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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媚作者:迷男一、蓝色人生的不同阶段,同一个人对同一件事物,或许会有不同的爱憎。

记得从前我喜欢过蓝色,喜欢蓝色的天,蓝色的海,蓝色的球拍,蓝色的信纸,还有蓝色的衬衣。

琳曾忍不住问我为什么?我答:

“蓝色代表从容,飘逸,纯净,深遂,还有一丝淡淡的忧郁,我喜欢这些感觉,你呢?”

琳笑:

“可我总觉得太扎眼了。”

她的目光落在我的衬衣上,悠悠地补充了一个词:

“轻浮。”

记得我为琳用这样的词形容蓝色而郁闷了整个下午,她缩起双脚,斜躺在吊椅上懒懒地抱着一本杂志翻看,我默默无言地望楼下来来往往的车和人,当时可真年轻啊,有那么奢侈的时间和心情。

某一年,我们经常在咖啡屋这样度过。

二、虚拟中的妩媚我是比较早使用网络的,因为单位有计算机,而且能上网,那时还没有宽带,打开一张图片都要大半天,但我们科里几个人都抢着玩,除了玩连一点图型都没有的文字泥巴,大部份都去聊天室瞎聊。

我最感兴趣的却是在一个内部文学网游逛,以蓝衬衣的网名先后贴了几十篇小文,半年下来,已是人气颇高,还混了个版主玩。

那个文学版上还有一个叫做眉儿的,略有文采,常有小诗小词贴上来,偶尔还有几篇小说,人气也高,似乎在我之上。

才子佳人自古相惜,我们挺谈得来,某个中午在聊天室碰见,聊得投机,我说你应该改个名字。

“改什么才好?”

她问。

“妩媚。”

虽然没见过人,但我从总觉得她叫这个名字更合适。

“好,以后我就叫妩媚。”

她飞快的打字过来,没有问为什么。

从这之后,她的网名一概改成妩媚,人气也越来越高,在网上为她神魂颠倒的人恐怕不止一打。

我说是不是该谢谢我,这名字让人浮想联翩。

妩媚说:

“要人家怎么谢你呢?给你相片呢还是让你请吃饭?”

我叫屈:

“谢我还要我请客?”

妩媚说:

“你知道有多人想请我吃饭吗?这算是天大的面子啦。”

我说:

“还是等下次再说吧,这个月我已分文不名了,现在正靠打秋风过日子。”

妩媚回:

“唉,多可怜的孩子,那我就破例一回,也让你打打秋风。”

早就曾想象她的样子,但那时我正热恋着琳,心中歪念只是一闪而过,就婉拒了:

“这机会留着,等没人肯让我打秋风的时候,再去找您。”

“呸,过期作废,本小姐从来不等人!!!”

记得她用了三个感叹号,透露出某种层度的老羞成怒。

三、只谈一次恋爱跟琳不清不楚了五、六年,虽然在初见的那一刻就决心娶她做今生的妻子,但“我爱你”三字始终说不出口。

不为别的,只因没自信。

琳一年一年地长大,包围在她身边的男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精彩。

而我没发展,工作平稳,时有文章发表于报刊杂志,不算穷,但发不了财。

琳一年一年地变化,每年的日子都过得跟去年截然不同,她喜欢有滋有味的生活,所有最流行最先锋玩意儿都会很自然、很合衬地出现在她身上,但我没觉得她俗,反而更感受到了一种女人味。

琳的骨子里其是非常非常传统的,记得她说:

“今生只谈一次恋爱。”

我紧张起来:

“一次恋爱?初恋往往是最盲目的,万一碰上个不合适的怎么办?”

“所以恋爱前我会仔仔细细考虑的,一旦开始了,无论好与坏,就要从头到尾,除非……是他不要我了。”

她认真的说。

想不到今天的都市里还有这种女孩子,从此我惶惑不安,深恐一个不小心,今生的至爱就被谁捷足先登了。

但我还是说不出那三个字。

四、初恋不见了日子一天天过去,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琳上夜校,攻读当时最热门的商贸管理,每次上学放学,均有个开着大乌鲨的小子负责接送。

“他叫楠,最喜欢说笑话了。”

琳跟我说,此后的谈话中不时提到他,说他家里是做房地产的。

我五内如焚,在某个神魂颠倒夜第一次傻守在琳的家门口,看着那小子载她回来。

两人在门口站着聊了二十三分半钟,当我在网上通宵达旦玩泥巴的时候,这不过是弹指霎间,那一刻,我却彷佛等了漫漫长长的整个世纪。

没看到他们接吻,但黑暗中的我已肯定琳的初恋不见了。

五、颓废男人的颓废对某些女人有巨大的杀伤力。

半年里我夜夜笙歌,与酒为伴,迷倒了一打女孩和女人,没什么本事,只靠颓废,真正的彻底的颓废。

与琳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的贴身丫头如如几次约我不成,就通过家成找我出去玩。

我拒绝不了家成,他是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我们无话不谈,亲密无间,甚至互写色文玩看,用的是纸和笔,那时还不知道有网上有个元元,还没有无极,更没有风月、海岸线和羔羊。

那时也只有摩托车,常常是我载如如,家成载琳,爬山游岛卡拉OK,似乎其乐融融,但我和琳越来越客气,越来越陌生。

琳渐渐知道了我的荒唐,某次忍不住说:

“真奇怪,你怎么老是去惹那些已经有男友的女人呢?”

皱着眉儿,神情似乎有点不屑。

我只青着脸喝酒,心里下流而痛快:

“我还上了有夫之妇呢,关你屁事!”

六、约会系统内有个小才女叫景瑾,眉清目秀的,因追求者颇众且在晚报上开了个小专栏而心高气傲,平时不怎么理睬我,近来却老是嘘寒问暧:

“这么憔悴,失恋了?”

我知她有个定了婚的科长男友,邪笑说:

“真乃绣心慧眼矣,你是要给我做心理辅导呢?还是要舍身成仁?”

景瑾不烟不火:

“都没兴趣,二十九晚的团拜会,你来不来?”

我说:

“不来,领导太多了,见一个就得点头哈腰一次。”

自从踏进这个单位起,每年的春节团拜会我都不参加。

景瑾说:

“今年有抽奖呢,头等是双人泰国游。”

那时泰国游还是非常新鲜的事物,几个大头目曾以经济考察为名兜了一圈回来,口沫横飞大侃人妖多娇多艳,把我们这些小卒子给馋得垂涎三尺。

但我还是提不起兴致,起码有三个可以上床的女人约了那晚:

“偶运气从来不行,买彩连个未等奖都没中过,再说少一个来,你就多一份中奖机会,这还不好?”

景瑾忽然说:

“我有个节目,你不想看吗?平时不是老听你们嚷嚷的。”

我盯着瑾,奇怪她到底有什么企图,秽笑说:

“艳舞吗?是我就来。”

景瑾似乎有点脸红,居然说:

“光膀子的,来不来随你便!”

丢下这句转身就走。

我裆里热乎乎的,这种平日端庄的女人浪起来倒真别有风情。

七、跳舞女孩果然是光膀子的,景瑾与几个同舞的女孩子在绚丽的灯光下个个显得娇艳欲滴。

她们身上像是只包着一条大红布,裸着一边雪肩一条皓臂,另一边拖着长长的水袖,腰肢婀娜,摇曳生姿,舞名记不清是《霞满天》还是《彩霞飞》。

对于舞蹈,我可谓一窍不通,看了半天也没明白她们究竟在表现什么,只快活地欣赏着一条条养眼的玉臂晃动舞动,它们的主子都是系统内的淑女名花,平时绝难一露的。

这支舞后,再没什么能令我提起兴致的节目,我坐在角落里无聊地等着最后的一次抽奖。

几个跳舞女孩卸了装背着大包小包从台边的小门出来,系统内的一干好色男自然引目相随,她们脸上的粉彩还没完全洗掉,眉眸如画,艳若桃花。

景瑾和一个女孩朝这边走过来,居然在我跟前站住,美目游顾周围,说:

“没椅子了?”

我忙去搬了两张椅子过来,景瑾指了身边女孩一下:

“李佳,XXX财务科的。”

却没跟她介绍我。

我点点头,李佳小声说了句:

“你好。”

虽然脸上还有残妆遮掩,可我总觉得她在脸红,不觉多看了两眼,这女孩居然不怯,嘴角挂着微笑,目不稍霎地望着我。

景瑾忽用普通话电影腔说:

“怎么着,一见钟情?”

我的脸皮虽然在单位里有名的厚,也被这句突如其来的疯话惹得有点发烧,当即胡乱反击:

“小瑾瑾,别吃醋,等会陪你宵夜。”

景瑾想都不想就应:

“嗯,去海晶,订好位子了。”

我猝不及防,第一次发觉这女孩原来如此厉害。

李佳嫣然坐下,静静地看节目。

八、中奖Call机震荡,我去办公室回电话,是玲玲催促过去。

我回多功能厅找景瑾,把对奖卷递给她:

“我先走,等会帮我对奖,中了一人一半,到时可别全吞了。”

景瑾不接,瞪着眼说:

“不是说好一起宵夜的吗?”

我嘻嘻地笑:

“真的要去海晶?”

景瑾气乎乎说:

“订了位子的,你问李佳!”

李佳望着我,不置可否。

我愕然,这才明白她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只好说:

“朋友约好的,改天偶请客赔罪。”

景瑾面笼寒霜:

“不行!你去就翻脸,以后别去我那里复印东西。”

我苦笑坐下,心里悻悻地自慰:

“不去就不去,难道这两个美人儿还顶不过一个小淫娃么?”

睨着两张如花似玉的娇颜想入非非。

摇特等奖的时候,乱哄哄的大厅里安静了下来,系统里的一号头目被请上台抽奖,他从摇奖箱里摸出一张对折的卷根,展开来仔细看了看,大声念出几个号码。

我只扫一眼对奖卷的两个后缀,就知与奖无缘了,对景瑾笑:

“别告诉我你中奖了。”

景瑾歪了歪红艳艳的嘴儿,把对奖卷撕成两半。

大头目又念了一遍中奖号码,大厅里嗡嗡地低响起来,众人纷纷游目四顾,想看看中奖的幸运儿是谁。

我也东张西望,听见旁边一声轻轻地叫,转头见李佳垂头望着手里的对奖卷不动,景瑾凑脑袋过去,立时欢叫了起来:

“中了中了!你中了!”

雪白的长臂高高举起,摇晃着朝台上喊:

“在这边在这边!”

彷佛中奖的是她。

九、现实中的妩媚还没到海晶,我的绮念就破灭了,原来同去的除了景瑾的科长未婚夫,还有几对单位里的鸳鸯同事。

在海晶一边透过玻璃窗俯瞰海景一边喝啤酒吃美食,的确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

腰里的Call机不停地振,那时我还没手机,又懒得去回电话,不胜其烦干脆就关了机。

李佳坐在我的旁边,帮我舀了一碗汤,嫣然说:

“行情真好呀,是你女朋友吧?”

我想了想琳,不禁沮丧起来:

“不是,她现在不Call我了。”

李佳乜眼看我:

“你们俩吵架了?”

我摇头:

“没有。”

要是琳肯跟我吵架,那倒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李佳咬着筷尖,忽然问:

“你们有多相爱?”

我满怀皆苦,好一会才能回答:

“没有相爱,只有我爱她,她不爱我,我们没有开始。”

李佳呆了一下,笑起来:

“单相思?你会是这样的人?”

我看着她的笑,没好气地说:

“不能吗?为什么我不会是那样的人?”

李佳笑得很好看,露出白白的牙齿:

“因为你平时总是意气风发的,好象老有一大堆女孩子投怀送抱似的。”

我奇怪:

“我平时意气风发?你怎么知道?”

她脸上微微一红,弯弯的嘴角让人觉得很甜:

“那篇《今生的叹息》里边,有个没心没肝的琳,写的就是她吧?”

我恍然大悟:

“你是妩媚!”

李佳笑吟吟地望着我说:

“觉得像不像?”

严格的来说,她并不属于妩媚类型,而是清丽甜美的那款,但我知道不会猜错,因为网上的妩媚曾经刨根问底地跟我讨论那篇文章里的琳。

“想不到你是这种多愁善感的人。”

妩媚笑嘻嘻地看我。

我觉得十分地刺耳,还了她一句不轻的话:

“我不是,别听了几句就断章取义。”

妩媚叫:

“哎呀,说错了,应该叫做一往情深的人。”

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轻狂模样。

我终于老羞成怒:

“也不叫人,叫情圣,你运气真好,千百中才一个就叫你给碰着了,要不要我也对你情深一回?”

妩媚低头喝汤,眼角黑漆漆的珠子溜我,似笑非笑地说:

“有也不错呀,送上门来的还不要吗?不过,领不领情可是我的事。”

我怔怔地看她,心里掂量这甜美女孩的妖精级别。

她用餐巾抹了下嘴,抬起头望着我说:

“告诉你吧,我也是从来不中奖的,今晚一遇见你,不知怎么就中了个头奖,我想……”

她停了一停,脸上浮着淡淡的红晕接着说:

“我的今生运气要来了。”

我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光临了,这半年里并不陌生,几个带给我这种感受的女孩或女人结果都倒了霉。

十、桃花运第二天中午,景瑾来电话,声音慵懒。

我一边意淫着那被窝里的香肩一边审她:

“你倒送上门来了,昨晚究竟怎么回事?快招免打!”

景瑾说:

“你小子的桃花运到了,小妮子不知在哪着了魔,春心大动,前阵子排舞时,知道我跟你一个科的,就整天缠着问东问西,后来还闹着要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有点得意:

“闹你来说亲?”

景瑾骂:

“说你个头!我说你吊儿郎当的有什么好,谁知她偏偏就是鬼迷心窍,总之人算是我介绍的,你好自为之,要是敢乱来,小心我剪了你!”

