下,来到她如蛇般纤细的蛮腰,搔弄着她的感官,再次激起她一声又一声嘶哑动情的吟叹。

“嗯……”

可是当他的唇来到她的小腹时,她紧张不已,立即合拢双腿,想隐藏住那儿战栗美丽的花儿。

“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再躲呀!”

他勾起唇,定在她体内的长物又开始蠢蠢欲动,让夕红鸾脆弱的身子跟着一抽。

这次石磊不再延宕,狂傲霸气地用力一顶。

“啊!”

这一击彻底击破了她保持了十八年的纯真,直达她女性深处。

石磊强肆的掠夺、狂妄的抽拔,带给她无达百喻的快意,自她四肢百骸渲染开来。

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淫浪了?竟主动附和他的需索,任由他在她身上予取予求、狂暴对待。

但是不可否认的,他真是个调情高手,让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忘了自己是谁,只想贪婪地享受这种男女交合的欢愉。

夕红鸾受不了地张开双腿主动环住他的腰身,让他粗猛剽悍地骑在她身上,尽情跃动、冲刺。

她细哑的娇喘与他粗浊的沉吼形成强烈的对比,却也在这间新房内激情狂热的烧灼起来。

第一次,夕红鸾明白了何谓“欲死欲仙”的感觉,居然是这么的令人神魂颠倒、欢快舒畅……*********夕红鸾从迷蒙中醒来,才动了下身子,就感觉到浑身剧痛,骨头就好像快要散了,她到底是怎么了?猛地张开眼,当她看见这间屋子、这个暖床……还有上头凌乱的皱痕、斑斑的血迹,昨夜那如火如茶延烧的炽火欲焰立刻狂肆的向她烧灼而来。

“不……”

夕红鸾掩住脸,心口像是被榔头狠狠敲了下,整个人快要碎掉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还当真被那可恶的石磊欺负了?虽然成全了欣欣,却也苦了自己,难道她这一生就要这么毁了?更可怕的是,她昨晚好像……好像还挺享受于他的欺负,也欣然接受了他?噢,老天,才一夜,她怎么就变了个人呢?翻身下床,腿间的疼痛让她的小脸微皱,想起昨夜的爱欲狂颠,她忍不住抱怨道: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好不容易穿上衣裳走出房间,她才瞧见石家庄的风景。

花庭水榭、雨沾瑰园、如镜碧池,池内双鲤跳跃,池外和风煦煦,偶尔迎面拂来,便可闻到清新的玫瑰香气。

能拥有这样庭园的必然是大户人家,而石磊不过是江湖术上,哪来的能力建造这样气派有格调的庄园?然而此刻的她心绪紊乱,根本没法探究属于那恶男人的事。

“夫人,没想到你这么早起,盈儿来晚了。”

一名小丫鬟突然从东翼拐过拱门,一见夕红鸾站在那儿,立刻小碎步地奔向她。

“你……”

夕红鸾茫然地看着她。

“我是盈儿,是来照顾夫人的,夫人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我。”

盈儿笑咪咪地说,长得虽不漂亮,却非常讨喜。

“他要你照顾我?没打算把我关起来?”

夕红鸾有些迷惑了。

凭他这么恨她,他应该迫不及待的杀了她才能泄恨,就像昨晚……将她弄得要死不活的。

“关?”

盈儿像是听见什么笑话,掩唇笑了出来,

“夫人,你开什么玩笑,爷儿怎么可能把你关起来?!”

“因为……”

唉,好像说不太清楚,她索性不说了。

可想想她不能一直待在这个庄园等老、等死吧?既已嫁给他,她也该认了,现在她该想法于化解他对左翔的恨意才是。

“夫人,你怎么又不说话了?”

盈儿眨着大眼等着。

夕红鸾闭上眼,颦眉想了想,

“盈儿,我问你,你家爷儿每天都会回来吗?”

“不一定,有时十天半个月不见踪影,但他刚刚嘱咐我来告诉你,待会儿要送你到城东十里处的“十里园”。

”盈儿笑嘻嘻地说。

“为什么要把我送到那里去?”

索了她的身子、报了仇,就眼不见为净吗?还说他不关她,这就是变相限制她的行动。

“这我也不太清楚。”

盈儿弯起嘴角,

“但刚刚管家告诉我,就要入秋了,十里园内满是槭树,景色要比这儿美多了。我想可能是这个原因,爷儿才想送你去那儿住一阵子,亲眼目睹美景啰。”

盈儿将他说得挺好,但夕红鸾说什么也不相信石磊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搬过去。

“现在就要过去了?”

“是的,夫人。”

“那走吧。”

她只能认了。

“可是你还没用膳,我去厨房端来给你。”

盈儿怎敢让夫人饿肚子呢,一说完话便急忙奔进厨房准备早膳,连给夕红鸾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干嘛这么急?我就算不吃,也没人会怪罪你呀。”

夕红鸾垮下双肩,才转身欲回房,却惊见石磊就站在门口等着她。

这时她才惊觉原来他的功夫比她想象的还好,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身后,还是这么近的距离……唉,看来她是疏于练功太久了。

“谁说没人怪罪她?我就会。”

石磊双臂抱胸,挑眉说道。

“你怎么回来了?”

她很意外。

“咦?我才刚新婚,怎能冷落娇妻呢?”

他笑得邪魅。

“我听说……你要把我送到十里园?那是哪儿?”

或许就跟帝王之家的冷宫一样,深宅大院,却没有其他人。

“是我的另一个家,那里虽然离京都远了些,不过景色绝佳,让我忍不住买了它。”

他没有多做解释。

“哦。”

她随意应声,随即低头不再看他,因为刚刚不经意的一瞥,又让她想起昨晚自己的浪荡。

“你好像不太想看见我?”

他望着始终垂着膳袋的她。

“我不想看一个只会对我报复的男人。”

夕红鸾依旧没有抬头。

“只会对你报复?!”

一听见“报复”两字,他便恨自己昨晚的失策。

蓦地,他将她推到墙边,近距离逼视着她。

“难道你昨晚没有享受到欢愉?”

“你……你别老是说这些龌龊的话。”

她睁大杏眸,被他逼得浑身发抖。

“龌龊?!请不要拿形容你大哥的话冠到我头上,我跟他可不一样,如果我要学他,可以把你五花大绑,任意凌虐……”

啪!夕红鸾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掴在石磊的俊脸上。

只见他脸颊泛起红红的五指印,目露凶光,下一刻便拽住她的下颚,发狠地说:

“你该庆幸我有要事得出门,没工夫与你计较,否则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报复手段。”

说完,他快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后,她的心突然泛起一阵酸意。

难道……难道她真要一辈子跟着这种男人?或者她该找机会离开?但那时真正的欣欣又该如何自处?第三章夕红鸾来到十里园三天了,仍未见石磊的人影,她想,或许他只是想软禁她,不会再过来了。

不过这儿的景色果然不俗,完全是以自然衬托,不像京都的大宅子,都是用假山假水来装饰,触目所见的山水景致都是美丽又壮观。

虽然已近秋天,苍穹仍一片湛蓝,白云像极了柔软的棉絮,缓缮在青色的山头。

随着时间的消逝,黄昏时分,远山黄木洒落一片霞影,微风带来一丝凉意,甚是舒爽。

夕红鸾闭上眼,如果现在她不是以被软禁的心情待在这儿,一定会快乐得不得了,四处拜访。

记得来到此地的当天,马车经过前方溪流,她亲眼目睹瀑布落在石壑间,卷起蒙胧烟雾之美……但此刻,她想离开……真的想离开……“夫人,你怎么跑来这儿了?我找了你好久。”

盈儿绕了大半圈,却是在十里园的后山找到她。

“有事吗?”