“剪了你”是当时流行的狠毒话,女孩子咬牙切齿地说这一句总叫男人心里打个突,我跟她正经起来:

“哎,怨我都怨我,天生魅力难自弃矣,但是!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以后不见她行不行。”

“臭美什么!还吊起来卖了,知道吗?人家不单长得漂亮,而且现在就已经副科级了,前程似锦的,老爷子是市里退下来的大官,你小子几辈子积的德才让人家瞄一眼!这趟不好好把握你算白活了。”

自从琳的初恋不见后,我已知道这辈子白活了。

十一、醉跟妩媚的发展很快,没怎么刻意经营,第二次约会就吻了她。

但这丫头并不像景瑾描述的那样热切,我若不找她,她也就不找我,往往十天半月不联系。

景瑾倒是热心,和她的科长男友约我们出去喝了几次茶,一有机会就在我耳边灌汤,诸如瞧人家的条件多好多好,你小子哪里配得上等等。

我的自尊心作祟,忍不住奋起反击,嘲她:

“别那么没骨头,只不过请你去泰国玩了一次,回来就老帮着说话,好象你跟人家从前也没多好。”

结果惹来一通痛骂并拒绝我去她那里复印文件,为此我付出了每天多跑近十趟楼梯的代价。

看见琳的次数越来越少,我烂醉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忘了在哪个酒巴,有一晚妩媚忽然Call我,打电话过去,听她幽幽地问:

“在哪里?”

我说了名字,问她来不来。

妩媚说没什么事,电话里聊聊算了。

我说好,不知聊了多久,心脏突突的跳,就跟她说:

“等下,吐完回来。”

当我被人从洗手间里抬出来的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看见了妩媚。

几个哥们帮她把我弄上的士,跟司机说了我的地址。

地址是单位分的二手房,位于老市区的灯红酒绿之处,楼下大大小小的发廊遍布,被哥们称之为“鸡岛”,专供鬼混和鬼混后的歇脚用,父母平时不在这边住,天知道妩媚那晚是怎么把烂醉如泥的我弄上六楼的。

我头昏脑胀地躺在沙发上,听她在耳边说:

“我没力气了,你自已能上床去吗?”

我只一动不动,不时欲仙欲死的呕吐,那是一种奇异的状态,脑子既似迷糊又似清醒,知道她用热毛巾敷着我的额头,知道她在喂我喝开水,知道她在拖地板,知道她在浴室里冲凉……十二、你爱我吗我醒来的第一眼就看见了壁上的挂钟,时针指着凌晨五点。

接着看见身上的被子,然后就看见了蜷缩在沙发另一端的妩媚,她身上披着一条毯子,底下露出一只纤巧细腻线条绝美的脚儿,其色白如脂玉,可以看见上边淡淡的青色脉胳,趾甲上涂着均匀的玫瑰彩,趾底至脚掌却是嫩红的,彷佛在提醒人这并不是一件工艺品。

那景象无须费力就能回忆得很清楚,记得当时我怔怔地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听见妩媚说:

“你怎样了?”

才发觉她也醒了。

我把她拉过来,用被子围住,吻她。

妩媚摇头,说有味道。

我的手臂感觉她的反抗并不坚决,所以没有停顿。

果然她只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就酥软成一团。

我们吻了,分开,又吻,你来我往,感受着彼此的滑腻、挑逗与热烈,我想着刚才看见的那只脚儿,开始抚摸她的身子。

妩媚娇喘起来,手无力的按在我的手上,不知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拒绝。

当我的脸感受到她滚烫的鼻息时,手掌用力往下插去,穿过重重阻碍,指尖划过柔软的毛发触到一点滑溜溜的嫩腻。

妩媚“嘤咛”一声,两手死死的抚在我的那只手上。

中指仍可微微动作,指尖贪婪地感受着那一点奇娇异嫩,我知道女人到了这一步只有投降,我以为她不过是垂死挣扎。

妩媚忽然问:

“你爱我吗?”

十三、痛“你爱我吗?”

不只妩媚问过,但那时我总觉得是个圈套,每当有女人或女孩这么问的时候,我就会警惕,精神就会高度紧张。

“你爱我吗?”

妩媚轻轻地又问了一句,眼中满是柔柔的妩媚。

我的欲火熄灭了一半,琳的容颜该死地浮现于我眼前。

妩媚软绵的身子开始僵硬,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

我渐渐松懈,妩媚的双手也放开了,我把手从她内裤里抽出来。

“你还爱着她是吗?”

沉默了许久后,妩媚才问。

小时候,父母稍微地责骂就能令我啕嚎大哭,但自中学后,流泪的功能似乎消失了,记得有一次落了单,在马路上被一帮长年敌对的烂仔围殴,命差不多丢了半条,也没掉下半颗眼泪来。

但这一刻,我又哭了。

彷佛回到了稚嫩的童年,脸埋在双膝里痛快悲恸,无声无息,无可遏制。

妩媚从背后抱住了我,默默无语。

我跟她说琳,说曾经的故事,从相遇的那一天说起,从凌晨说到天亮。

十四、一半是天堂,一半是地狱那夜过后,半年没有跟妩媚见面。

在网上的聊天室碰见,彼此也只是淡淡的招呼问候,再不能像从前那样海阔天空地畅谈。

生日那天,我坐立不安,推掉了雅、玲玲、娴儿、媛媛还有谁谁的约会。

与琳相识后,我们每年的生日,彼此都会出现在对方眼前。

但时过境迁,今年的琳还会依旧么?电话又响,这次是如如,问有没有空过去,说她和琳在水边吧。

我又见到了琳,她和如如带来一只小蛋糕,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

她们拍着手为我唱生日歌,我想当时一定嫉妒坏了酒巴里的所有男人。

吹熄蜡烛,我拆开礼盒,里面原来是一件浅蓝色衬衣,附着一张小卡,是琳的字:亲爱的小田田,生日快乐。

“哎,老是喜欢蓝色的,真扎眼,没办法,只好帮你挑件颜色浅一点的。”

琳看着我身上的明蓝色衬衣笑吟吟地说。

那个下午的前半部份,我幸福欲死。

我们好象回到了从前,我温柔轻语,琳笑靥如花,如如还跑去吧台跟人玩骰子,令我又惊又喜。

琳用指尖点点自已的脸,看着我说:

“要注意休息哟,你还是老熬夜吧?这么瘦了。”

那一刻我冲动得几乎就要伸出手去握她的柔荑,心里隐隐觉得那个叫楠的小子完蛋了。

但美好的东西总是易逝。

4点半,琳就说要先走了:

“如如陪你。”

我诧异:

“怎么这么早?”

琳说:

“要上下午班,从5点到晚上10点,惨吧。”

我问她现在在哪里上班。

她说了个房地产公司的名字。

我有点耳熟,仔细想了想,猛记起以前曾听琳说过那个叫楠的小子家里就是做房地产的。

剎那间,我从天堂坠入地狱。

十五、恼羞成怒琳走后,心中有一千个问题想问如如,可是都无法问出口,不愿问出口。

连工作都是那小子家里的,我还能再安慰自已什么。

如如盯着我,看我喝酒,说:

“再这样我走了。”

我摆摆手:

“拜拜。”

如如叹了口气,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

“想不到你这样没出息!以前觉得你很精采,很专心,很坚持,原来全都看错了。”

可惜当时只当成了一句羞辱的话,我形如喷火口不择言:

“你以为你是谁心理医生圣女还是圣母我何止没出息我还恬不知耻荒淫无度睡过一百个女人你其实不过琼瑶看多了自怜自惜自怨自艾幼稚无知你有出息你有出息就不会跟在另一个没心没肺贪图富贵忘情负义的女人屁股后边成天晃来晃去贴身丫环似的!”

如如俏脸胀红,一手抓住桌上的杯子,杯子旁边还有吃剩的蛋糕。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

“想浇我么你试试。”

我曾亲眼见过她用酸奶摔一个没劲小子的脸,为防不测不得不声色俱厉。

如如抓起挎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十六、再见借用传统爱情故事那俗不可耐的套路,天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坐在的士里,茫然不能远视,茫然不知去向。

到了交叉路口,司机又问方向。

我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忍着忍着忽然就想起了妩媚,想起那个凌晨她从背后拥抱我的滋味。

从车里奔进她楼下的小商场,拔通电话。

是她爸爸的声音,问我哪位,也许官做得久了,语气虽然平和,却予人一种威严之感。

我说我叫米田,虽然是星期天,但那一刻真担心妩媚不在家。

妩媚在电话那边颤抖地“喂”了一声,接着是微微的喘气声。

我说:

“下来,等你一分钟。”

只过了半分钟,我就看见了妩媚,她趿着一双透明的塑料红拖鞋,从楼梯飞奔下来,膝盖上擦破了一块,鲜艳的血丝在雪白肌肤衬托下触目惊心。

我看着她有膝盖问:

“怎么回事?”

妩媚脸上有淡淡的红晕:

“没什么,不小心碰了一下。”

一时我们都没了话,她看着我,秀美的眼中蕴含着询问之色。

我说:

“今天我生日,陪我走走好么?”

妩媚有点讶然:

“你生日?”

随即点点头,说:

“我去拿把伞,顺便换件衣服。”

我这才注意她身上穿著睡衣,白底大红圆点,很娃娃的款式。

妩媚跑上楼,很快就重新下来,身上换了条淡紫色碎花连衣裙,手里多了一把雨伞,脚下仍趿着那双红拖鞋,朝我微微一笑:

“走吧。”

我们打着伞,沿街慢慢而行,话语不多,雨时大时小。

路过一家药店,我进去买了棉支、纱布和药水,在廊下帮她的膝盖做了个简单的包扎。

妩媚静静的看着我,伸出手轻轻抚弄我的头发。

我们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行,不知不觉走出老远,妩媚慢慢贴近我,抱着我的手臂依偎在我怀侧。

我却该死地胡思乱想,若这一刻依偎在身边的是琳,那将是一种怎样的幸福……猛然间,我懊恼地惊觉:为什么我还这么想她,为什么我还要这么想她。

讨厌的东西总是比较容易忘记,我开始试图令自已讨厌琳。

妩媚忽然指着马路对面的公园,说:

“进去要不要?路上都是车,一不小心就给脏水溅到了。”

我点点头,想不起上一次进公园是什么时候。

十七、雨中跳舞雨越来越大,周围都是烟雾一般的雨幕,偌大的公园里彷佛只剩我们两个。

妩媚踢着地上的水,笑逐颜开:

“想不到雨天还有这种好处,好象整个公园都是我们的。”

我们立在湖边,看烟雨中那条有名的桥,看密密地雨点在湖面溅起的无数涟漪。

妩媚叹声说:

“真美,若不是今天下着雨,若不是今天你来找我,还真看不见这么美丽的景色。”

我始终抹不去脑海中的琳,猛地甩甩头,颓然闷哼说:

“好难受,好难受,妩媚你能让我快活么?”

妩媚愕然望着我,眼中充满了不可分解的复杂神色,先浓后淡,最终被一股水般的温柔所代替,轻轻说:

“我们跳舞吧,每次我不开心时就跳舞,跳一跳就能好起来。”

我摇头说:

“不会。”

“我教你,很容易的。”

妩媚边说边蹲下去把我们俩的鞋子脱掉,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一棵树底下,不由分说就把我一条手臂绕在她腰上,手把手带着跳了起来,先从最基本的慢四步开始,步子既缓又小,我虽然不大会,但还不至于踩到她脚上去,慢慢的我放松了。

我们把着伞,在烟雨中的湖边跳舞,郁抑的我终于渐渐舒服起来,凉爽的风吹进伞内,空气清新无比。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不上妆的妩媚竟是如此秀丽怡人,望着她那两瓣嫩如凝脂的唇儿,心里生出一种想吻的冲动。

妩媚鼻中轻轻柔柔地哼吟着调子,美目似合似启,恍然不觉,后来我才知这是个一跳舞就会迷醉的女孩。

无意间低头,就看见了她那对莹白如玉的脚儿,正在碧绿的草地上诱人地翩跹而舞,划起一浪浪清澈的雨水。

那是一幕令我毕生难忘的美丽。

妩媚的碎花连衣裙和我的明蓝色衬衣早已经被雨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但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身体的撩人火烫,在伞底,我们又接吻了。

十八、因为爱你晚餐时,我们要了红酒。

妩媚只陪我喝了一杯,脸就如晚霞般美丽起来,眼睛里水汪汪的,显然不大会喝酒。

“为什么忽然来找我?”

她摇晃着杯里的酒掠了我一眼。

我撒了一半谎:

“因为,忽然想你了。”

妩媚说:

“你们分手了?”

我问:

“谁?”

“琳。”

“没有开始,何来分手?”

我把杯子里的酒干了,心里拚命讨厌琳。

“但你还在乎她是吗?”

我满心烦恶:

“为什么你老是要提她?”

妩媚凝视着我说:

“因为这对我很重要。”

我粗暴起来:

“这跟你没关系,谢谢你的关心,吃完了没,我送你回去!”

妩媚垂下头,露出一截雪滑白腻的脖子。

我软声说:

“对不起。”

妩媚抬起头,眼中泪光盈盈:

“这跟我有关系,跟我一辈子都关系,因为我爱你,深深的爱你,这半年里无时不刻都在想你。”

十九、燃烧妩媚跟我回了“鸡岛”,她坚持要买一只蛋糕庆贺我的生日。

我们在沙发上边听音乐边吃蛋糕,不时缠绵亲吻,彼此有着某种默契,整晚都没再说起琳,彷佛害怕会突然从美梦里惊醒过来。

渐至情浓,我抚摸着她滚烫的身子说:

“打电话回家。”

妩媚摇摇头,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

“打电话回去就不许了。”

我问:

“不怕你爸骂?”

我想着她父亲的声音忍不住问。

妩媚说:

“明天回去就说在同事家睡呗,其实爸爸妈妈都不怎么管我,奶奶才骂得厉害,以后你要好好孝顺她。”

她羞涩地望了我一眼,眼中朦朦胧胧的。

不敢细想她话里的意思,那一刻只求有什么特别的、强烈的东西可以填充空空荡荡的心,我用唇和手燃烧着这个诱人的女孩。

妩媚战栗着,咬着我耳朵喘息说:

“你去洗澡。”

我不管她,仍放肆地上下其手:

“现在就要。”

妩媚嘤呜着,身子软得彷佛被抽光了骨头。

我的手从连衣裙底下伸进去,隔着内被摸她,所触已是一团滑腻,不同于别的女人,很浓稠的感觉。

当我的指头从内裤边缘钻入的时候,妩媚突然激动了起来,双臂圈住我的脖子,跟我热烈的接吻,频频将滑舌游入我的口中,任由我尽情地吸吮。

燃烧了她,也惹得自已欲焰如炽,我托起她的绵股,从连衣裙底下将一只可爱的粉色小内裤摘了出来,然后一边继续吻她一边腾手解裤子。

妩媚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迷迷糊糊对我说:

“不要在这,不要太……太草率……不要……去里边。”

她指了下卧室。

但我已被欲火烧昏了脑子,居然没听出她的意思,不由分说地把她的裙摆高高撩起,两手推开她的腿,只匆匆乜了那诱人的地方一眼,就将勃胀如杵的怒茎抵在娇嫩上。

妩媚幽怨的看了我一眼,秀眸慢慢闭上了。

我的棒头感觉出那里已有充分的湿润,谁知才稍稍发力顶刺,就听她娇啼起来,很吓人的声音。

我硬生生地顿住,问她怎么了?妩媚眼角竟有泪珠沁出,小小声地说了一个字:

“痛。”

我的头皮忽然有些发麻:

“你是第一次?”

妩媚娇嗔起来:

“当然了,怎么这样问!”

俏脸胀得绯红,一副又急又羞又冤的模样。

我半蹲半跪地僵在沙发前。

二十、要是问,那就手淫吧也许是因为这半年间的荒唐多了,我脑子里已经没有半点处女的概念。

娴儿不过是一个在校的大学二年级生,模样清纯如水,当初我对她抱以最大的希望,但结果也令我失望最大,做起爱来,她的熟练度丝毫不逊于风尘经年的阿雅,由此我淡漠了这个令男人心动的词语。

妩媚媚眼如丝地呢语:

“不知道今天你生日,没准备礼物,只有这个送给你了,开不开心?”

我的犹豫被她的妩媚轻易击溃,忽将之从沙发上抱起,走进卧室。

妩媚勾着我的脖子,一路亲吻我的胸膛臂肌,娇躯软绵如酥。

我将妩媚轻轻放在床上,三两下剥了个精光,打开床头灯,把脸埋进她的两腿中央。

妩媚羞得用被子蒙住自已的头,闷在里面的声音颤抖得十分厉害:

“不要开灯,不要看。”

我闻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似麝不香,说腥不膻,没有可以描述的词汇,猛觉口干舌燥,百脉贲张,心中生出要在采撷之前饱览一番的强烈欲望。

那里所有东西的颜色都很淡,娇嫩得彷佛吹弹欲破,舍不得用手,只以舌头寻幽探秘,每次都还没看清楚,羞涩的花瓣就已重新合上,舔吮去干扰视线的蜜汁,很快又有一层薄薄的露水重新覆盖,我的眼睛已凑得非常靠近,却始终看不清妩媚那最宝贵的东西,记意中只留下了一种嫩不可言的粉红色,一种现实中再没见过的颜色。

妩媚伸手抓我的头发,鼻音如丝如吟,软滑的雪腿从两侧紧紧贴在我脸上。

花瓣中的蜜液突然增多,我已坚如铁铸,此际再也把持不住,爬起来再次抵住了那团娇嫩湿濡的地方。

妩媚紧张得几乎痉挛,指甲抓得我手臂钻心的辣痛,忽然悄声说:

“拿东西来垫。”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妩媚扯下我身上的蓝衬衣,面红耳赤地塞在雪股底下。

我这才明白她想要为今夜留下一点纪念,心中更不敢有丝毫鲁莽,抵住含苞欲放的花朵,小心翼翼地试探该用的力度。

此前,我从没有采撷初蕾的经验。

妩媚嘤嘤咿咿地轻哼,叫得人心慌意乱,我忽然想她要是再问爱不爱她,这次该怎么回答?可恶的琳又忽然幽灵般地浮上心头,令我差点软掉。

前端触到了什么东西,似韧又嫩,箍束得棒头阵阵发酥,在这欲火焚身的要命关头,琳的影子却始终挥之不去,我颓丧地对自已说道:

“要是问,那就手淫吧。”

但这次,妩媚没问。

二十一、妩媚的初夜妩媚低低柔柔地娇哼:

“好难受。”

我问痛不痛,她摇摇头,我又问:

“你还想不想继续?”

问完了就后悔。

幸好妩媚点了点头,于是我再次发力,既狠又猛,突破的那一瞬,不知怎么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莫明的恐惧。

妩媚“嘤咛”一声,上半身弓了起来,本来抓着我两臂的双手忽改成抓我的肩膀,嘴里颤声娇啼,一声比声钻心:

“嗯……嗯……痛……痛……好痛!”

我两肩火辣辣的剧痛,底下突入一个窄小无比的地方,除了一丝滑腻,百份之九十九的感受就是紧,非常非常的紧,紧得几乎想要射出来,诱得我不断继续深推,欲罢不能。

妩媚小嘴张得大大的,紧闭着秀眸如着梦魇。

直至无法再进一步,我满怀怜惜地抱着她问:

“怎么样了?”

“进去没有?”

她居然问。

我一愣,点了点头,忍不住悄悄掠了下边一眼,那么大的东西尽根而没,难道感觉不出来?妩媚迷迷糊糊说:

“不知怎么了,嘴唇麻麻的。”

一副香魂欲化的模样,白腻的酥胸上汗津津的。

想来她下边八九成也是麻的,我抱着她不住得柔声低哄:

“别紧张,你放松点,放松就好了。”

妩媚勾住我的脖子,要我去亲她。

我吻着她开始缓缓抽耸,居然把她整个下体都扯动起来,虽然十分费劲,心中却是无比销魂,半年来,第一次有这种新鲜感受。

不知道妩媚什么感觉,口内不断碰触到她游过来的滑舌,热烈地跟我缠绵绻恋。

我困难地抽插着,很快就有了要射的感觉,可能还不到一百下,跟最持久的时候可谓天差地别,但我丝毫不惭愧,妩媚的纠缠实在太紧了。

妩媚鼻间发出了丝丝迷人的声音,两只嫩乳随着身子上下迷人的摇晃,俏脸艳若涂脂,也许被我越来越激烈的动作所感染,她忽然咬着我的耳朵说:

“今天起,佳佳就是的田的了。”

我一阵销魂蚀骨,眼角乜见那对诱人万分的脚儿,忍不住捉过来挂在两边的肩膀上,感受着它们在脸侧花枝乱颠地摇颤,射意越来越清晰,犹豫是否要从她体内拔出来。

妩媚的里边突然泥泞起来,抽耸蓦地顺畅了一点点,射意更是迫在眉睫,我知道再不能贪恋下去了,弄不好,就是给自已套上个一辈子的枷锁。

但在拔出的一霎间,感觉到被妩媚紧紧地夹了一下,逃遁的意志顿然一溃千里,我两手用力捧住她的酥股,反而尽根没入,深深地注射在那窄紧滑烫的空间里。

喷射的数息间,妩媚羞涩的娇容,雪腻的嫩肤,尖翘的美乳,还有那对勾魂夺魄的粉脚儿,瞬如闪电般在脑海里一一掠过、放大,令我销魂蚀骨痛快淋漓。

二十二、恐惧妩媚拿着我的蓝衬衣翻来覆去地看,在第三颗钮扣处到找了一抹血丝,她似乎有点失落,脸烫烫地贴在我胸前:

“就这么被你拿去了,真不甘心呢。”

声音里似含着一丝幽怨。

我懒懒说:

“你后悔了?”

她抑起头,柔情万端地望着我说:

“后悔也没用了,你会不会珍惜?”

我噤若寒蝉,忽然明白在突破的那一瞬为何恐惧了。

天快亮时,我醒过来,看见妩媚在玩自已的手,我问她还痛不痛。

妩媚答:

“痛。”

羞涩而妩媚地看我。

我要开灯帮她看伤口。

妩媚就死死地抱着我说不痛了。

我又在她耳心问:

“刚才舒服么?”

妩媚笑嘻嘻地说:

“没感觉。”

见我盯着她,竟又补了一句:

“真的。”

一副轻蔑轻狂的模样。

我的自尊心受到莫大打击,于是吻她兼扪乳摩臀:

“那我补课,这次包你飞上天去。”

妩媚摇头说不,在床尾被我捉住。

每个星期一的活都特别多,但我们各自打电话回单位请了假。

二十三、称呼销魂夜后,妩媚叫我老公,要我叫她老婆。

我不肯,含糊应之:

“都在机关工作,别人听见了影响多不好,我还没事,你一个黄花闺女可就吃亏了。”

“黄花闺女早没了!”

妩媚柳眉轩起瞪着我,终于退让一步:

“那没人的时候你叫。”

“也不好,叫顺了,万一在别人跟前漏了口怎么办?”

我一副无赖相。

妩媚狠狠地朝我小腿上踢了一脚,一连几天不理睬我。

我仍然喝酒,夜夜春宵,依旧跟玲玲、阿雅、娴儿她们鬼混。

上午十一点半下班,下午三点才上班,中午休息的时间挺长,我一般都不回家,在单位吃完午饭不是打牌就是上网玩泥巴。

门忽然推开,景瑾探头进来,没礼貌的“喂”了一声:

“去我那边。”

我正忙着帮一个MM打装备,头也不回地跟她耍着嘴皮子:

“干嘛?想哥哥了?”

景瑾说:

“yas,不过不是我,是佳佳。”

我在景瑾的办公室里见到了妩媚,她穿著一件白色七分袖上衣,一条水蓝及膝裙,露着一截线条柔美的腿肚子,再下边是一双黑色高跟凉鞋,衬得一对脚儿白晃晃的无比撩人,在当时,这身打扮在死水一潭的系统里可算是最惹火的了。

她玩计算机,只跟景瑾说话,把我凉在一边当成透明人。

“找我来怎么又不跟我说话?”

我在她身边坐下,鼻子闻到一股淡淡香味,既似香水又似体肤的味道,心中一荡。

“谁找你了?我是来找瑾瑾的。”

妩媚正襟危坐地翻看内部网页。

我朝景瑾问:

“不是她叫你找我的?”

景瑾面无表情:

“她叫我别找你。”

二十四、你叫我老婆我跟妩媚耍花枪,景瑾没好气的忍了一会,婉转轰我们:

“佳佳不是没去过你办公室?带她参观参观去。”

我想起抽屉里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忙说:

“有什么好参观的?我那边空调不好,老是凉不起来,这里耽着多好。”

妩媚也说:

“我才不去。”

景瑾实在不情愿继续当灯炮:

“那自便,我困死了,躺一会去,你们两点半叫我。”

我知道她中午经常在单位睡,里间备有很舒适的地铺。

妩媚忙拉她:

“好容易才过来一趟,你就不陪我了?不许走!”

我把妩媚的手抢了回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情理,人家困了还不让睡?有我陪你还不好么?”

又朝景瑾摆手道:

“你去你去,这里有我,两点半准时叫你。”

景瑾吩咐:

“说话小声些,我睡觉最烦人吵。”

走进里间,把门关上了。

妩媚还是不肯理睬我,眼睛直直地盯着屏幕。

我从她的头发看到下边:

“没见过你穿蓝裙子。”

蓝色总是让我感到轻松、舒服与愉快。

“哼,我们才见过几次?”

“总要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

我意味深长鲜廉寡耻地说:

“我们虽然见得不多,但总是在飞跃在升华。”

妩媚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升华到此为止了,以后不会再有了!”

她的妩媚撩人心动,我按捺不住把手悄悄放在她腿上:

“上班穿这样,不怕被人吃冰琪琳呀。”

“土包子。”

她哼了一声,居然没拍开我的手。

我摸她:

“一坐下来,就缩这么高了。”

妩媚忽着转过来,提高声音说:

“你管得着,我就喜欢。”

一双美目睁得圆溜溜地看我。

我严肃地瞪着她。

半响之后,妩媚终忍不住嫣然一笑:

“紧张什么,我科里基本都是女的,只有一个老男人,孩子都上高中了。”

我夸张地叫了起来:

“哎呀呀,这种老家伙往往才最危险呢,想想吧,家里的黄脸婆早已平淡如水古井不波了,像你这种小辣妞正是他们流口水的目标,小心哪天给你演一出办公室之狼什么的。”

“下流!你就是那办公室什么狼。”

她腿上被我摸得浮起一片鸡皮疙瘩,这才想起打我的手:

“别碰我。”

我反而抱她:

“多久没亲嘴了?忘了什么滋味吧?”

把嘴朝她脸上凑去。

妩媚螓首左右乱摆,十分不配合:

“没忘,好臭!”

我用力把她脑袋固定,终于锁定了她的檀口,罩住一阵狠吻。

妩媚从挣扎到松懈,从松懈到热烈,粉臂绕上我的肚子。

我吸吮她送过来的滑舌,手掌在软绵娇挺的酥峰上爱抚。

放开时妩媚已是满面绯红,娇喘吁吁地问:

“这几天,你有没有想我?”

我当然说有。

“那为什么不找我?”

“你不是不肯理我么?”

她又生气起来:

“我不理你你就不找我了?永远都不找我了?”

“哪会,等你气消一点就去找。”

我哄着,又去下边摸她的腿。

妩媚盯着我说:

“你别骗我,我知道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是哪款人。”

我笑嘻嘻说:

“那下次试试看。”

手往上捋,探进她那水蓝色的裙子里。

“你什么时候去我家?”