她回头问道。

一件斗篷披在她肩上,盈儿这才说:

“就要吃晚膳了,快进屋里吧,愈晚风愈凉,小心着凉了。”

夕红鸾咬咬下唇,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说出心底话,

“盈儿,我想离开一下,很快就回来。”

“夫人!”

盈儿吃惊地问:

“你要去哪儿?”

“回家看看。”

见盈儿还是一脸为难,她又问:

“爷儿可有限制我的行动?”

“没有。”

盈儿摇摇头。

“那就让我回去。”

夕红鸾又问:

“你会卖身做人家的丫鬟,必然是家中有困难,如果你答应日后都帮着我,我每个月多给你五十两银子。”

“什么?”

盈儿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不够吗?”

“当然够,盈儿一个月的薪俸也只有十五两而已。”

“那你做不做?反正爷儿不常来这儿,我只是想家而已。”

夕红鸾在金钱利诱之后,又加上柔情攻势。

“好是好,但是如果被爷儿知道了呢?”

盈儿还是担心呀。

“由我顶着。”

大不了她将盈儿接到她的府邸工作。

“那也得吃了饭才离开吧。”

盈儿笑着答应了,因为她的确需要银子为娘治病。

“你答应了?真是太好了,我不吃晚膳了,现在就出府去。”

说着,夕红鸾掀起绣裙,开心地往前直奔。

“夫人,你要怎么回去呀?夫……”

盈儿来不及喊住她,

“唉,夫人也真是的,干嘛这么急呢?”

*********夕红鸾回到绛云左护府,卸下黏在脸上的假面皮,想想那位大师的技巧真的厉害,只要戴上假面皮,涂上特制的药水后,便可以和自己的皮肤融合在一块,而且假面皮的透气性不错,戴一整天也不觉得难受。

只是现在她要去见一个人,那个可恶的臭男人。

再次来到碧香苑,离上次已有半个月之久。

今晚,她依旧站在外头等着,直到二更天仍未见他从里头出来,她不禁喃喃念道: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今晚没来这儿?”

虽然这个发现让她有点欣喜,但是这么一来她就找不到他了。

“小兄弟,你怎么来了?”

突然,他出现了,却不是从碧香苑出来,像是正巧经过。

夕红鸾一见他,立刻撇开脸,似乎还不能从那份亲密关系中回复原来的自己。

“你还真奇怪,来了却不敢见我,我猜你应该是在等我吧?”

石磊眯起眸,直觉洪峦的表情动作愈来愈像一个人。

老天,他该不会成了亲后,看什么都会产生错觉?夕红鸾告诉自己不能再露出马脚,于是微笑地望着他,

“我是在等你,想问你还要我这个徒儿吗?”

“你答应了?”

石磊勾起唇。

“没错,只是不知道我现在回复你是不是嫌晚了?”

夕红鸾想过,只有这样她才能接近他,知道他在做些什么。

“当然不晚,什么时候过来?”

他眯起眸,目光却落在她的唇瓣上。

天,这男人竟然愈看愈像女人了!

“去哪儿?”

她发现他的眼神带着一抹该死的吊诡,提防地问:

“府上吗?”

“没错。”

“你前一阵子才娶了我表妹,我想知道你可有善待她?”

夕红鸾蓄意这么问。

“呵,你会答应跟我学道术,该不会是想监视我可有虐待她吧?不过你失策了,就算我想,也不会让你瞧见。”

夕红鸾心口一紧。

老天,该不会他将她送到十里园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你的模样未免太紧绷了?”

石磊抿唇一笑,欺近她说:

“看来你这位表哥比她的亲哥哥还关心她,如果左翔事后有悔恨之意,我倒还可以对左欣欣宽容些,可是他却一副拿欣欣抵罪就可以逃脱一切的孬样,啧啧,要我怎能原谅这种人?”

“既然看不起左翔,就该放了欣欣。”

夕红鸾气呼呼地说。

“我也看不起左欣欣,居然不敢将她大哥干的好事告诉她爹,既然她要承担我就如她所愿。”

“你……你简直不讲理。”

夕红鸾气得拔高声音,竟忘了自己现在可是个男人。

“你的声音……跟她很像。”

石磊眯起眸。

“谁?”

她的心口倏地紧缩了下,努力再压低嗓音。

“左欣欣。”

“她是我的表妹,我们的声音相像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她赶紧岔开话题,

“既然我已把找你的目的告诉你,那就不打扰你了。”

“你并没有打扰我。”

“你不是要进碧香苑?”

夕红鸾的口气带有一点酸味,

“我看你不死在女人堆里,这辈子都不会满意。”

“哈……我死在哪儿不用你担心,至少我不会死在你表妹的双腿间。”

他狂傲的大笑,冷冽的双眼直瞅着她错愕的大眼。

“呋!”

夕红鸾怒斥一声,快步朝街坊走去。

“小兄弟,既然要跟我学道术,就不用挑日子。今晚就跟我回府,你意下如何?”

石磊扬声喊住他。

“我……”

夕红鸾想了想。

有何不可?

“好,但我得回去准备几件衣裳。”

“我陪你回左将军府。”

“什么?”

她眉心微拢,很快想到一个不错的理由,

“你不怕遇到我姨丈?他可是会查问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头游荡。”

“呵,你厉害,那好吧,我就在下个街口的酒肆等你。”

“好,我会尽快。”

夕红鸾迅速离开,回府准备一些换洗衣物,当然还有那张最重要的假面皮。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她来到酒肆与石磊碰面,与他联袂前往石家庄。

“这里有几本祖师爷交给我的书册,你先看一看。”

一到石家庄,石磊便丢了几本破旧的册子给夕红鸾。

“里头一些名词若是不懂,可以问我,你就住在这间房吧。”

说完,他便要走出房间。

“我能见我表妹一面吗?我知道现在时候已晚,明天方便吗?”

夕红鸾故弄玄虚。

“她不在这里。”

石磊眯起眸。

“她在哪儿?”

“京都太嘈杂,不适合她,我将她送往别院。”

说起那个左欣欣,他的表情便赫然一拧。

“你的理由太牵强了吧?好歹她已是你的妻子,你是不是可以把她当成妻子看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与他们左家的恩怨!”

石磊怀疑洪峦是故意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是因为知道,才希望你能化解恨意为……”

那个字,她竟然说不出口。

“为什么?爱吗?哈……”

石磊忍不住冷笑,眼中的火光像是突然被浇熄。

“这有什么好笑的?”

她不满地蹙起双眉。

“不是这句话好笑,而是你好笑,瞧,话都没说出口,你的脸都红了。”

他逼近她的脸孔,

“如果你是一位姑娘家,说不定我会爱上你。”

“你……胡扯!”

她气得胸口起伏剧烈,虽然绑了布条,但仍有着女性的体态,让石磊愈瞧愈迷惑,尤其她那微微噘起如晶冻般的唇,居然让他产生亲吻洪峦的冲动。

老天!他发誓他可没有断袖之癖,但为何一见到洪峦就变得极不正常?

“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

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直到外头,他用力地吐了口气,平复下半身那不该兴起的蠢动。

该死的洪峦,明知道自己一副娘娘腔的模样,还老爱在他面前做些不该做的肢体动作!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与左家之间的恩与怨,却喜欢明知故问,他以为随便说几句话,他就会感到愧疚,进而善待左欣欣?一提及左欣欣,这才想起他似乎有好几天没去见她了……他眉一挑,举步回自己的房间。

*********翌日一早,夕红鸾拿着书册四处寻找石磊,但这石家庄说小还真不小,要挖个人出来也不太容易。

终于,她找到一位小厮。

“你有见到爷儿吗?”

“咦?你是谁?”