她忽然问。

我一阵慌张:

“去你家?好啊,早打算去贿赂你奶奶了。”

妩媚脸色松缓下来,呢声说:

“这星期天你来吧,我爸妈下礼拜就要去SH看我大姨了,可能要一个多月才回来。”

我忽然明白她怎么肯放下面子来找我了,含糊应:

“嗯,希望到时我不用加班,你奶奶喜欢什么?”

妩媚低低呻吟了一声,嘤咛说:

“不闹了,我们商量正经事。”

我的手反而更加猖狂:

“你说你说。”

隔着内裤摸到一团柔软的丰腴之上…妩媚娇嗔地白了我一眼,努力说:

“我奶奶最喜欢懂礼貌的年青人,不过耳朵有些背了,到时你一定要叫大声点。”

我点头,又听她接着说:

“奶奶平时挺喜欢吃静心居的素饼,要不你买一盒带去,知道静心居在哪吗?”

我心不在焉地答应:

“放心好了,到时带两盒去。”

低头看自已的手在她水蓝色的裙子里搅得波澜起伏,心头一酥一酥的。

妩媚看看自已的裙子又看看我,喘息说:

“你为什么老喜欢蓝色?”

我答:

“不知道,就是看着舒服。”

想着琳曾经的形容——轻浮,心里不由一阵愤怒:

“何止轻浮,我还荒淫放荡呢!”

妩媚趴过来,轻波流转地悄声说:

“知道吗?人家今天特地穿给你看的。”

我感觉到一股热流从某处直窜到腹下,肉棒迅速膨胀。

妩媚说:

“你几点钟可以走?过去接我,晚上去看电影。”

我说:

“不看,去我家。”

妩媚晕着脸小声应:

“随你便。”

娇躯倏地轻抖了一下。

我摸出一丝滑腻的的东西来,忍不住猛把两根手指塞进她内裤里。

妩媚鼻音如丝,双手无力的隔着裙子捉我的手,低声说:

“别了,都说晚上去你家了。”

我把她搂在怀里,嘴巴凑在她耳心:

“受不了啦,先让我痛快一下。”

妩媚一呆,急急摇头,连手也不让摸了,奋力从我臂弯里挣脱,弯腰把裙子拉直拉平,直起身来用手指刮了刮脸,朝我露出一副顽皮得意的表情。

我一阵极度的难过,看着妩媚挽发整衫时的撩人模样,更是欲火如焚,猛一把又将她拉了过来,火炙火燎地抱住,低声说:

“这时候不会有人来的,陪陪我吧。”

妩媚双臂紧紧抱在胸前,绷着脸瞪我:

“你傻了?我可没你那么疯狂。”

我一连串吻她的耳朵脸蛋和脖子,软硬兼施地又逼又哄,妩媚鼻息都烫了,却仍坚决不肯。

我忽然解开自已的裤钮,从裆里掏出布满凸筋的怒杵,凑在她面前,软声低语:

“好妩媚,就一次!”

妩媚满面飞霞地望着我的宝贝,身子渐渐软绵了下来。

我以为她答应了,于是先去把门内锁按了,走到景瑾的办公桌前,一手扫开玻璃面上的笔、纸、活页夹等杂物,抱起妩媚将之按放其上。

正要掀那诱人无比的水蓝色裙子,谁知妩媚又紧紧地按住了,忽然说:

“你叫我。”

我一呆:

“什么?”

“你叫我老婆。”

妩媚盯着我,坚毅的表情此刻在她脸上竟是异样的迷人。

二十五、销魂的代价我头大如斗,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不叫也行,放我起来。”

妩媚毫无回转寰余地。

我乜了乜她那从水蓝色裙底露出的雪滑美腿,那穿著黑色高跟凉鞋的嫩笋脚儿,终于投降:

“老婆。”

妩媚的身子一震,坚毅的目光渐渐迷离起来,双手放开裙子,交结搭在我颈后,用一种勾魂夺魂的声音说:

“我爱你,老公。”

我掀起妩媚的水蓝色裙子,摘下里边的蕾丝内裤,把怒勃的肉茎抵在她那湿湿糊糊的花瓣上,用力往前顶去。

妩媚扬起白腻如雪的脖子,一条细细的白金项链从领口里掉了出来,闪亮地挂在下巴上,随着我的步步推进,她用手摀住了自已的嘴。

我艰难而战栗地推至最深,把她的粉股从桌缘顶到了桌心,妩媚依然极紧。

那滋味就像在一条细细的鱼肠里穿梭,又滑又窄,令我想起古书里对女人身上所谓名器的命名,不由对古人的比喻佩服得五体投地。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嗡嗡的空调声和妩媚那拚命死忍的低哼声。

二十六、办公桌上的荒唐经过辛勤地开恳,妩媚第一次让我感觉到了顺畅,姣美的花底泛滥成灾,滑腻如膏的汾泌物大大减轻了窄紧的影响。

景瑾在里间睡觉,外边就是过往信道,这栋八十的代兴建的老楼装璜简单而粗糙,每个房间的隔音效果都差得惊人,平时只要在里面轻轻咳嗽一声,外边路过的人就能清清楚楚地听见,在这种环境下偷欢,真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刺激,我欲如火炽,把妩媚的两条美腿高高地架在肩上,一下下凶狠勇猛地抽耸,既担心她会忍不住发出声音,又渴望将她弄叫起来。

妩媚也十分动情,俏脸红得像要喷出火来,娇躯痉挛似地不住扭动,嘴儿死命咬着自已的手肚子,也许因为心里紧张,底下显得更加窄紧。

我喘着气解妩媚的衣扣,把她的胸罩往上推至脖颈处,两粒明显勃起的奶头跳了出来,呈现出一种阿雅、玲玲她们没有的嫩红颜色。

或许妩媚经常跳舞的原因,两只玉乳形状极美,不但有细腻如缎的肤质,更能峰峦般地娇挺着,随着我的冲势撩人地摇晃着,这一样,除了琳,遇见的所有女人里边,没有哪一个及得上她。

我很快就有控制不住的感觉,为了缓和一下,又把妩媚整个翻转过去,从后斜斜地上下挑刺。

妩媚趴在办公桌的冰凉玻璃面上,身子被我越顶越高,两只穿著黑色高跟凉鞋的腿丫踮了起来,水蓝色的裙子高高地撩在蛮腰上,露出两瓣粉团似的白股,以一种令人血脉贲张的角度妖娆地翘着。

我的每一次深入,妩媚身子都会娇娇地颤抖一下,花底的蜜汁经过了反复搅拌,此刻已变得如胶质一般黏腻,狼籍不堪地在我们下边东粘一块西涂一片。

妩媚忽然反手来推我,一副不能承受似的娇怯模样,雪白的腰肌奇特地收束绷紧,中间现出一条深深地沟子。

我没见过妩媚这种情形,忙暂时停止如潮的攻势,伏在她耳畔低问:

“怎么了?”

谁知她推我的手又变成拉扯,欲仙欲死地从喉底挤出一句听不清楚的话。

我不明所以,只有依她示意行事,重新奋力突刺。

妩媚连连扯拽,惹得我难以自制,大起大落地挑耸。

倏听她忘形地尖叫一声,浑身打摆子似的直抖,眼儿也翻白了,嘴角还有口水流出,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妩媚的高潮,挺吓人的模样。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妩媚由极端的绷紧状态倏地变成极端酥软状态,我只觉底下一片湿滑暖热,在顶开她的霎间,猛见底下的玻璃面上多了一道液体冲过的痕迹,后来才知道妩媚美透的时候会有一点儿失禁。

我兴奋无比,抽耸也越来越觉顺畅,对男人来说,女人的高潮就是一种最销魂的奖赏。

妩媚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变得无比敏感,被我吻到哪里,哪里就会浮起一片鸡皮疙瘩,在雪白的身子上刺激着男人的每一条交感神经。

看着耸着,蓦觉忍无可忍,一轮疾如地抽刺,把自已送上了至美的巅峰,爆发剎那,我低头乜着她那一双穿著黑色高跟凉鞋的白脚儿,倾尽全身之力往前突去。

妩媚似乎叫了一下,记得她被我推得向前滑移了半个身位,桌上数样杂物一齐挤落坠地,其中有一只该死的玻璃浆糊罐,在午后宁静的办公室里发出惊心动魄的碎裂声。

我知道大事不妙,但那一刻无可遏止,依旧死死按住妩媚痛快淋漓地喷射…忽听一声低呼,我和妩媚一齐抬头,看见对面的室门已经打开,一脸惺忪的景瑾,在门口瞠目结舌地望着我们。

不过两、三秒钟,却显得那么的漫长,景瑾满面通红地把门重重关上。

妩媚羞得无地自容,一只粉拳无力地反到身后捶我: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我了。”

我闷声低哼:

“老婆,夹紧我。”

依仍按住她注射不休。

也许是这句撩心的淫话焚烧掉了妩媚的羞涩,她抖了一下,娇躯凝住紧紧地夹着我,柔柔地颤哼:

“不怕,不怕,老公不怕。”

她词不达意,但有一种令人神魂俱销的效果。

自从那个荒唐的中午之后,我每次见到景瑾,脸上都露出一种恬不知耻的谄笑。

二十七、不过是为了做爱说出的话,覆水难收。

快活过后,我深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心里不住提醒自已,以后跟妩媚这只小妖精在一块的时候,一定要格外谨慎。

我见到了妩媚的家人,她爸爸并不如想象中的那样威严,奶奶也十分和蔼可亲,问我的话都不算多,只是她妈妈反倒令人生畏,总觉得她在默默地从任何角度观察我。

妩媚父母去SH的那段时间,我起先只是偶尔在她家里过夜,后来几乎整个星期都住在她家中,如胶似漆胜似新婚。

妩媚十分投入,帮我买了一整套洗漱用具。

我害怕起来,某夜提出要回自已家住,理由是楼上楼下都是她爸爸单位里的人,影响不好。

妩媚却满不在乎,说:

“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等结了婚,什么闲言碎语自然都会烟消云散。”

我吓坏了,那夜阳萎。

妩媚终于妥协,放我回家去住,但她却跟了过来,带了几套睡衣,跟我要房门的钥匙,自已去打了一套新的。

星期天,睡到九点半才起来,上完厕所见妩媚在厨房里忙着弄什么。

“你奶奶也不管你了?怎么过她那一关的?”

我问。

“我跟她说去GZ出差。”

妩媚聚精会神地干自已的事,又补充说:

“我前年和去年经常要去GZ出差的,长的时候就是一个多月,所以奶奶不怀疑。”

我看灶台上放着大大小小数只珵亮的铝质新锅,忍不住问:

“我这原来好象没有这么漂亮的锅吧?”

“我买的,一套五只,很好用,我家里就有一套。”

她简直把这里当成自已家了。

我心头一阵惶然烦躁,转移话题:

“好香呀,在弄什么?”

“牛奶炖木瓜,很有营养的,昨天从书上看见的,你再去躺一会,弄好了叫你。”

妩媚昵声说。

昨夜几乎又是通宵达旦的癫狂,我仍困倦满面:

“呼呼,偶真幸福哦。”

妩媚嫣然:

“知道就好,爱上我了吗?”

边说边把一纸盒牛奶倒进了小锅里去。

我顿时滞住。

妩媚转过头来,强笑说:

“还没有?那随便说声也行,就算哄哄我。”

我仍默不吭声。

“你说你爱我。”

她停了手上的活,以命令的口气说。

我变了脸色,嘴巴紧紧地闭着。

妩媚注视了我许久,忽然大叫起来:

“连说一声都不肯,你不爱我,你一点也不爱我,你跟我在一起只不过是想做爱!”

我仔细想了想,决心趁此让她清醒,厚颜无耻地说:

“好象也是,我什么时候说过爱你了?”

妩媚抓起灶上的锅,劈头盖脸地朝我砸来。

我大惊,急忙闪避,如非身手了得,只怕立马闹出人命来,铝窝砸在墙上,奶汁溅得到处都是。

我面色铁青,正打算报上前以几个耳光,猛见妩媚的玉手摸到了高压锅盖的把子上,慌忙扑过去抱她。

妩媚疯了似地挣扎,手脚并用之余还加上了嘴,一不留神就被她在臂上咬了一口,那是斩钉截铁绝不留情地一咬,疼得心都颤了她犹不肯松开,我只得使出令人不齿的下三滥手段,把她一条纤纤玉臂用力反拧背后,硬生生地塞进洗手间里,然后仓皇鼠窜逃出门去,听那陌生的女人嘶声哭喊:

“你别回来!你永远都别回来!我看你回不回来!”

然后是一声恐怖的碎裂巨响,半月后回去,我才知道妩媚把客厅里的电视砸了。

狼狈万分地逃到楼下,穿著睡衣趿着拖鞋在街上彷徨,不知怎么,心中竟有一丝莫明的轻松感。

我在人潮里行尸走肉般随波逐流,仔仔细细地剖析自已,最终没心没肺地得出一个结论:

“没错,我跟妩媚在一起不过是为了做爱,只不过是为了那一双勾魂夺魄的小脚儿。”

身上连一分钱都没有,只好借发廊里的电话打给阿雅,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召唤她:

“雅雅,我想你了,快来接我吧。二十八、酒巴里的诅咒一连半月,我没回“鸡岛”,也没回父母家,阿雅的酒巴里有一间小房子可供暂时栖身之用。

景瑾某日中午约我去单位旁一家新开的酒巴,没带她那位科长男友。

“这算我们的第一次约会吗?”

我笑嘻嘻地说,知她八九成为了妩媚而来。

“你们真的分手了?”

景瑾盯着我。

“唔。”

我点头。

“为什么?”

景瑾又问。

“不为什么。”

我觉得没必要跟她解释。

景瑾突然痛骂: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么下流,无耻,不要脸的臭男人!”

声音只是略微提高,但在只有柔柔轻音乐的酒巴内足以惹来别人的注目。

我没好气地说:

“别激动,我跟妩媚怎么样,好象不关你的事吧?”

景瑾咬牙切齿,声音又提高了几分:

“怎么不关我的事?是我把她介绍给你的!你知道她怎么样了!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还要跟她……跟她睡觉!”