他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郎。

“在下姓洪,目前跟着爷儿学习道术,就住在客房。”

夕红鸾谦虚地笑说。

“哦,我今早听管家提起过,差点忘了。”

小厮抓抓后脑,也笑了,

“爷儿回十里园了。洪少爷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

夕红鸾一震,怔怔地问:

“你……你说什么?爷儿回十里园?”

“没错呀。”

小厮不明白这位洪公子为何这么震惊。

糟了!她暗忖,心中完全没了谱,她答应盈儿会赶紧回去的,却在这儿过了夜,老天呀!夕红鸾二话不说,转身奔向自己的房间,留下小厮一个人站在原地,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

回到房里的夕江鸾立即换装。

迅速前住十里园。

潜入园内,她悄悄往房间走去,远远就听见盈儿哭哭啼啼地说着——“夫人说想家,我怎好不让她回去?”

“她如果想跳河,你就让她跳河?”

石磊惬意地躺在椅子上,语气虽轻扬,但怒气却已横飞在眉宇上。

“夫人又不是想跳……”

“狡辩!”

盈儿立即跪下。

“你不用跪。”

夕红鸾走进房里,将盈儿扶了起来,并跟她说: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你先下去吧。”

“是,夫人。”

盈儿感激万分地朝她点点头。

“你好大的胆子,不但偷溜回去,还放走我正在训斥的下人。”

石磊眯起眸,坐直身躯冷睇着她。

“我不能回家吗?再说我是十里园的夫人,你不在就我最大,我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夕红鸾就此跟他对上了。

“呵呵,你最大,难道不怕我把你关起来?”

他用力拉住她的衣襟,在如此近的距离,从她身上传来的郁郁香气竟让他为之一震。

这味道怎么又让他联想到“他”?像是担心自己真有哪儿不对劲,他立即放开她。

“你现在限制我的行动,不就和软禁我没两样?”

她据理力争,

“你可以把我安排在这里,但我要过自己的生活。”

“我看你连什么是“妇德”都忘了。

”他拧起双眉,

“所谓出嫁从夫,可是我的话你却半句也听不进耳里。”

“那也得你言之有物、诉之有理,像你这般不讲道理,我左欣欣不屑听。”

夕红鸾骄傲地抬高下巴。

“娶了左家的女儿,我只能说是我的不幸。”

他看看外头的天色,像是有啥急事待办,又道:

“我有要事得离开一趟,晚点再回来教你该怎么做个听话、乖巧的好妻子。”

他竟然在数落她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夕红鸾遗真咽不下这口气,又见他神色匆促神秘,她突然想起认识他的这些日子,除了知道他会道术之外,似乎不清楚他还做些什么,光看十里园和石家庄的一切,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拥有的。

眼珠子一转。

她漾起笑容,随即撩超裙摆,蹑手蹑脚地悄悄跟上……*********走着走着,石磊突然停下脚步。

夕红鸾往右一瞧,居然是刑部护军营!他来这地方做什么?见他进入后,夕红鸾却不能跟进,只好在外头等着,整整一个时辰过去,才见他出来又往西行。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周遭有不寻常的风声,下一瞬间就有七、八名壮汉从两侧屋宇跃下,看他们的打扮并不像中原人。

“石大人!你好呀?”

其中一名壮汉噙着邪笑。

“肆虎?!”

石磊勾起嘴角,笑睇着他,

“你怎么闯进京都来的?不怕官府追捕吗?”

“衙门那些捕快我还没放在眼里,倒是刑部石都统是咱们较忌惮的。”

肆虎冷冷一笑。

“为了抓到咱们头儿,不惜在碧香苑与他的老相好鬼混多月,佩服、佩服!”

躲在一旁的夕红鸾胸口一窒,没想到他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刑部都统?!而他之所以经常流连花街,也是为了办案!想她为朝廷做事这一年多,只听说此人专治北蛮有功,却从未见他进宫上朝,没想到这等神秘人就是他!

“哈……好说、好说,我想你带着一堆人千里迢迢潜入京都,一定有目的,干脆就说出来。”

他双臂抱胸,恣意地望着肆虎一群人。

从不穿军装的他,此刻仅着一套淡雅锦袍,腰问佩挂着一对鹅黄如意穗,脚上一对翘头履,贵而不俗,最重要的是再搭上他那凌厉的目光、诡谲的冷笑,让肆虎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我就直说了。”

肆虎冷着眼,

“快将咱们头儿给放了。”

“要我放了裘刚这种恶人?!想都别想。”

石磊扬起下巴,轻笑道:

“至于你和你的弟兄,既然自投罗网,也别想离开。”

“石磊,你未免太自傲了,想我肆虎是什么人,这些又是什么人,就算你不放我们头儿,我们也会抓了你向你们那个臭皇帝要求交换人质。”

肆虎向旁边的人使个眼色,下一刻众人便集体攻向石磊。

石磊倏地一闪,随即出拳扫开他们袭来的掌风,俯腰、扫腿、手刀……手上虽然没有武器,却能俐落地架开他们的每一招攻势。

数招后,夕红鸾看见他们其中一人偷偷移向石磊后方,企图偷袭他,她立刻冲出去,朝那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踢上一脚。

“那家伙居然敢要阴招,太过分了!”

夕红鸾背靠向石磊,

“我们一起拿下他们。”

石磊皱起眉,

“你怎么来了?谁需要你多事?”

“你……真不识好歹!”

她气得对他大吼。

“你只会连累我而已。”

虽然她出手帮他让他兴起一股异样的感动,但石磊仍不松口的挖苦她。

“什么?我当我这么没用?”

她瞪大眼。

“左家人会有什么用?”

他冷凝着嗓音说。

“你说什么?”

就在夕红鸾分心之际,另一人拿着大刀朝她砍下。

石磊惊见,立刻将她推开,抓住那人的臂膀,也就在他推开夕红鸾的瞬间,肩膀不慎被砍了一刀。

“该死!”

他抚着肩,瞪着夕红鸾,

“我就说你是累赘。”

夕红鸾心惊,刚刚……刚刚他是为了出手救她才受伤……“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对我改观的。”

夕红鸾不再分心,与他并肩合作,击败、擒住肆虎一干人。

待刑部来人一一将他们带回去,夕红鸾仍跟在石磊身边。

“我们快回去吧,回去我替你包扎伤口。”

“不用。”

他才不要她对他献殷勤,

“你回去。”

“可是你还在淌血。”

她仍不放弃地跟着他,

“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不回十里园,跟定你了。”

“你还真是不讲理。”

石磊脸上的恣意消失无踪,换上强忍的表情。

“我就是不讲理,那又怎么样?你杀了我,正好报仇呀。”

夕红鸾抿唇一笑,因为她发现他并不是个嗜仇之人。

“你以为我不敢?”

他冷眼瞪着她。

“那你杀吧。”

她闭上眼。

石磊毕起手,却是将她揽进镶中,准确无误地侵吞她的小嘴,火焰般的舌直直探入,张狂地掏饮她的香甜,饥渴又贪婪。

夕红鸾的身子渐渐虚软,欲望的热能自体内散发开来,灼得她浑身发烫,身子亦止不住颤抖。

突然,他推开她,故意以阴冷的字句戳进她的要害,

“瞧,原来你已经为我意乱情迷,可以任我为所欲为,还真贱!”

夕红鸾怔住。

如果是过去,她一定会竭力抗辩,但现在她静默了,好半晌才开口。

“如果你骂够了,我们就回去,除非你不敢跟我回去。”

“你说什么?我不敢?!”