来回走动的侍应生远远地立在一旁,不再靠近我们这张台子。

我鲜廉寡耻地说:

“睡觉跟爱情是两码事,我跟妩媚两厢情愿,谁也没强奸谁是不是?况且……”

喝了口酒又补充:

“现在是男女平等的世界,还不定谁占了谁的便宜呢。”

景瑾气结,杏目圆睁柳眉倒竖,千年巫婆般从樱桃小嘴里吐出最恶毒的咒语:

“你应该去死,立刻就死,出门就被汽车撞死,吃饭就被骨头噎死,泡吧就被酒水呛死!”

我猛咳嗽起来,赶忙将酒杯放下,心中诧异她那诅咒的威力,眼角余光乜见酒巴内的人都在侧目,担心再呆下去不知还会弄出什么样的难堪来,于是故作潇洒:

“好好,偶这就去死,让你们俩个开开心。”

言罢起身就走,谁知景瑾竟几步追过来,学电影里的那些恶女悍妇将一杯柠檬汁淋在我脸上。

我勃然大怒,反手就还了一记耳光,把她抽了个趔趄。

景瑾抚着脸惊讶地望着我,眼眶内充满了泪水,似乎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冷冷地注视着她脸上浮起的红肿:

“想扮酷么,可惜我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景瑾抽噎地奔了出去。

我铁青着脸随后离开,上了的士才想起还没付帐,那个留下诅咒的酒巴,后来再没有去过。

二十九、时如流水半月后我从阿雅的酒巴搬回“鸡岛”,召来玲玲帮忙收拾狼籍不堪的残局。

此后三年多的时间里只见过妩媚几次,两、三次是在系统的联欢晚会上,一次是在业务竞赛的赛场上,远远的,没说话。

如哪个破喉咙唱的:不是我不明白,只是这世界变化快。

马路上的私家车越来越多,手机的价格从开头的四万几降到几千仍至几百元,几乎人手一只,单位也搬了家,由一栋六层老楼换成十八层半三部电梯的大楼。

这期间遇见了周涵,她帮忙出版了几本大多数人不会看的书,又介绍我去电台做节目,在每个星期三晚主持一个专门哄骗痴男怨女的温情时段。

我买了车,一辆二手的本田雅阁,并计划购置面积大一点的房子,打算和父母一起住。

我仍喝酒,等待着那个被酒呛死的诅咒,醉后的夜里醒来,大多数时候在想琳,偶尔也想妩媚,眼睛都会莫名其妙的湿润。

三十、因为更想和琳的见面少之又少,但保持每个生日彼此都会出现在对方的面前。

琳生日那天,我刮了胡子,理了头发,犹如小时候过年般换上一件新买的大衣,怕她嫌扎眼,暗蓝色的。

打电话问琳在哪。

琳没答,想了一会说:

“还是老地方吧。”

老地方是一家有名的咖啡屋,在国内有几十间连锁店,名字里有个最具其韵的“语”字,共同的标志就是每一间都设了很休闲的藤编吊椅,曾经某年,我和琳奢侈地将许多宝贵的光阴虚掷在那里。

琳居然一个人来,身上穿著长长袖子的粉紫色羊毛衫,底下一条啡色呢质长裙,依旧美丽绝伦。

我觉得稀罕,忍不住问:

“如如呢?”

我跟早如如早就和好了,她当然不是因为两年前的不快而不来。

“我没叫她。”

琳望了我一眼,又说:

“要不要打电话给她?”

“不要。”

我忙说,高兴中带着一点纳罕,如如就像琳的影子,这种场合,鲜有不在一块的时候。

琳样子懒懒的,谢谢我请花店送去她家的花,哎了一声说:

“多少年了?让我算算。”

我也不太清楚,只记得第一次送花时,琳过的是十五岁生日,此后每年照例一打,其中必有她最喜欢的玉色百合。

我们居然聊起从前,像一对垂暮老人般兴致盈然,琳的欢笑渐渐多了起来,我看着她喝咖啡,竟有一种微醺的感觉。

从下午三点半聊到晚餐时分,琳看着菜单,忽然说:

“要不来点红酒吧?”

我又惊又喜,因为琳从来是沾酒必醉,记得她曾因某次聚会中喝了小半杯啤酒,结果在大家合影留念的时候突然晕倒,从此拒饮一滴酒。

琳饮了一小口酒,脸就如桃花般娇艳起来,美眸中水盈盈的。

我问:

“你会喝酒了?”

琳摇头:

“想起你说过的说话,三分醉的时候感觉最好,会有一丝飘飘欲仙的美妙,我一直都想试。”

那是从前哄她喝酒时灌的迷魂汤,当时琳只笑嘻嘻地没有中招,我问:

“那为什么到了今天才试?”

“因为更想了。”

琳的手机不时地响,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打断我们的话,我恼火地盯着它,琳接完最后一个电话,笑笑把机关了。

三十一、从前的事,从前的话琳明显有了醉意,话越来越多,细数我们的从前琐事,居然连某个一起倒霉的日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xx月x号,那天可真是被鬼拍了后脑勺,我破了一条新裤子呢。”

我一阵讶异一阵迷乱,陪着她胡言乱语,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琳呢呢喃喃忽然问:

“你看我几分醉了?”

我随口答:

“三分吧。”

琳笑嘻嘻地说:

“就是这种感觉吗?心口跳得好厉害。”

她摸摸脸,又抚抚胸,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美不可言的撩人神韵。

我呆呆地看着,目不转睛。

琳触着我的目光,微微一笑,嫣然间竟也目不稍霎。

十秒、二十秒,也许有一分钟,我们默默对望,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也许因为酒或其它,我第一次敢这样看琳。

琳先说话,笑语盈盈:

“怎么啦?小田田。”

小田田,她已许久没这样唤我了。

我浑身的血液骤然涌上来,说了一句自已都不敢信的话:

“让我亲一下。”

琳笑得妩媚,摇了摇头,其实她才应该叫做妩媚。

第一步既已踏出,我再无畏惧,伸出手握住她的柔荑:

“就一下。”

琳的身子似乎微震了一下,没有把手缩回去,只是仍然摇头,笑吟吟地说:

“酒精的确不是好东西,老是哄人干坏事。”

我几乎是在求她了:

“过来。”

琳忽然问:

“你干过坏事没有?”

犹稳坐不动。

我恨死了她:

“有很多,你指哪件?”

琳盯着我:

“趁别人喝醉的时候偷偷的亲人。”

我瞠目结舌,浑身发汗,记忆霎时飞回那次拍照时琳晕倒的当天,是我扶她回的房间。

“有没有?那一次。”

琳仍盯着我。

她脸上笑意盈盈,我却一败涂地:

“没有。”

“真的没有?我喝醉的时候虽然连手指头都动不了,可是……可是脑子里边却是清清楚楚的。”

琳目光灼灼。

一股亵渎、窝囊又羞愧的污秽感觉弥漫心头,我无力地说:

“没有,那天我想,但没有。”

琳“嗷”了一声,从我的掌握中收回手。

果然没有成功,果然不会成功,一直以来的自卑果然不是没理由,我万念俱灰。

琳招手跟侍应生要了杯茶,转回头对我淡淡说:

“我有男朋友了。”

我垂头丧气:

“我知道,那个楠。”

琳“嗯?”

了一声,奇怪的看我,好一会才说:

“你怎么会认为是他?”

我没好气地答:

“连工作都他家的,傻瓜才不明白。”

琳又看了我好一会,轻笑说:

“难道天底下只有他家做房地产吗?我那时所在的公司是我哥开的,刚起步,人手不够,所以要我帮忙。”

我心中大震:

“你说的男友不是他?”

琳说:

“不是,他曾希望是,对我一直很好,但我不适合他,两年前他就退出了,根本没有开始过。”

我声音都有点颤了:

“你刚才说你有男朋友了?”

琳点头:

“他叫许东,去年认识的,在电视台工作。”

我呆若木鸡,这家伙曾在电视上见过,主持一个专门介绍房地产和家居装璜的时尚节目,1米八几的身材,一头披肩长发,酷与帅几可直追当时正红的四大天王。

琳看着我接着说:

“我们的关系大概有半年了,今早他向我求婚了。”

我如遭雷击,脱口问:

“你答应了?”

琳转头望向别处,说:

“我想答应了。”

我居然横蛮地叫了起来:

“那不行!不行!不答应!”

琳奇怪地看我:

“为什么不行?他对我很好,不是一般的好,而且……你还记得以前我曾经说过的话吗?”

我浑身冷汗。

琳眼圈似乎红了,轻轻说:

“一旦开始,无论好与坏,就要从头到尾。”

那夜没回家,在车里跟涵癫狂至天亮。

三十二、流氓与恶魔这本是妩媚的故事,为什么老要牵扯上别人呢,唉,接下来我一定会保持清醒。

说巧不巧,妩媚、我和另外两个同事做为代表本市某系统业务竞赛的选手结伴而行,我们先到GZ报告,然后与其它市县的同系统竞赛选手一起转去BL县的某个大型培训中心,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学习和选拨,为三个月后的全国某系统业务竞赛做准备。

我和妩媚平淡地打招呼,一路谈笑风生,没谁看得出我们曾经有过故事。

培训中心座落在那闻名遐迩素有岭南第一山的旅游区内,风景幽美,环境舒适,吃和住的条件都很好。

我的座位离妩媚不远,上课时经常走神,除了习惯性的胡思乱想,眼睛偶尔会不知不觉地溜到她背影上去。

妩媚的头发留得更长了,用一条紫花巾子随随便便地扎住,腰似乎更细了,衣着也简单了不少,经常是一条淡色的连衣裙,显得楚楚动人。

大多数时候,我们彼此避免碰在一起,躲不过了也只是平淡地招呼,然后总有一个寻找借口先行离开。

学习计划安排得很轻松,多功能厅每晚都开放,所有学员都可去随意去那里卡拉OK或跳舞。

妩媚学习很认真,好象就是冲着那六个参赛名额而来,我们同为一个市的竞赛选手,房间挨在一起,每晚我出去路过她门口时,总是看见她留在房间里温习功课。

好象是第二个周末的小型联欢晚会上,妩媚在组织者的按排下表演了个单人舞,蒙族或藏族风情的,立时迷倒了一片男学员,从此她再无宁日,每晚都被拉去多功能厅跳舞。

某晚我坐在角落里看妩媚,她从头至尾都有人请跳舞,连某个莅临指导的副厅级老家伙都抢着跟她跳,屁股几乎沾不了几下椅子,把我身边的GZ妹妹醋得酸不溜秋:

“听说她是正科级的?”

“好象是副科级吧,不太清楚。”

那时我还不知她升了官。

“你不认识她吗?你们同一个市的呀。”

“系统里那么多人,哪里能全部都认识。”

我只看妩媚的脚,她穿著一双黑色高跟凉鞋,虽然款式跟从前不同,却依旧勾魂夺魄。

“她可是你们那里的名花呀。”

MM看了我一眼,有点不信的表情。

“名花?”

我觉得这称谓有点刺耳,就说:

“她的舞跳得挺好,经常在联欢会上表演,但不算了什么名花吧。”

妩媚的趾甲呈干净的肉色,我记得她以前一直喜欢涂上淡淡玫瑰彩,恍惚间,思绪突然飞回了那片碧碧润润的嫩草地上……“哼,老是跟领导跳,难怪这么年轻就当上了科长,叫她名花名副其实。”

MM盯着舞池里的妩媚,忍不住阴损且恶毒地吐了一句。

我心脏顿如喷泉一般突突直跳,静静地想了好一会,忽然对MM说:

“知道吗,你说话的时候有一种味道。”

MM愕然:

“什么?”

我含情脉脉地望着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说:

“一种很自信很内涵的味道,使人不知不觉地去细细感觉细细品味,你平时一定喜欢读书吧?”

MM的脸上微晕,眼睛亮亮地看我,矜持地笑:

“现在不了,没精力也没时间,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才喜欢看一些所谓的名著,其实也没看全,只挑一些有味道的段落。”

第二晚我约她一起散步,沿着幽静无人的山道走出老远,在回来的时候吻了她。

MM娇喘着说:

“你有女朋友吗?”

没等我答就接着说:

“我猜一定有,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抬头看月亮,以叹息作答:

“人的生命中有许多意外,有些是可把握的,有些是情难自禁的,不管是对或错,是理智或冲动,到老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丰富我们一生的最宝贵记忆。”

第四天是周未,我带她坐车回GZ,吃了一餐生鱼片,在那有名的XH音乐厅听了半场交响乐,在沿江路的某个老牌四星饭店开了房。

MM很紧张,求我放她逃走,说她其实有男朋友的。

天亮前我又哄她摆样子,口交,乃至强行肛交,把她浪荡无耻的本质彻底开发出来。

第二天我在床头柜留下两百块钱,自已坐车回培训中心。

当晚,MM面色铁青地找到房间,把两百块钱摔在我脸上,声色俱厉问:

“这是什么意思。”

我躺在床上懒懒说:

“连这点自知自明都没有?那我就如实相告吧,你有口臭,令人忍无可忍的那种,所以我只好逃回来了,从早上一直吐到现在,唉,真不知你男友平时是怎么挨的,以后要是有幸碰上,我真要向他虚心请教。”

MM脸上阵红阵白,

“流氓”

“恶魔”诸如此类的话从她嘴里暴发出来,并用杯子和旅行袋砸我,转身跑出去。

门口围了一帮学员,我关门的霎间,看见妩媚在对面的房间里平静地看我。

三十三、再咬一次哎,怎么又扯远了,下面我保证只写妩媚。

选拔考试那天我起床晚了,慌慌张张地不知考场的安排,正在四间教室间彷徨,妩媚出来上厕所,指了指我该进教室,那一霎,心中竟生出一种欲吻之的强烈冲动。

一个月的学习和选拔很快就结束了,全省系统内的业务高手如云,我们市的四个选手无人能入围全国赛名单。

最后一天培训中心组织游玩,在悠源泉涌嬉水时,妩媚扭伤了脚,原来纤美如笋的脚脖子肿得跟桃子似的,那地方没有轿子,几个男学员争相申请背她。

妩媚都婉拒了,在一个女学员的搀扶下艰难地下山,也许很疼,面无血色。

看着她娇颤的背影,忽想起那个在她面前恸哭的夜晚,我默默越过人群,不由分说把她背在身上。

妩媚没挣扎没说话,只是在我背上僵直着身子。

我在别人诧异的目光中神色自若。

在一个陡斜处,妩媚终于软绵了下来,手臂慢慢绕住了我的脖子,把脸埋在我肩膀上。

我快活地走着,肩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略一侧脸,就看见妩媚在偷偷地咬我,就像两年前咬我的那次,纵情地咬,狠命地咬,然后有一滴,一滴,又一滴饱满的泪珠儿掉进我衣领里,温暖地滋润着我的脖子。

三十四、做爱代替爱回到ST后不久,我们就同居了,妩媚不愿再去我的“鸡岛”,在老市区找了一套一卧一厅的小房子,房子很老,租金也很低,每月只要480元。

东主李姐委婉表示最好能先交一季的租金,妩媚居然说:

“可以先还你一年的房租,但有个条件,就是装修时允许我们改动你的房子。”

李姐忙不迭声答应,装修只会令她旧房焕然一新,百利而无一害。

我坚决反对,暗示妩媚只是暂时的过渡,不会租用那么久的。

妩媚拗不过我,只好对李姐说回头再商量。

一个月后,我们搬进了进去,原本残旧的房子竟被装修得看不出半点原来的模样,不但厨厕的位置互调了,就连卧室两扇窗户的方向也改了。

“原先那边光线不好,而且对着别人的阳台,所以改了。”

妩媚解释。

“不过是暂时用用,费这么大工夫干嘛,难道你还想在这地方过一辈子?”

我看见浴室里还多了一只粉蓝色的新浴缸。

“钱一出,自然会有人抢着帮你干,才不费工夫呢,住一天就要好好的过一天。”

妩媚挽着我的手臂认真说。

“李姐怎么肯让这么大动干戈,你是不是给了她一年的房租?”

妩媚笑嘻嘻看我,好半天才答:

“你别管,反正用不着你出钱。”

安定下来后,除了上班出差,我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一起买菜做饭,逛商店,看电影,海滨散步,但做爱是我们生活中比例最大最重要的内容。

彷佛害怕突然从美梦中惊醒过来,有些东西我们绝口不提,彼此心照不宣,譬如琳与爱或不爱的话题。

我们用做爱代替爱三十五、重温我们有时很疯狂,毫无节制。

某个周未,妩媚早早就上床了,摊开一大包东西,催促刚冲完凉的我:

“快来,看我今天买了些什么。”

我光着上半身找吹风筒,乜了乜,说:

“想开杂货铺吗?屋子堆得没地方放了。”

妩媚撅起嘴儿:

“不看看就说人家,有很多是你喜欢吃的东西呢。”

我坐下楼她的腰:

“嗯,老婆乖,老婆真好,还有什么好东西?”

自从办公室里那次荒唐后,我对“老婆”这个词语已有免疫力,可以轻轻松松地叫出口。

“看。”

她从东西翻出一件没启封的新衬衣,明蓝色的,兴致勃勃地看我。

“款式很新哦。”

心里想起琳对蓝色的评语。

“喜不喜欢?”

“喜欢。”

我口是心非,忽而发觉自己已经不太喜欢蓝色了。

“我就知道老公最喜欢蓝颜色了,你快试试看。”

她拆开包装,仔细地拔出衣上的定形针。

“你呢?你觉得蓝色怎么样?”

“我也喜欢,很精神,很出色。”

妩媚抖开衬衣帮我穿上,左看又看,微笑说:

“蓝色真的适合我老公。”

我想起一件事,把她抱入怀里:

“对了,我有一件衬衣不见了,找过几次也没找着。”

“谁叫你老乱丢,哪件?”

“那件,那次你垫在屁股下边,粘了血的那件。”

我在她耳边说。

妩媚粉嫩的耳朵顿时红了起来,娇声说:

“我扔了!”

我把手放在她腰上:

“别骗人,在哪里?拿出来让我重温重温。”

妩媚笑嘻嘻说:

“真的扔了。”

我说:

“看来不上刑是不招的了!”

放在腰上的手稍稍用力,那里是她的死穴。

妩媚咯咯笑出声来,拚命挣扎了几下,就醉虾般地酥做一团,抽着气儿颤叫:

“我去找找看,快停呀。”

于是我放了她:

“老老实实的做人,自然会少吃点苦。”

妩媚娇啐:

“真赖皮。”

下床去开衣柜,在最下边的抽屉里翻了半天,才磨磨蹭蹭翻出一件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衫衣来,捧着贴我身边坐下。

我展开来看,在第三颗钮扣处找到一丝陈年的褚红,果然是从前那件染血的战衣:

“你带回家去了是吗?”

妩媚脸贴在我胸前,滚烫如烧:

“不带回去,恐怕早被你拿去当抹布了。”

除了染血处,别的地方都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我深深体会到了妩媚的浓浓情意,心中不由悄然叹息:

“真谓造物弄人,对琳那么好,她偏偏无动于衷,对妩媚不及琳的万分之一,她却是这样的珍惜用心,老天爷不公平,太不公平。”

妩媚满眼娇羞的抬头望我:

“还以为你早忘记了,一个弄过手就不珍惜的大坏蛋!”

我知我就是这种坏蛋,满怀疚歉地垂头吻她,长长一吻。

这夜我们十分动情,无所不用其极。

我吻遍妩媚身上的每一寸,把她融做个水人儿,被子上、枕巾上、床单上到处都能碰触到粘黏黏的东西。

我们时分时合,妩媚摆出我想看的每一个姿势,换了一件又一件我想看的衣服。

我们从床上纠缠在地面,从衣柜前嬉戏到书桌上,我把妩媚两只条诱人的美足高高架在肩膀上,问她还记不记得那次午后销魂?妩媚用指尖点我的胸口,气喘吁吁地娇哼:

“办公室之狼!”

花底下猛地冒出一大股滑蜜来,流量之多前所罕逢。

我淫邪地在她耳心说:

“你猜景瑾有没有看清楚我的东西?这么大的宝贝恐怕痒死她了。”

妩媚嘤咛一声,痛骂我下流,并嘲:

“臭美!说不定人家的科长老公比你的还棒!”

景瑾已经在半年前结了婚。

“不可能!”

我奋力一轮狠戳猛刺,杀得妩媚筋酥骨软,心中欲念如潮,要她去找当年那条蓝裙子。

妩媚说早就不穿了,放在家里没带过来,只八爪鱼似的紧紧缠着我,要我别闹。

我恼起来,从脖子上解下妩媚的双臂,扔下她去衣柜里找到一条蓝色牛仔裙做代替品,又拿来一双黑色高跟鞋,企图重现当年情景。

妩媚说下次,躺在书桌上懒洋洋的不肯动,于是我好只亲自帮她穿鞋子,又抱她起来换裙子。

妩媚任由摆布,咬着我耳朵呢喃低语,絮絮叨叨说刚才那一阵真好,差点就来了,嗔怪我多事,把感觉弄断了。

我一阵销魂,重新投入娇嫩中抽耸,保证这次要让她飞上天去。

妩媚不住嘤嘤呀呀地娇叫,忘情地求我再深一点。

我拚命往前,无奈牛仔裙太窄,妩媚的腿张不开,始终不能如意。

“坏蛋,你坏蛋!”

妩媚以为我在捉弄她,两只穿著鞋子的脚儿在我胸前乱蹬。

“裙子太窄了。”

我喘着气说。

妩媚急了,两腿架在计算机上,拱起屁股脱裙子,恣态撩人万分。

我放她褪了裙子,迫不及待地重新杀入,一枪没底。

牛仔裙缠在妩媚足踝上,她弓起身伸长手臂去摘,却半天没能弄下来。

我蓦觉她那粉粉嫩嫩在面前晃动的小腿肚极美,一泄如注。

妩媚一阵失神,忙凝住身子承受,等我劲头过去,立时乱拳相加,雨点般捶我胸口,大发娇嗔:

“下次再也不穿给你看了!”

我又哄又慰,用手指弥补她。

三十六、欲如潮水我们共赴浴室,妩媚依然情欲汹涌,用沐浴乳涂满娇躯,用娇躯来挑逗我。

我慢慢重新雄起,在她舔吻兜囊的时候把她脑袋继续往下压。

妩媚不肯,撒娇说道:

“不要,脏死了。”

同居后,她已几乎吻遍了我的全身,唯独剩下这最后的一点。

我连哄带诱,弯下身在她耳心悄声许诺:

“你舔,等下一定让你美个透。”

妩媚仍摇头,揉着我的棒子撅嘴说:

“亲这里还不够好吗?”

我又柔声轻唤:

“老婆乖,老婆好。”

这是对她屡试不爽的杀手镧。

妩媚满面飞霞,默不作声地在那里涂了沐浴乳,然后用手帮我仔细清洁,接着又掬水冲洗,直到惹得我忍不住按她的头,这才闭起眼,把诱人的嘴儿凑了上去。

我浑身发木地靠在墙壁上,张着腿尽情享受,不时低头去看妩媚在底下露出的半张俏脸。

妩媚起初不大情愿,只是怯生生地轻挑细点,但在听到我浓浓的喘息与闷哼声后,终于彻底放开了,不但用唇儿罩着热情地吸吮,舌尖还努力往里边抵刺。

那不止是肉欲的感受,更有一种心灵上的满足。

我勃然而起,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坚强,兴动如狂地拉起妩媚,把她按趴在浴缸的边缘上,对准嫩贝一枪挑了。

也许浴室总让人觉得隐蔽,妩媚大声哼吟,偶尔娇呼出平时难得一闻的绮语:

“抱我。”

“真好。”

“很有感觉。”

“好深。”

这一次我很持久。

妩媚身子越绷越紧,两只诱人的雪白脚儿在淡蓝的瓷砖上不住蹂动,嘴里开始鼓励我:

“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我探手到前边抚揉妩媚双乳,期望能令她更快美,像哄小孩子似地柔声安慰:

“放心,还能很久。”

妩媚却恍若未闻,仍连声唤我,声音里已带着一丝哭腔。

虽然她总说“就好了”,但又过很久,直到我腿窝处酸得几乎顶不住时,她仍紧紧凝着身子。

女人的暴发极难,往往是可遇不可求,我虽自认功夫了得,但在与妩媚的无数次欢好中,把她送上绝顶的时候不过寥若星晨。

体力渐渐不支之下,乜见她那两瓣不住晃动的美股,心中忽然灵机一动,吐了口水在指上,悄悄探入她股心里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在山腰处彷徨的妩媚,终于被我送上了峰顶,娇躯蓦地痉挛,似乎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

我清晰地感觉到她花径内规律地剧烈收束,肉茎被箍握得射意盈然,一大泡尿似的热液跑了出来,淅淅沥沥地淋了我一身,续而蜿蜒流下,在浅蓝色的瓷砖上汇聚成浑浊的一滩。

我用力压按妩媚的腰股,把她窝成怪异的一团,底下拼根深入,射精之前,前端变异样灵敏,不知偶尔触到了什么东西,似有似无,嫩若唧哩。

那是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我很快就一溃千里,心里记住了这个偶然发现的奇特姿势。

三十七、强奸游戏半夜里又再销魂了一次,我们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本想出去吃饭,临了两人又都懒了,妩媚去厨房做面条,我要她只穿围兜。

妩媚娇嗔说:

“快要被你变成荡妇了。”

我想起阿雅,对她说:

“你顶多算个初晓风情的小浪娃,想要升级成荡妇还须再经偶的千锤百炼。”

妩媚在冰箱里找不到鸡蛋,要我下楼去买:

“看见草莓顺便买一点。”

“我回来时会按三次门铃,除此以外你都别开门,小心哪个淫魔闯进来把你奸了。”

我看着她,不无担心地说。

妩媚说:

“就要开门,谁按门铃我都开门,谁叫你让人家穿成这样!”

我提着鸡蛋和草莓回来,按了三次门铃,一进门就抱住妩媚叫:

“强奸!强奸!”

妩媚闭眼贴上来:

“鬼叫什么!哪来这么土的淫魔,我老公出去买东西了,你来吧。”

我瞪着她:

“果然有发展成荡妇的条件,昨天喂了你三次还不够饱?”

妩媚拿了鸡蛋进厨房,居然说:

“半饥不饱,昨天三顿,两顿是快餐,只有一顿算正餐。”

我脸上微烫,跟进厨房看她忙碌,渐渐连身子都燥热起来。

妩媚身上只系着一件粉底白点的围兜,裸露的香肩,雪背,粉股,美腿无一不是珍品天物。

我仔细欣赏着她身上每部分的活动状态,晃晃手里的钥匙串,匙扣是一只乐呵呵的卡通猪:

“这是你换的?原来那粒骰子呢?”

“不好吗?你不觉得它很可爱?”

妩媚问,她站直的时候,背后的腰心可以见到一条清晰的沟子,真正上过一百条女的家成曾有评价:

“这种身材的女人是极品。”

“太儿童了,把骰子还我。”

单位新来的两个女实习生笑我怎么用这样的匙扣,建议我把卡通猪送给她们。

“里面有个小灯泡,捏一捏猪肚子就会亮,这条楼梯太黑了,又没装路灯,晚上回来可以做照明用。”

妩媚认真说。

我不以为然:

“不用!大男人一个,还怕这点黑。”

“这只是公猪,还有个母猪在我这,一对的,你不用也得用。”

妩媚边说边往锅里下鸡蛋。

“这是什么逻辑?”

我明知故问。

妩媚转身看我,只说:

“没逻辑,不用就不跟你睡觉。”

想不到能从妩媚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我盯着她,盯得她脸红起来,猛地把脑袋往她酥胸里拱:

“我用我用,现在公猪想母猪睡觉!”