石磊深吸口气。

“那就回去呀。”

她挑衅的看着他。

“回去就回去,不过我警告你,我会嘱咐所有的人,别再让你任意离开十里园。”

说完,石磊快步离开。

夕红鸾得意一笑,完全不在乎他那些威胁的话语,随即尾随在他身后。

第四章“你别乱动。”

一回到十里园,夕红鸾就请盈儿送来金创药和干净布条,强迫石磊坐在房间的贵妃椅上,她亲自为他上药。

“这点小伤需要包成这样吗?”

简直跟个十层花卷一样。

“怎么算小伤?已伤到骨头了。”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为她受伤,她对他的感觉已完全变了。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做了。”

他撇嘴一笑。

“什么意思?”

夕红鸾睨了他一眼。

“你该不会以为我救了你,就代表你我之间的恩怨一笔勾消吧?告诉你,这个恨永远在,你记得,是永远在。”

他沉着声音冷冷的说。

“我知道。”

她微蹙眉心,用力打了一个结。

他疼得五官一皱,

“呃,你这是做什么?报复我?”

“你说我敢吗?”

她甜笑的睇着他,

“好了,现在你可以向我解释清楚你的身分了吧?”

夕红鸾可没忘记刚刚那群粗蛮的混蛋喊他石都统,既然他也是朝廷中人,干嘛不肯对她表明身分?!他勾起一抹笑,

“我凭什么对你解释?”

“不说没关系,我不会逼你的。”

夕红鸾将金创药收好,

“等你睡一觉,休息够了,想说再说吧。”

“我忙得很,没空休……”

他的脑袋晕眩,眼前的她开始微微晃动,让他一颗心赫然紧抽了下,

“你……你在伤药中动了手脚?”

“你流了这么多血,不好好睡一觉是不行的。”

夕红鸾得逞的笑道。

她那笑脸在他昏厥前牢记在脑海。

石磊发誓,等他醒来,一定要找她算帐!见他闭上眼,慢慢放松紧蹦的肌肉,为他盖上被子,夕红鸾这才安心地走出房间,来到厨房,亲自为他炖补品。

期间盈儿几次想帮忙都被她婉谢了。

既然是为自己的相公炖补品,又怎么能假手他人?一个时辰后,鸡汤炖好了,光是嗅闻,就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她尝了口,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鸡肉鲜嫩可口、软硬适中,鸡汤滋味诱人。

盛在陶碗内,她小心翼翼的端进房间,见石磊还静静睡着,不禁暗付,时候到了,他应该醒了才是呀?该不会她药下得太重了?将陶碗放在圆几上,她再回到他身边,轻轻喊道:

“石磊,你醒醒。”

蓦地,他翻身坐起,用力压住她,

“你这个阴险狡诈的女人,居然跟我玩阴招,太过分了。”

“你……你醒了?”

她吃惊地瞪大眼。

“我再不醒,你是不是要把我卖了?”

石磊盯着她的眼,说也奇怪,他并不是那么恨她骗了他,口气却狠得呛人。

“我怎么敢?”

夕红鸾被他盯得有点心酸,吸吸鼻子,指着圆几上的陶碗,

“我为你炖了补品,喝一点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以为有了前车之鉴,我还敢喝你煮的补品吗?”

他眯眼看着她眼眶中突然生成的水气,莹光闪闪,直刺着他的眼。

“我并没有害你的意思,我……我这么做是希望你休息,鲜血已染红了你一大半的衣裳,不休息是不行的。”

“你干嘛这么关心我?”

他低冷的嗓音彷若来自深幽的谷底。

“因为……你是我相公。”

夕红鸾定定地望着他,柔婉多情地说。

“哈……你要我拿你当妻子看吗?”

他凝睇她那婉约中微带倔强的小脸。

“你不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

她很坚定地说。

“你……”

石磊像是害怕她会说进他的心坎,大声反驳,

“简直大言不惭。”

“那就试试看吧。”

她相信柔能克刚,只要她真心拿他当相公看待,他总有一天也会接纳她。

“好吧,在我爱上你之前,你就耍耍花招,看看我会不会上当。”

她多情的眼眸刺激着石磊,他受不了地放纵情欲,大胆地贴在她的娇躯上,霸气地褪下她的衣衫。

“石磊,你不能再这样……”

她挣动了下,他依旧狂傲的撕着她的衣裳,她所有的抗拒都软化了。

“为什么不再拳打脚踢?”

他不喜欢如此顺从的她。

“我既是你的妻子,就应该接受你。”

不知怎地,在她一层层拨开了他神秘外衣的同时,竟发现自己也一步步的喜欢上他。

“你太自以为是。”

石磊直视她的双瞳,那发亮的中心点,似乎燃起让他心旌微漾的火苗。

“因为我有信心……你也会爱上我。”

这句话对石磊而言,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哈……”

她微微晕红的身子僵了下,

“你不这么认为?”

“在我这么认为之前,就让我看看你的床上功夫到底精进了多少。”

他邪魅一笑,覆上她粉嫩的小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吻徐徐加深,狂烈纠缠她的小舌,尽情挑逗、舔吮,不一会儿就听见她发出娇软的嘤咛。

夕红鸾难耐地蠕动了下身子,直觉身子好热、口好渴……因为口中的蜜津就快被他全数汲取。

“嗯……”

她恍神地轻喃。

石磊立即解开自己的衣物,不一会儿那燠热的勃发便展露在她眼前,紧抵着她的小腹……她惊愕的抬头望着他,竟看见他勾起一抹讪笑……那笑好邪恶,让她的心不禁狠狠一抽,掀起她初夜疼痛的感受,还有焚热难抑的欲望。

他的舌仍在她口中狂肆掠夺,勾引着她体内深处蛰伏的欲火,于是她抛下矜持主动回吻他……她的吻不但生涩,而且凌乱,却也因此搞得他心思大乱。

石磊深吸一口气,近距离盯着她那销魂的小脸,瞬间所有的热力都集中在他下半身,那硬挺的长物已等着一逞雄风。

终于,他起了掠夺的冲动,捧住她的娇臀,将灼热对准她的羞花,却在进与不进之间折磨着她。

“唔……”

夕红鸾媚眼如丝地看着他,故意匆略初夜的疼痛,柔媚的微抬娇臀,轻轻逸出温热的香气,点燃他焚身的欲火。

“没想到你果真有两把刷子。”

石磊捧高她的臀,将自己火红的熟杵轻轻探人为他绽放的花心,彼此紧贴的身子已煨成一团火热。

“你真是个浪娃儿!”

瞧她那儿全沾上了露珠,春情荡漾还真是诱人得紧,两瓣嫩蕊中泌出汩汩爱液,她的小嘴也轻吟出娇柔的低嚷。

石磊眯眼一笑,长指突地取代热物,因为他想再多瞧瞧她意乱情迷的淫浪表情,当他触及一摊湿泽时,忍不住啧啧两声,

“你还真热情,今儿个这么关心我的伤,就是怕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热情是吗?”

随即他长指一戳,直在那羞花中兜旋着,这样的恶意掏弄,让她感觉到湿漉漉的液体沿着大腿内侧淌了下来。

“不……”

如今她知道那代表着什么,全身紧绷、通红。

“天,你身上这股味道正吸引着我。”

他像是一只狂肆的恶兽,在她身上嗅着动情的味道。

它是如此催情又销魂……她狼狈不堪地喘息着,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得这般心神不宁,体内像是有股说不出的渴求,让她整个人郁烦了起来。

“忍不住了?”

他低头肆笑。

说时迟,那时快,他的指尖钻进她体内,那绵软水润的内壁正一抽一放地紧裹住他的手指。

夕红鸾不能形容那种滋味,她好热,下处紧紧吸附住他。

“我……我……”

“你怎么了?”

他诡谲一笑。

“我好热……不要了!”

她摇晃脑袋,因为那亢奋的快感又将来袭,她怕自己再也无法承受。

“是你主动撩拨我,现在才说不要,已经太迟了。”

他抽出手,将那沾满湿润液体的手指往自己嘴里一放,

“真甜,这才叫阴阳调和。”

夕红鸾瞪大眼,双腮霍然烧上红霞,就在她怔仲之际,他已高举她的双腿,直捣花心。

“啊……”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但她的紧窒依旧,因为高潮即将到来,她那儿抽搐得更厉害了。

“天,你简直要夹断我了。”

他眼底冒出火焰,望着她那意乱情迷的小脸,再也无法控制地在幽香中冲刺。

他望着那两团颤动的酥胸,耳闻花心传来的激水声,更激起他掠夺的欲望。

“啊……”

她嘶哑的低吟,满眼媚色。

几番起伏折腾后,夕红鸾也不知自己经历了几次高潮,就在她腰酸腿麻之际,他终于将种子释放出来,饶过了她。

石磊趴在她身上轻喘,望着她粉嫩陶醉的小脸,他情不自禁伸手拨开她覆在颊上的几绺细发,顿时,他迷惘了……这才发现心中的恨竟在不知不觉中消逸不少,他已无法确定现在对她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只是泄欲的工具吗?

“我去让人打盆热水来,你梳洗一下。”

为了逃避这样的探究,他倏地起身穿上衣物,快步离开房间。

夕红鸾拉起被单卷住自己满是殷红印子的身子,抬眼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现在,她好想好想告诉他,她不是左欣欣呀。

但是她又害怕当他得知她欺骗他之后,会产生的激烈反应……唉,这该怎么办才好?*********上回让爷儿数落了一顿后,盈儿以为爷儿会迁怒夫人,没想到什么事也没发生。

非但如此,他俩的感情似乎更好了,昨儿夫人还亲自为大人炖补品,这一送进房间就大半天没出来,她经过房门外还不时听见里头传来嗯嗯啊啊的声音,羞红了她的脸。

所以事后夫人若想再偷溜,她照样放行,反正爷儿就只会虚张声势罢了。

于是现在夕红鸾又化身男人,在石家庄与石磊一道研究着天象、地形、人身结合之契机,此乃道术的一环。

“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意会了没?”

石磊在教学上倒是极其专注,少了平日的流气与玩世不恭。

“懂是懂,可是要如何灵活运用,我一直不了解。”

就像她不知道他如何影响天意,让老天爷降雨。

“每个人的身体自成一小周天,气行奇经八脉以及各大穴,形成可生克之力道,生则力道倍张,克则力道内逆。”

“这算是法术的一种吗?”

她皱着眉问。

“完全不同,法术一运用不当,极可能偏激或走火入魔。而道术重于修行道家口诀。”

他指着她手中的册子,

“这就是口诀,可别背错,该怎么运用,就看你懂了多少。”

夕红鸾自认很聪明,可是昨夜的那场梦顿时弄拧了她的心,让她今儿个怎么也没法子专心。

她居然梦见自己的龙凤帖,只不过另一半的名字却怎么也瞧不清楚……那人会是他吗?她根本无法确定。

唉!无缘无故梦见这玩意总是怪,难道老天在跟她暗示些什么?她将册子往桌上一摆,

“好累,我想歇一会儿。”

“洪峦,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没有恒心与耐性。”

他摇摇头,

“看来我是看错人了。”

夕红鸾睨着他,

“受伤的人就不要再逞强了,快去休息吧。”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

他的剑眉陡地扬起。

“我……”

她赶紧指着他的手臂,

“看见没?血都渗出来了,这样你还想隐瞒!”

唔……幸好那一滴血救了她。

“这点小伤……”

“什么小伤?!你怎么每次都……每次都这么自以为是,反正我今天不学了。”

想想好久没回绛云左护府,她一颗心老牵挂着,该不会真发生什么事?

“那就算了。”

石磊微眯着眸端详洪峦失神的模样,总觉得他跟左欣欣重叠似的,两人的行动举止在不经意间挺类似的,可是仔细琢磨,又说不上哪儿相似。

“我今天想回家一趟。”

她说。

“你是指左将军府?”

“呃……对。”

夕红鸾见他没回答是与否,赶忙追问:

“到底可不可以?”

“要去就去,但是别给我乱说话。”

“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说你虐待我表妹。”

说完,夕红鸾正要离开,又听见石磊沉冷的声音飘进她耳里——“我哪时候虐待你表妹?你不要信口开河!”

“你不让她住在这儿,不就是虐待?反正我也看不到,说不定她早就被你……”

夕红鸾做了杀头的动作。

她当然知道假的左欣欣还活得好好的,这么说只不过是想激怒他,看看他对“左欣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早就被我杀了?”

他眯起眸。

“说不定呢。”

夕红鸾蓄意加油添醋,

“不过我那个表妹也算是死有余辜,明知道你是想报复才娶她,她干嘛还答应嫁给你?!如果是我,早就逃之夭夭了……唉,所以我说,就算被你杀了,也没人可怜她。”

“洪峦,不要以为我收你为徒就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他怎么可以咒自己的表妹?

“咦?石磊,你不是恨她吗?干嘛还护着她?”

看他这样的表现,夕红鸾暗暗开心、雀跃。

“我不是护着她,而是……算了,你要走还是不走?”

天,他到底怎么了?一提及左欣欣,他竟然如此容易就失常。

这个洪峦分明是在试探他,他还笨得掉进他的陷阱,呋!

“好好好,我不再待下惹人厌,这就走了。”

夕红鸾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

“你今儿个会回十里园吗?”

“我回不回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微皱起眉。

“呃……是没关系,只是……只是如果你晚上在的话,我有几个关于口诀的问题想问你。”

她支吾其词。

“我今晚在。”

睨了洪峦一眼,石磊便举步离开,今天他得审裘刚与肆虎两个人,以防有残渣余孽再次进犯。

眼看着他离开,夕红鸾也跟着回房,偷偷换装完毕,悄悄离开石家庄。

*********夕红鸾骑着快驹来到绛云左护府。

管家义伯一见到她,立即吐了口大气,

“大人,你怎么现在才回来?近来三天两头找不到你,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义伯,有什么急事?”

以往她为办公事,经常夜不归府,也没见他这么担心。

“是这样的,曲风右护严大人昨儿来访,说有急事找你,还命令小的一定要在三天内找到你。可是小的哪知道你在哪儿。”

义伯朝天一拜,

“还真是老天帮忙。”

“是什么急事?”

“好像皇上对四位护卫都下了旨,目前你的圣旨由右护严大人代为收下了,至于内容就得去间他。”

义伯说。

“好,那我这就过去。”

夕红鸾正打算前往,却听门房来报——“右护严大人到。”

“快请。”

她立即道,在听了义伯的话之后,不禁心生担心。

皇上明明给了她半年的假,又会下什么旨意给她?

“红鸾,你总算回来了。”

严武曲见了她便无奈一笑,神情凝重。

“武曲,到底怎么回事?”

夕红鸾一对细眉都打结了。

严武曲从腰间拿出一个布卷,扬声道:

“圣旨在此,夕红鸾接旨。”

“臣接旨。”

夕红鸾立即双腿跪地,高举双臂。

严武曲将圣旨交到她手中,

“你看看就知道了。”

她质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赶紧打开圣旨,里头的旨意顿时让她瞪大眼,震惊得往后急退一步。

“红鸾,你没事吧?”

他扶住她。

“皇上……皇上要咱们在六十日内自选配偶,还必须与他梦境中龙凤帖的另一半一样?”

夕红鸾抚着额头,

“武曲,你知不知道?我昨晚也梦到了龙凤帖,可是完全看不清楚对方是谁。”

“我也一样,这……该不会是某种预感?”