她咯咯地笑:

“现在不行,母猪的肚子都快饿扁了。”

吃完面条,妩媚洗碗,我在旁边喂她吃草莓。

一滴红艳艳的莓汁掉进她围兜里,我掀起来,用嘴吮了。

妩媚吃吃地笑:

“别闹。”

粉红的蓓蕾在脸侧动人地颤晃着,诱得我的舌头跟了过去。

她扭闪起来,娇笑叫:

“小心我把碗弄破了,别闹呀!”

我用手托住两只丰腴的玉峰,舌尖在蓓蕾周围绕圈圈,那里嫩如蚕膜。

妩媚轻喘说:

“你先去洗澡,我很快就好。”

我顽心忽起:

“不行!等会你老公就回来了。”

妩媚盯着我说:

“那你快跑,我老公很厉害的,单位里谁都不想惹呢。”

我手上用力揉捏,声音变成了外省仔的腔调:

“好不容易才进来,吓一吓就想让俺走?”

妩媚咬着笑:

“你再不跑我就喊人啦!”

我居然从壁挂上抓下菜刀架在她脖子上,恶狠狠说:

“你吱一声试试,老子砍死你!”

妩媚怔了脸,小声说:

“别玩这个,小心割着呀。”

锋利的刀刃刺激得她雪颈上浮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我喝道:

“谁跟你玩?老子冒着坐牢的危险跟你玩?”

妩媚怔怔地看了我好一会,怯生生地嗫嚅说:

“那你……你想怎么样?”

“老子想强奸你!”

我扮做破门而入的歹徒把她放在洗菜盆上奸淫。

妩媚心领神会,拚命挣扎,骂我流氓色狼。

我用力压制,穷凶极恶地抽插,看她那双诱人的脚儿在两边不住乱晃:

“你怎么穿成这样?不怕我这种人么!”

妩媚哼哼叫:

“是我老公要的,他是条大色狼!”

我下下深深地拼根刺没,一手用力地揉捏她的玉峰,粗声秽语:

“你腰这样细,怎么两只咪咪却这样大?”

妩媚娇声说:

“我学过跳舞的,身材当然好,你别碰我!”

两只迷人的红红奶头不对称地翘了起来。

尽管她很配合,可我总觉不太像,于是把另一手探到她花溪里,用拇指激烈地揉按那粒小小的嫩豆子,趁机吐出平时说不出口的话:

“你平时手淫吗?小东西怎么这样红!”

妩媚立时受不了,娇躯乱扭:

“我才不……轻点呀!痛!痛呢!”

竟又说:

“不玩了!”

我用力拗她手臂:

“我又不是你老公,谁跟你怜香惜玉,乖乖的挨着,惹火了老子,等会来个先奸后杀!”

妩媚苦着脸,眼圈竟红了,幽怨地盯着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兴动如狂,有了一丝强奸的感觉,抽送的速度越来越快,疾如星火。

妩媚不知是不是被我感染了,开始喘息起来,花底又湿润了一些,许多黏腻被我从深处带了出来,洗菜盆里积存的清水渐渐浑浊了起来。

昨夜的过度狂欢使我十分持久,妩媚娇娇地呻吟起来,双臂绕上我的脖子。

我猥亵说:

“你怎么来抱一个正在强暴你的色狼呀?”

妩媚美目朦胧,半天不语,只是仍然紧紧地搂我。

我把妩媚从局促的洗菜盆里抱出来,放平在灶台上继续大肆奸淫,终于再次把她送上了峰顶。

射意汹涌迫在眉睫之际,我在她耳边问:

“今天安不安全?”

妩媚面赤如火,眼中汪汪地似滴出水来:

“那有这么斯文的色魔,不像!”

手脚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我一阵失魂,尽根刺入,在她极度滑腻的深处喷射如注。

我们洗完澡躺回床上。

妩媚酥成一团,犹在我怀里不住地呢喃:

“真好,真好,居然这么玩我,真想再来一次。”

我浑身乏力,已是彻底疲软,跟她开玩笑:

“这么如狼似虎的,恐怕再过十年、二十年我就不举了,到时你可别后悔哦。”

妩媚迷迷糊糊说:

“能有十年、二十年么?我只求三年,三年就够了。”

说完脸色就变了,睁开眼望着我。

我愕然看她,毛骨悚然。

某种征兆冷不防从销魂中悄然蹦了出来。

三十八、无药可救不到半年,我们之间就起了两场风波。

一次是妩媚在我车上捡到一条丁字裤,不知道是玲玲、阿雅还是周涵的。

我以为又得完了,但妩媚只跟我冷战了几天,没有暴发。

另一次是周涵说要帮我看稿,顺便参观我的新窝,结果两人边喝酒边鬼混,被下班回来的妩媚捉奸在床。

妩媚疯了似的闹:

“我知道你一直在外边鬼混,但你别用我的床,你为什么要用我的床!”

并威胁要去报社找周涵的领导,要去市府找周涵的老公。

我也威胁她,如果她去找其中的一个,我们就彻底完蛋。

也许妩媚明白我已无药可救,风暴过后,我们仍在一起,她没志气地依旧迷恋于我的虚拟温柔,而我则恬不知耻地继续享受她那迷人的肉体。

我知道这或许不公平,但这世道从来就不公平,老天爷从来就不公平。

三十九、回到古代妩媚是计算机好手,某个周未把我隐藏在计算机里的东西全都挖掘了出来,坐在计算机桌前笑得花枝乱颠。

过去一看,原来是那些胡编乱撰的风月文章,我说很好笑吗,孔子日“食色性也”,这些都是反映人之本性的东西矣。

妩媚犹笑不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没有,大才子的文章,小女子岂敢不敬,只是……只是这里边怎么也有个景瑾勒?”

我鲜有在妩媚面前脸红的时候,这回算一次。

在我们几个兄弟交换的文章里边,为了投入的写,有一个系列所有女角姓名用的都是身边女人的真名,景瑾这样的辣美人自然难逃过我意淫的魔爪。

妩媚抱着膝笑嘻嘻问:

“写得还真精彩,我拷去给她看看好不好?”

我说行,在她杀了我之前,我先杀了你。

为了掩饰尴尬,证明我并不是唯一干这事的人,当即帮她找了元元和Kiss,那时还不知有无极,还没有风月、羔羊和海岸线。

妩媚乐滋滋地看了一下午,问有没有哪篇是我写的。

我看她并没有大惊小怪,脑瓜一热,就指了元元那天推荐榜中的其中一篇,吹嘘说:

“怎么样?你老公写什么都一流吧,随便写写就是出类拔萃。”

妩媚不住点头地随声附和:

“对对对,大才子就是大才子,小女子一定好好拜读。”

她看了一会,忽然问我什么是“花心”?我说这是美喻笔法,代指女人身上的某某东西。

妩媚看着看着又问:

“能碰得着吗?你里边写这么舒服,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脸上发烧,告诉她这是古典写法,不一定符合现实,金瓶梅、玉莆团里边都这么写,不信去看。

妩媚犹如在听我讲天书,不时发问,每个问题都令人头大如斗,什么叫做玉蛤?真的有阴精吗?为什么女人的高潮要叫丢?我开始后悔为什么要跟她袒诚相见了。

那晚的做爱,妩媚现学现卖,忽然娇娇地叫:

“我要丢了!”

结果她没丢,我一泄如注。

又是一年的生日,妩媚陪我在外边吃饭。

手机不停的响,除了几个哥们大多数是莺声燕语,我肆无忌惮地当着妩媚的面跟她们调笑,心里却慢慢下沉:没有一个是琳打来的。

也许已经结婚了吧?吃完饭,我问:

“蹦的?卡拉OK?还是泡吧?百爵来了一个侏儒,专唱情歌,去不去?”

或许因为我懒懒的,妩媚说:

“要不回家吧?”

我立刻点头,一种很疲倦的感觉。

妩媚开车,我在侧坐斜靠着闭目瞑想:

“既然结了婚,说什么也不会来为我过生日了,一年两次见面,也许就到此为止了,也许这一辈子再不会见面了。”

一阵淡淡的伤感过后,我已心如止水。

冲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客厅里面黑乎乎一片,我叫:

“妩媚!妩媚!搞什么鬼?”

妩媚在卧室里娇声答应:

“来找我。”

我推门进去,不由立时呆住,卧室里也没开灯,床头悬挂着一只大红灯笼,渲染得纱帐一片嫣红,帐里陈横着一个穿著潮绣的缎衣美人,美目流盼,巧笑倩兮,不是妩媚是谁。

剎那间,真有一种回到古代的梦幻感觉。

我掀帐上床,仔细欣赏盘起长发的妩媚:

“小妖精,你花样真不少。”

妩媚笑靥如花:

“郎君喜欢不喜欢?”

“哪里买来的这套衣裳?”

我从她胸口的衣襟看进去,惊喜地发现里面竟是一件水绿色的肚兜儿。

妩媚翻身,换了另外一个撩人姿势:

“我二姨在刺绣厂,请她帮忙做的,说是表演用的,好看吗?”

我由衷地赞叹:

“美若天仙。”

从来对古代美人就有一种特别的情结,为此写过一系列的意淫文章,想不到妩媚今夜让我真真实实地领略了一回。

“谁美若天仙?”

“我的小妩媚呀。”

一时不知她弄什么玄虚。

“不对,现在是古代,你该叫我娘子。”

妩媚顽皮的说。

我笑起来:

“娘子,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

说完心中就痛骂自已口不择言。

妩媚身子一震,秀目亮晶晶地看我,嘤咛一声坐起来,拦腰抱住我:

“你说什么?”

“我说你美若天仙呀。”

我赶忙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是这一句,最后边的那一句。”

妩媚盯着我说。

“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坚决不浪费一分钟!”

我上下其手,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弄酥下去。

妩媚轻轻叹了一声,双臂搂住的我脖子,幽幽说:

“放心吧,我不会要你跟我结婚的,你给我三年,只要三年我这辈子就算幸福了。”

想到她煞费苦心的种种准备,不过是为了一搏我今天开心,心中忽有一阵从未有过冲动:

“算了,今生就跟这小妖精结婚吧。”

四十、原来幸福离我那么近手机偏偏在这时响起,妩媚拉拉我的手,但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下床从裤兜里掏了出来,只掠来电显示一眼,心就狂跳了起来,是那个魂萦梦牵的号码,是琳。

我接通,颤声喂了一下。

琳在那边幽幽说:

“你能出来吗?”

我乜了一眼帐中的妩媚,她正凝目注视着我。

“去哪里?”

我脱口而出。

“还是那里,什么时候来都行,今晚我都会在那里。”

琳从来没这么跟我说过话,我呆若木鸡,还想再问,但电话已挂断了。

“她出什么事了?”

我紧张起来,开始换衣服。

妩媚颤声问:

“你要出去?”

“对不起。”

我从没有跟她说过这一句。

“是琳?”

妩媚哆嗦地又问了一声。

“嗯。”

我动作越来越来迅速,很快就穿好了衣服,推门而出,不敢再看她一眼。

我又见到了琳,她面前放着一瓶红酒,一只杯子,脸红如血。

一坐下就闻到酒气,拿起酒瓶一看,里面的酒已经少了一半,我满心惊诧:

“你怎么喝这么多,会醉的!”

她有半杯啤酒就烂醉如泥的记录。

“醉就醉吧。”

琳懒懒地应了一句。

“出什么事了?”

“……”

琳半天没回答。

“跟他吵架了?”

我急得浑身都热了。

琳终于正眼看我,注视。

我呆呆地看她,这女孩子任何时候都是最美的,包括现在的失神模样。

“你同居了?”

琳忽然问。

我心中居然生出一丝怯意,反问:

“谁告诉你的?”

“家成,今天。”

琳咬牙狠狠地说。

我从没见过她这种表情,嗫嚅说:

“嗯,怎么了?”

琳胸口剧烈起伏,突然失声恸哭:

“那你还我!那你还我!”

我吓胡涂了:

“别哭、别哭,还你什么?”

眼角余光乜见周围的人都望了过来。

“还我被你拿去的东西!那天醉后你拿去的东西!”

琳双手交叉支在桌上,把脸埋进臂弯里,浑身战栗。

我通体皆麻,大汗淋漓,思绪一片混乱:

“原来你知道。”

“我若不知道,你就一辈不说是不是?”

“那天我控制不住自已。”

我没说对不起,此际任何疚歉都显然那样的苍白无力。

琳哭得抽搐起来,我忙起身坐到她身边,用手帮她按摩背心:

“不哭,不哭了,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就是要我立刻去死也没问题。”

我心痛似碎,后悔欲绝,若她现在叫我去死,我会很痛快的照做。

我竟让琳这么痛苦。

“你为什么要那样做?”

琳抬起满面残泪的娇容问。

“我爱你,因为我爱你。”

我终于说出来了,如释重负。

“现在不爱了是不是?”

琳凝视着我。

“爱,我仍深深地爱着你,一直都深深地爱着你。”

说这一句时,我满眼温热,美丽的琳模糊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跟别人去同居?”

琳轻轻说。

“因为你不爱我。”

我无力地答。

“你傻!你好傻!”

琳的粉拳雨点般捶我胸膛,娇小的身子倚在我怀里。

“我傻?”

“我若不爱你,为什么那天会给你?为什么过后不去告你?为什么每年在你生日时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琳的泪水一缕接一缕的涌出,挂满了脸庞。

巨大的喜悦与幸福从心中涌出,我又惊又喜,声音都颤了:

“那为什么你每年只见我几次,为什么上次说想答应某人的求婚?”

“因为你喜欢蓝色,你轻浮,你花心,我想等待你的成熟,我拒绝了无数个男人的追求,拒绝了三个男人的求婚,都是为了等你,上次那么说是希望你能快一点成熟起来,我一早就跟你约定,后来也提醒过你:一旦开始,无论好与坏,就要从头到尾。我以为我们早有默契,我以为我们心照不宣,可是你……你把这些全都忘记了!你跟别人同居去了!”