严武曲看着她紧皱的细眉,

“先别急,看看皇上给的提示,你的是?”

“提示?”

夕红鸾方才一急都忘了仔细瞧提示,这一看才说:

“言而有信。这是什么意思?”

他耸耸肩,

“我的则是一贫如洗,你说,又是什么意思?”

“老天,皇上这是在玩我们吗?”

希望真的是皇上玩性大发,这才想到找个点子娱乐他们。

“不,皇上可是很正经的交代,我从没见他这么不苟言笑过。”

严武曲抿唇一笑。

“那该怎么办?”

“就找喽,适合提示的就嫁呗,虽然这对姑娘家而言是赌注,但总比被砍头来得好。”

严武曲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我知道。”

夕红鸾点点头,神情显得落寞,因为她已嫁给石磊,也爱上了这个神秘的男人,若要再找……这不就变成一女二嫁?!她才不要呢。

“言而有信……这和石磊有关吗?心乱如麻的她根本无法细想,只能看着严武曲苦笑。“别放在心上,反正有六十天,还是得开心过日子,我正想去北户山找金银老人下棋,你去不去?”

他想藉由下棋暂时忘了此事。

“不了,请替我转告金银老人,红鸾下次再去拜访。”

瞧严武曲都能这般豁达,她也别再自怨自艾了。

“那好,我这就告辞。”

严武曲转身离开。

夕红鸾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接下来她又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石磊?是坦白还是诀别?第五章回到石家庄,夕红鸾不发一语地坐在亭子里,就连石磊站在她身后许久,她也没察觉。

最后她想到头疼,干脆拿脑袋去撞石桌,这动作可吓住了石磊。

“你在干嘛?想自杀也不该找这种笨法子。”

他立刻坐在她面前,抬起她的小脸,看着她额头上微红的淤痕,有些不舍,眉头紧皱。

“呃……”

见他居然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夕红鸾的小脸蓦然泛红。

看见她脸上出现红晕,石磊这才发现自己不该出现这种异样的反应,赶紧收回手。

“洪峦,你到底怎么了?”

夕红鸾望着他,

“石磊,我……”

天呀!她该不该向他表白自己的身分?她不希望一直用“左欣欣”的身分与他做夫妻到她被处死的时候啊!可是如果她说了,而他无法理解,反而又找欣欣麻烦,那该怎么办?

“什么?”

他眯眼瞧着她。

“我们在这里摆一桌,小酌几杯如何?”

夕红鸾笑说。

“你也会喝酒?”

他总以为像洪峦这种文质彬彬,连窑子都没逛过的男人,一定是滴酒不沾的。

“些许是没问题的。”

夕红鸾点点头。

“那好。”

于是石磊立即唤来下人,在亭子里摆宴,几盅酒、几盘小菜,月下对饮,也满惬意。

“来,小弟敬你一杯。”

夕红鸾为彼此斟满酒,主动一饮而尽。

“你绝对有心事。”

石磊望着她那与以往不太一样的消沉模样。

“我哪有什么心事?!石磊,我们再干一杯。”

她正想再喝,他却抓住她的手。

夕红鸾皱起眉。

“你这是做什么?”

“你简直就是在借酒浇愁,吃点菜。”

他夹了些菜放进她的豌中,

“若真有心事可以说给我听听,身为你的师父,我不会不管你。”

“你要帮我吗?”

她苦笑,

“不单是你,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说着,她居然在他面前没用的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们?”

“谁?”

“皇……呃,姓黄的。”

幸好她还没醉得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分,

“石磊,我们再来干一杯吧。”

“你不说清楚,又怎么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帮你?”

石磊也喝了杯。

“如果你真要帮我,能不能不要将恨意转嫁到欣欣身上?好好爱她吧!”

夕红鸾半眯着醉眸凝睇着他。

“哼!”

他竟回她一声轻嗤。

“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

她颓丧地微蹙眉心,又斟满一杯。

“你是想醉死自己?还是你的心事跟左欣欣有关?”

石磊知道只要牵扯上左家的人他就不该多事,但他还是问了。

“有关什么……”

她发现眼前石磊的那张俊脸居然开始晃动。

“你醉了,还是少喝些,多吃点菜。”

他瞪着夕红鸾,

“明明不会喝酒,还装会,你以为酒量可以伪装的吗?”

“我没说我会暍,我刚刚……只说要喝几杯。”

她摇摇脑袋,猛拍桌子,

“你舍不得请我喝酒吗?”

“你住在这里,哪天不是吃我的、喝我的。”

石磊受不了了,站起身,

“要喝你自个儿喝,我不奉陪了。”

“石磊,你不要……不要这么小器。”

她拉住他的衣角,醉眼迷蒙,带着几许妩媚多情。

石磊倒吸一口气,坐下又道: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

“算了,还是陪我喝酒吧。”

夕红鸾又一杯下肚。

突然,石磊眸光一敛,口气低沉地问:

“该不会你也喜欢上欣欣?”

表兄妹联姻在当时是很普遍的。

“我喜欢欣……是呀,我当然喜欢她,我跟她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酒精作祟,使得她漂亮的脸孔泛起晕红,

“所以你千万不要这么对她,她……”

“她怎么?”

见她就这么往前一倒,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石磊还真是无言以对。

“喂!”

他摇了摇她,

“你醒醒,总不能就睡在亭子里。”

可是夕红鸾已经睡死了,任他怎么喊,她依旧是动也不动。

石磊双手叉腰,凝睇着她的睡颜半天,没办法之下,他只好抱起她,迈步走向她的房间。

进入屋里,他将夕红鸾放在床上,为她盖了被子正要离开,哪知她突然踢开被子,脑后的发髻一松,披散在枕上。

这模样让她更像一位姑娘,且臀部既圆又翘。

突然,他顿住。

天,耳洞!她居然有耳洞?难道……该死!他坐在床畔,眯眸研究了好一会儿。

如果她真是女儿身,又为什么要欺骗他?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他扯开她的衣襟,当看见里头是层层叠叠的白布条束着的胸部时,他紧蹙眉头。

原来她真是个女人……竟然大费周章女扮男装欺瞒他……可恶!这下,他非得好好调查这个女人不可。

*********石磊返回十里园,那个假男人口口声声要他善待左欣欣,还声称两人是朋友,由此可知她们之间必然有关系。

可是盈儿居然再次告诉他夫人出门未归,简直让他又气又火。

“不是要你好好看着她?”

“爷儿,夫人上次离家你也没怪她,这次为何这么生气?”

盈儿被骂得好冤枉,提起勇气大胆地问。

“好,有怎么样的主子,就有怎么样的婢女,你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

石磊微仰起的下巴隐隐抽搐。

盈儿双腿一软,咚地跪下,

“爷儿,请恕罪,盈儿……盈儿……”

或许是受了惊吓,她泣不成声。

“算了,你下去吧。”

他闭上眼,朝她摆摆手。

“谢谢,谢谢爷儿……”

盈儿连连朝他鞠躬行礼,一步步往后退出房间。

石磊毫不迟疑的前往左将军府,说什么他今晚一定要将左欣欣抓回来。

在黑夜中快马驰骋,来到左将军府外,他正好遇到半醉的左翔。

“嗨,左翔,好久不见。”

石磊翻身下马,横身挡在左翔面前。

左翔一见到他,醉意立即消失,贴在墙边,全身发抖。

“你……石磊,我妹妹都嫁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难道还不肯放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对付你?”

石磊鄙视的眯起眸,

“因为你不够格。”

“那……那你是来……告诉我爹的吗?”

左翔对左将军可是敬畏得要命。

“哼,当时我没说,现在也不可能说,我是来找左欣欣的。”

他双臂抱胸,冷冷地说。

“我妹?!她……她没在这里。”

“什么?她不是回来两、三天了?”

他冷冷地问。

“没有,自从她出嫁后,就没有回来过。”

左翔一脸胆怯,根本不敢说谎欺骗石磊。

“那你知道她平时会去哪儿,或者有什么密友?”

石磊想起躺在石家庄的假男人所说的醉话。

“密友……夕红鸾吗?”

左翔直觉地问。

“夕……你是说……绛云左护?!”

老天,夕红鸾……洪峦,他怎么没想到这其中的差异!石磊用力敲了下脑袋,

“该死,我怎么会犯这么严重的疏忽?!难怪会被那个女人耍得团团转!”

“你说什么?”

左翔疑惑地看着他。

“我说原来你妹妹跟你一样,总是不敢面对问题,没关系,我等着看她要收买多少人对付我。”

撂下狠话,他跃上马背迅速离开。

*********夕红鸾、洪峦该不会是同一人?平日他虽为朝廷做事,但皇上特别允诺他不必局限于宫内规矩,只要做好分内工作,可以随兴而为。

也就因为如此,他对皇上跟前的四大护卫完全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压根不知道夕红鸾生得什么模样,这跟其他人也完全不清楚他就是刑部都统是一样的道理。

回到石家庄已近天亮,他想“他”也该醒来了吧,因而坐在大厅里态意地喝茶。

不久,他便瞧见洪峦……不,应该是夕红鸾匆忙奔了出来,一见他坐在椅子上,似乎松了口气。

“小兄弟,怎么了?这么紧张!”

他放下瓷杯,冷眼瞅着她的表情。

“呃……没……我昨晚好像喝醉了,甚至不知道是怎么回房间的。”

夕红鸾笑得非常尴尬。

“是我抱你回房的。”

他嘴角微扬,目光诡谲。

“什么?”

她吃了一惊,

“你抱我?”

“别误会,两个大男人,你还怕呀?!我把你扔在床上,就回房睡觉了。你酒醒了?”

他故弄玄虚地问。

“嗯。”

她汗颜地点点头,

“对不起,我昨天一定失态了。”

“还好,只是你像是心事重重,有什么话可以跟师父说。”

他再一次问道,这次是挑她清醒的时刻。

“心事?呵……一定是我喝醉了胡言乱语,我哪有心事!”

她顾左右而言他,

“没有的事,你就别再问了。”

“好吧,你刚刚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儿?”

他依旧专注的看着她的小脸,暗自揣测她跟在他身边有何目的。

“我?!有吗?”

她傻笑。

“昨天我回了趟十里园,发现左欣欣又溜了,你说,这样的女人我该怎么对她才好?”

石磊撇了撇嘴角。

“你回十里园了?”

他不是好久没回去,为什么挑这时候回去?

“你好像很紧张?有事瞒着我?”

他淡淡一笑。

“你怎么会这么想?呃……对了,今天要学什么呢?”

夕红鸾轻咳两声,故作镇定地转移话题。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她总觉得他今儿个的眼神过分犀利。

“今天什么都不学,等用过早膳,我得回十里园等左欣欣回来。”

石磊勾起嘴角,幽邃的眼眸闪过机警的冷光。

“好,随你便。”

她笑得很僵硬。

“时候已不早,一道去用膳吧。”

站起身,他故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夕红鸾瞠大眼,错愕的瞧着自己的手腕。

过去的石磊可从没这么亲匿的对待“他”。

“不了,我今天想回将军府一趟,回去再用早膳好了。”

她边说边俏悄地抽回自己的小手。

“也好,路上小心。”

“嗯……那我走了。”

面对他怪异的笑容、过分温柔的语句,夕红鸾有点害怕地快步离开大厅,骑乘快马离去。

石磊正想追上,哪知门房上前来报——“爷儿,赵强来找,你见他吗?”

“赵强?”

石磊虽然一心急着跟踪夕红鸾,但赵强是刑部护军营的小队长,平时极少来石家庄,今天会来此处必然有重要的事。

“快请。”

石磊又回到位于上。

不一会儿,赵强进入大厅,拱手便道:

“属下拜见都统。”

“免礼,一早来此必有急事,你直说吧。”

他没空拐弯抹角了。

“是这样的,裘刚在牢里大闹自杀,昨夜扰了士兵一夜。都统,该怎么处置他?”

“告诉他,要死就死,别嚷嚷,如果再吵,就缝了他的嘴。”

石磊知道裘刚一心想当皇上,哪会想不开?以为吵闹就可以扰乱大伙的心让他逃出去,门儿都没有!

“是。”

赵强正欲离开,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笑问:

“爷儿,属下几日前曾前往城北青燕镇勘察,发现了夫人,她所出入的地方竟是绛云左护的别院,夫人与绛云左护的感情很好呀?”

“你说……你在青燕镇看见夫人,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十五,那晚月亮特圆,所以属下记得特别清楚。”

“十五!”

石磊狠狠眯起眸,那天他一直待在十里园,而左欣欣也寸步不离的跟着他,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阴谋?一个冒牌男人、两个左欣欣?!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把别院的位置告诉我,我这就过去瞧瞧。”

石磊吩咐。

*********夕红鸾快马赶回十里园,急急询问盈儿,

“昨天爷儿可有生气?你又是怎么回答的?”

“爷儿是很生气,然后又冲了出去。夫人,你以后别再彻夜不归了,盈儿可是吓坏了。”

一想起昨晚的爷儿那张铁青的脸,盈儿就猛掉泪。

“对不住,是我不好。”

夕红鸾抱住盈儿,她的心绪也全乱了。

就不知等下石磊回来会如何愤怒,早上瞧他那表情,她就知道那只是风雨前的宁静。

“你去忙吧,待会儿爷儿回来,我会承担责任的。”

“谢谢……谢谢夫人。”

盈儿离去之后,夕红鸾便待在十里园内等着,可是大半天过去了,仍未见他的人影,他今儿个到底回不回来?直到午后,阳光由炽转温之际,他回来了!夕红鸾深吸口气,正打算勇敢接受他的数落,没想到他却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吃午膳了吗?”

“啊!”

她一愣,不知该怎么回答。

“还没吃吗?我也还没,就一起用吧。”

他立刻吩咐盈儿在房里准备一桌子酒菜,

“成亲也有一段日子,我好像还没跟娘子一道用膳。”

“你……你喊我什么?”

她的嗓音像是梗住了。

“娘子,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有。”

夕红鸾被他怪异的模样弄傻了,瞧他眼神烁亮、神情诡怪,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吃点东西,这阵子你瘦了不少。”

他夹了些菜放在她的碗里。

“谢谢。”

她看着碗里的菜,居然有点感动……可是他的好是针对左欣欣,而不是她夕红鸾呀。

吃了口饭菜,她又看向他,

“你今天心情不错?”

“当然不错,因为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说时,他不忘抬眼睨了她一会儿。

“什么问题?是关于刑部的事吗?”

她瞧见他眼里的得意,心想大概只有公事才会让他眉开眼笑吧。

“部分是。”

他扯唇一笑。

夕红鸾对他语焉不详的话题没兴致,低头继续吃东西。

石磊却在这时候为她倒了杯酒,

“不知娘子的酒量如何?来,为夫的敬你。”

“啊!我……我酒量不太好。”

昨晚她已喝太多,只怕现在不用三杯她就醉了。

“那就少喝点。”

石磊嘴角勾勒着笑意。

“嗯,那我就浅尝啰。”

夕红鸾接过杯子,喝了一小口,

“哇,这酒好甜,一点也不辣呢。”

“这是皇上御赐的北国进贡佳酿,别看它没啥醺味,后劲可强了。”

石磊好心的提醒她。

一是吗?