琳痛心疾首地哭叱。

我呆若木鸡,原来幸福一直离我那么的近,原来我和琳的爱情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四十一、离开第二天一早,我回出租屋。

一开门就看见了妩媚,她没去上班,仍穿著那身美丽的潮绣缎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发呆,头发蓬松,满面憔悴,只有昨夜涂的口红依旧鲜艳。

我先把计算机桌上的几本文件和几张软盘放进了公文包,然后进去卧室收拾衣服。

妩媚烟雾似地跟了进来,倚在门边,轻轻问:

“你要走了?”

我点点头,继续往皮箱里塞衣服,看见其中几件是妩媚这半年中帮我买的各式蓝衬衣,又拿了出来,放在床上。

妩媚又说:

“这几件你不带走?”

我说:

“不了。”

想委婉一下,却没说出来,看看四周,确定再没什么该带走的,就锁起皮箱,从她身边穿过,在客厅里拿了公文包,正要开门出去,忽听妩媚尖叫:

“等等!”

我心头跳了一下,转身静静地看她。

妩媚说:

“等一下,很快就好。”

飞快地跑进厨房去了。

过了几分钟,仍不见她出来,我有点不耐烦起来:

“我走了。”

妩媚端了碗东西出来,说:

“好了好了,早上你还没吃东西吧?喝了这碗牛奶再走。”

我皱眉,这时候怎么还能享受她的温柔?就说:

“不了,我还要赶去单位,到时再叫外卖。”

转身就走。

妩媚伸出一只手来拉我:

“喝碗牛奶能花多少时间呢?你早上老不吃东西不好。”

我不肯再跟她有一丝纠缠,手臂一挣,就听妩媚轻呼一声,接着是碗坠地的破裂声。

我回头,看见碗已砸得粉烂,牛奶溅了一地,两只剥了壳的熟鸡蛋滚出了老远。

妩媚怔了一会,慢慢蹲下去捡碎片。

我心中过意不去,但想这时候千万不能婆婆妈妈,于是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到了楼下,并未见妩媚追来,不知为什么,站在那里发了一会呆,又转身上楼,在门口悄悄探头望进去,看见她仍在捡碎片,手上已被割得鲜血淋漓,脸上犹浑浑噩噩的仿若不知。

我心中一缩,几乎就想奔屋进去,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若是这一步重新踏进去,只怕永远也离不开了。

四十二、爱人不见了我休了年假,和琳去某个有名的海岛住了半个多月。

每天的内容都简单无比,无非就是手拉着手看日出日落,吹海风,散步,写诗,我们渡过了今生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但美好的东西总是不能长久,回到ST后的第三天,琳回家了一趟,此后就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我屡屡追问,琳总是含糊对应,跟我爱得更是如胶似漆欲仙欲死。

我却隐隐觉得不妙,心中始终惶然不安。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某夜琳忽然对我说她要走了,去SH她哥哥的分公司帮忙,长期的,也许永远也不回来了。

我几乎虚脱,问她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我才不相信是为了工作的理由。

琳只坚持:

“真的,就是这个原因,我早就想去SH很久了。”

我软弱地在她面前流泪,求她不要走,告诉她这一走我就完了,彻底的完蛋了。

琳吻去我的眼泪,叮嘱我无论如何,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再颓废,要不她会很伤心。

送机的那天,起飞前的半小时,琳忽然对我说:

“知道吗?李佳非常非常爱你,你走的那天她割脉了,如果不是门没关恰有楼上的邻居路过,她也许就不在这世上了,你应该好好珍惜她,现在她还在你们曾经的温馨小窝里等你。”

剎那我暴怒起来:

“你真伟大!我们的爱情竟抵不过一种幼稚的怜悯,竟把我当成安慰品送给人家,这就是我们的约定?这就是我们年少时的约定?我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休想我会听你那可笑的安排!”

琳在眼泪掉落前进了验票处。

飞机飞走了。

我忽然发觉,今生本来可以幸福的,只是被我自已用颓废扼杀了。

四十三、蓝色过去了我疯子似地冲上曾经的小窝,妩媚又惊又喜,竟问:

“你……怎么会来?”

我恨透了她的虚伪,开始砸东西,电话、音响、电视机、电冰箱和微波炉,冲她大吼:

“你去跟琳说什么了?你喜欢割脉是不是?好,我们一起来割,要不从这里一齐跳下去也行,我们会在一起,永远会在一起的!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么!”

妩媚哭了起来:

“我没去找她,是她自已来这看我的,我只跟她说我们曾经的故事,说我只要你三年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谎话,不信你去请她来当面对质。”

我怒不可遏:

“我去请她?她已经走了,永远也不回来了!你叫我去请她?叫我上哪里请她?”

客厅里已没有可摔的东西,我又冲进了卧室寻找新的东西发泄,猛地拉开衣柜,扯如一件件各种款式的蓝衬衣,找了把剪子边剪边撕。

妩媚抢上来抱我的手臂,哭道:

“别剪,求求你别剪。”

我看她在乎,剪得更是痛快,千百缕蓝色碎布条从空中四下飞散。

妩媚突然尖叫:

“这一件不能剪!”

双手死死的抱住我的手臂。

我乜见在第三颗钮扣处有一抹暗色的褚红,冷笑一声,一剪从当中破开。

妩媚哆嗦了一下,彷佛我剪着的是她身上的肉,忽然说:

“别剪,我以后再也不缠你了!真的。”

我停了手,冷冷注视她。

妩媚悲恸地跪在地上,把那些蓝色碎布紧紧抱在怀中,抽噎不住:

“你好残忍,你真残忍,既然你一点也不爱我,为什么你那天要来找我?为什么你那天要背我?”

我终于平静下来,丢了剪子,看见她爬起来对着墙壁,嘴里犹自喃喃呓语:

“不公平,真不公平。”

我淡淡地说道:

“从来就不公平,这世上从来就不公平,老天爷从来就不公平。”

心里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好笑,头也不回地出门,下楼,绝尘而去。

我知道,今生的蓝色阶段终于过去了,妩媚失去了我,我也失去了琳。

四十四、最后的妩媚一年很快就过去,我心如止水的工作,写文章,很少喝酒,没有再去风花雪月,跟玲玲、阿雅、娴儿、媛媛的联系基本都断了。

偶尔会在深夜里接到没人开口的电话,来电显示是陌生的手机号码,后来我就习惯了,接通电话也不问是谁,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对方干耗着,安静地听着彼此轻轻的呼吸声。

我希望是琳。

这段时间,反而跟一见面就拌嘴的如如联系多了些,偶尔会一起去跳舞,听歌或泡吧,我想从她口中得到琳的消息。

无奈如如总是守口如瓶,被我逼急了就哼忘了是谁的歌:

“命里有时,终归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某夜的迪厅,我们在舞池边摇头晃脑,如如忽然指着某个方向叫我看。

我费了很大劲,才从人群里辩认出其中一个是妩媚,她把原本令我感到骄傲长发剪了,染了一头十分撩人的玫瑰色,玫瑰色唇彩,黑背心,胸前尖尖的两点让人一看就知道没戴乳罩,下边一条短短的皮裙,唯独一双黑色高跟凉鞋还具本色,正在一帮烂仔中间以一种极尽妖媚与放荡的舞姿拋撒妩媚。

我怔怔地看了好一会,见妩媚下场休息,身子亲热地贴着一个穿著明晃晃蓝上衣的小子。

如如说:

“是尼格那一圈的。”

我仔细一认,就知如如没有看错,不禁一阵反胃,那圈人五毒俱全,随便那个小角色都比从前的我更坏,传说他们抢劫,砍人,吸毒,还群交。

蓝衣小子帮妩媚点烟,妩媚跟他亲嘴,旁若无人。

我忽然朝她走去,如如想拉没拉住。

几个烂仔警惕地盯着我,妩媚也看见了,吐了一口烟圈,跟他们说:

“我朋友。”

我对妩媚说:

“聊聊天,那边。”

指了指巴台。

妩媚居然看那蓝衣小子,那小子看看我,目光锐厉,眼神阴鸷,一副轻狂不羁样子。

我淡淡地看他,见他缓缓点了点头。

妩媚跟我去巴台坐,要了一杯DUBOLGALANT,吸了口烟,一手优雅地托着香腮,等我说话。

我看看她头发,忍不住说:

“难看死了,狗窝似的。”

妩媚瞄了我一眼,说:

“难不难看,关你事?”

眼睛往那个小子瞟一眼,说:

“他喜欢。”

“别跟这帮人混一起,你会吃亏的。”

我一阵焦躁。

“谢谢,还有什么事?”

我愕然,只感索然无味,发觉妩媚已完全陌生。

我回自已的位子,

“怎么样?”

如如问。

“只谈了两句,只能谈两句。”

我满怀郁闷。

如如又说:

“那小子的眼睛很厉害。”

“厉害个屁!假的,里边没内容,蓝色早已过时了,现在还穿著晃,整个厅里就他就最扎眼,扮酷且没品位。”

不知怎么喷火似地一下子吐了这么多,心中一阵无比复杂的感觉:妩媚堕落了。

如如喝了口酒,看了我一眼说:

“想不想听我的感想?”

我不认为她能有什么高见:

“随便。”

“说实话,其实那小子像你,像从前的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打出来的,而妩媚,她像那个阿雅,你以前的那个阿雅。”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妩媚。

四十五、拜你所赐某日一个新号加我的QQ,名字叫做田园微风。

我们一见如故,每每深夜里聊天,我向她倾诉着对琳的思念,而她问我的生活,工作,问我所在的这个海滨城市的变化,在我失意的时候鼓励我。

某日例行开会,系统通报里有一条简讯:系统内xx单位财务科科长李某(女)利用职务之便,私吞、挪用公款246。

5万元人民币,目前已被公安机关逮捕。

我找到景瑾问,她已经是一个两岁小男孩的妈妈了,性情变得温柔大度,对我当年的粗暴早就释然:

“没错,是李佳。”

“她要哪么多钱干什么?”

“听说她养了个小烂仔,供他吸毒。”

“会判几年?”

“不清楚,听说她爸正在四处奔走,估计可以少判一点。”

想起几年前那个如花似玉前程似锦的妩媚,心中不由一阵难过。

景瑾看着我,忽然淡淡说:

“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李佳的今天,一半是拜你所赐。四十六、老天爷是公平的我和田园微风发展到无话不谈,一天一封Email,情到浓处甚至网交,有一夜她忽然问:

“想不想你的琳?”

我说想,想得心碎。

琳于是回到这个美丽的海滨城市,我们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彼此有种曾经沧海的感觉,我什么都让着她,认认真真的生活,以为这次再也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了。

但这样的神仙日子只过了半年,也许老天爷吃醋了,也许我该还债了,那场举世震惊的灾难不由分说地夺走了琳,连最后一面也没让我见着。

我只喝了半月的酒,记得琳曾经说过的话,没有颓废太久。

我真正变好了,继续平静地生活,工作,写文,写了大约三十几篇关于琳的文章,哄了不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的眼泪,用稿费资助一个十四岁的贫困女孩,负责她从初中到大学的上学与生活费用。

某年秋天,整理琳的东西,却无意中找到一串钥匙,匙扣是一只带着小灯泡的卡通猪,我忽然有一种冲动,当晚就去土坪巷,找到李姐,还没开口,她就问:

“怎么好久都没见你们小两口过来呢?是不是买了新房子?”

拿出一叠水电费单要我报销,数目很小,都是表底费。

我诧异:

“房子还没租给别人?”

李姐也奇怪,说:

“怎么租给别人?你老婆预交了三年的房租的,虽一直没见你们过来,但也不敢乱动你们的屋子呀,要是少了什么东西怎么办?”

三年!我按捺住快要夺目而出的东西飞快上楼,颤着手半天才把门锁打开。

屋里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所有的东西仍按照从前的习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只是都蒙着一层薄薄的尘埃。

我像一个老人回到了多年前的故居般,东看看西摸摸,在卧室的床头柜上发现一只从前没有的纸皮箱,上边贴着一张字条:

“君所唾弃,妾之痛惜,曾经缠绵,凭地狠心。”

没有署名,但那娟秀的字体让我一眼就认出是谁的笔迹。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打了开箱子,颤抖地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几件衬衣——曾经破碎成千百片的蓝色布片,用千针万线重新连结的蓝色衬衣,不知是用多少精神和精力才能重新缝合的蓝色衬衣。

我泪流满面,无声无息地恸哭,在其中一件的第三颗钮扣处找到一丝暗色的褚红,我知道,剪碎了今生的蓝色阶段,是妩媚最珍惜的东西。

下楼的时候,李姐问我是不是不继续租了,脸色颇为难看,说一直有别人要来租,都被她回绝了,表示所余几个月的租金可以退一半还我。

我说要租,偶尔还要过来住的,年底再过来付明年的租金,说不定会租很久很久的。

请了年假,一路辗转去省北的那个著名的监狱,办手续探望妩媚。

狱方告诉我,申请批了,但她不肯见你。

那夜,在颠簸的长途车上,我梦见妩媚在浴室里慌张地把脸上的美容面膜洗掉,在我怀里撒娇说:

“我永远不要你看到我的难看。”

此后,每逢夜阑人静的时,从前的缠绵温柔都会来寻找我,那是一种不知是恩抑爱的感受,那是一种欲仙欲死的销魂,那是一种五内如焚的煎熬,每当泪流满面地从梦中醒来,每当望着镜中日益憔悴的容颜,我知道,剩下的日子已经不会太多了。

忽然间,我已明白,老天爷其实是公平的,谁占了便宜,谁终归是要还的,不但要还,还要加上利息。

老天爷,你的设计真真巧妙,让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琳,又叫我转眼间就失去她,这的确是最残忍的惩罚,但我认了。

去看琳时,我对她说:

“除了你,现在我还常常思念妩媚,你知道的,我欠她太多了,乖乖的别生气,不用太久,我就会去陪你的。”

蓝衬衣,无论代表什么,无论剪没剪碎,无论喜不喜欢,今生,我毕竟已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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