“夕红鸾掩住嘴,笑得媚人,”我看你是舍不得让我喝吧?

““我哪会舍不得,喜欢就喝吧。”

他又为她倒满酒杯,反正难过痛苦的人是她,他替她穷担心什么。

她开心地拿起杯子,当成甜茶又连喝了好几杯,还笑咪咪地对他说:

“这是什么酿的?真不错耶。”

“北国的一种名花,只开春夏两季。”

他望着她粉嫩的双腮,还有微漾光芒的眼眸,心思跟着微微一动。

“其实我平日也酿酒,改天我们在园里种这种花儿,那我就可以酿酒给你喝了。”

她甜甜的笑说。

“你要酿酒给我暍?”

石磊的眸光变得深邃。

事实上,方才他已从真正的左欣欣口中得知所有的一切。

这女人居然把他当成孙猴子耍弄在手掌心中,真以为自己是如来佛吗?既然是假冒的,时间一到她必会离开,又何需对他假惺惺呢?

“嗯,只要你喜欢,我就酿给你喝。”

她抚着额,摇摇脑袋,

“不行了,它……它的后劲真的很强。”

“要不要回房躺一会儿?”

他上前扶起她。

“我……你一定会取笑我吧?明明提醒了我,我还傻得……”

她笑得好憨柔。

他的眸光倏地暗沉,瞅着她娇柔的水眸,

“喝都喝了,还是回房歇着吧。”

将夕红鸾带回房间,就如同昨夜,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她媚眼如丝地笑望着他,

“我睡一会儿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我不出去。”

他坐在她身侧,为她拨开黏在颊边的发丝,指尖缓缓滑过她的颈项,

“你好像很热?”

“酒太烈了吧?”

他温柔的眸光迷眩了她,夕红鸾双眼迷蒙地望着他的俊颜。

“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大手放在她的襟口,他为她解开一颗颗梅花扣。

“呃!”

她的身子倏地绷紧。

他俯身攫住她的小嘴,邪恶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近距离的对她点火肆掠。

夕红鸾似乎看见他眼中有个光点在泛滥,只可惜她脑袋昏沉,无法好好探究清楚。

“我没想到这辈子会遇到你这个女人。”

传闻中绛云左护美若天仙,是皇上的宠臣之一,他也认为这类佳人早被皇上纳为己有,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让他给掠夺了。

更意外的是,他内心的那股撼动……仿佛自己的所有思想都会不由自主地跟着她旋绕。

该死!石磊加重这个吻,力道略微失控,啮红了她香甜的唇办,让她逸出一声嘤咛。

夕红鸾揉着太阳穴,半醺醉地望着他,

“你怎么了?”

“我最恨别人耍我。”

他讽笑的说。

“耍……什么意思?”

除了小脸,她的颈窝也一片酡红。

因为热,娇躯不停地扭动,更因为醉,她没能意会他话里的含意。

“过一阵子你就会懂得。”

他黑眸转炽,狠心漠视她的不舒坦,用力扯开她的衣衫,望着她那美丽的胴体,与胸前两团凝乳。

“呃……”

她娇软地吟叹。

他冰封的眼随即化为一道火热,热唇在她胸口缝缮轻拂,只见那柔美的身材随即泛滥晕红,依附着他,柔柔颤动。

盯着她的脸……那张属于左欣欣的脸,他拉起被单掩住它,将身下的女人幻化成他所想的夕红鸾……在她迷乱之际,深深埋进她体内——石磊告诉自己,总有一天,他要夕红鸾卸下左欣欣的皮相与他共赴云雨,那时他一定要让她种魂颠倒,为她对他所做的可恶欺瞒付出代价。

*********缓缓转醒,夕红鸾只觉得昏昏眩眩,看着桌面一片杯盘狼籍,她才想起与石磊共用午膳的事情。

至于之后……看着床单一片凌乱,自己又衣衫不整……天,难道大白天的她也让他给……而且她还醉得没啥印象!双腮倏地染上红云,既然自己的酒量这么差,今后她还是别再贪杯了。

起身着装后,她才要走出十里园,就被盈儿拦下。

“夫人,你不能离开。”

“为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

夕红鸾不能不离开,石磊现在极可能已在石家庄等着“洪峦”。

“夫人,我不要赚那个钱,实在是太紧张了。”

盈儿一脸悲哀。

“如果我坚持离开呢?”

夕红鸾反问。

“那……那盈儿也没办法。”

她脖子一缩,显得好委屈。

夕红鸾上前拍拍她的肩,

“安心,爷儿只不过数落几句,不会对你怎么样,他这人……算是面恶心善。”

“面恶心善?”

盈儿却不苟同,几次看见爷儿那会冒火的眼珠子,她的腿都软掉了。

“那是只对夫人你。”

夕红鸾害臊地笑笑,

“才没呢,反正没事,我保证,那我走啰。”

说着,她便拎起裙摆跨过门槛,开心地离开。

*********到达石家庄外,她偷偷潜入房间,开始换装、贴假面皮,刚好就绪,房门突然被撞开,吓得她赶紧将案上的材料全扫进抽屉里。

石磊走进房里,

“刚刚我在左将军府外巧遇左欣欣,没想到我前脚离开十里园,她后脚又跟着溜了出来。”

“什么?”

夕红鸾听得一头雾水,

“你说刚才吗?”

“没错,现在我已派人将她押回十里园了。”

石磊看着她那张陡然变得苍白的脸色,不禁笑问:

“小兄弟,怎么了?”

“没……”

夕红鸾的脑海却闪过许多疑问。

是欣欣溜回京都看左将军吗?老天,那该怎么办?

“对了,她……欣欣有说什么吗?”

“没有,她一直对我道歉,说她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做我的好妻子。”

石磊笑望着他,

“你说得对,我应该放下仇恨。说句真心话,她在床上还真是个尤物,我看我已经少不了她了。”

他的眼神好邪魅,嗓音愉悦。

“啊!”

夕红鸾的一颗心紧揪。

“你是不是应该为“你”的表妹感到开心?”

他眯起眸,肆笑道。

夕红鸾深吸口气,颓丧地说:

“嗯……”

“走,今儿个我心情好,咱们去泛舟。”

他又握住她的柔荑,只是他的理由有点牵强。

“泛舟,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她会很开心,可现在她只能用落寞来形容。

“北幽湖两旁开满了野枫,火红得惊人,你一定没瞧过,就我们两个,走吧。”

夕红鸾被动地让他拽着手步出屋外,两人共乘一匹快马,直朝北幽湖而去。

他将夕红鸾安置在身前,如此亲匿的动作让她难为情极了。

尤其看着旁人异样的眼神,她忍不住说:

“应该让我单独骑一匹马,人家这么瞧着挺怪的不是吗?”

“咱们不但是好兄弟,还是好师徒,亲密点是应该的,管人家是什么想法。”

他勾起唇,还将左臂扣在她的纤腰上,让夕红鸾猛地绷紧身子。

她皱着眉,睨了他一眼。

谁跟他是好兄弟、好师徒了?

“你……放开我,我可以坐得好好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我还是抱着你比较好,免得你摔下去,腰这么细,还真怕给折了呢。”

他邪肆的笑说,淡然的语调中却充满了调戏意味,不禁令夕红鸾心生恐惧。

难道……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欣欣对他说了什么?他根本没老实回答她。

“身子干嘛绷得这么紧?待会儿泛舟时你可要放轻松点,才不会失去放松心情的意义。”

他湛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兴味。

看来接下来的时间可有她好受的,而夕红鸾也只能静默不语地等着,希望这些怪异的现象只是自己多虑,倘若真遇上什么,也只好见招拆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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