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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卡爾加裡特別熱,才剛五月份,白天氣溫就到了三十度。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鄭慧蓉開著她的紅色佳美,沿著一號公路向西急馳。

出城之後,車流越來越通暢,很快就進入了風光秀麗的山區。

慧蓉緊握著方向盤,神情安詳而專注。

她的身邊坐著一個男人,同樣的神情,安詳而專注。

車窗外,茂密的樹林向後飛逝,巍峨的群山近在眼前。

又過了十分鐘,車子一拐,離開大路,碾進一條狹窄的鄉村土路。

碎石在車輪下歡蹦亂跳,兩旁是新綠的樹林,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照耀著無名的野花。

樹林偶爾會有一段空隙,讓連綿起伏的溝壑,從車窗外一閃而過。

鄭慧蓉是北京人,身材適中,不胖不瘦,一頭烏黑柔順的秀髮,襯托著白皙圓潤的臉龐,看上去只有三十出頭。

慧蓉是石油學院畢業的,結婚很早,前夫是同班同學。

十年前他們雙雙技術移民,丈夫在卡爾加裡大學當博士後,還是石化專業,妻子改學會計。

他們的運氣不好,雖說專業都不錯,可誰也沒有找到工作。

一年,兩年,三年,生活貧窮而乏味,看不到任何希望。

慧蓉經歷了懷疑,失望,再到絕望。

她有時會想,趁著年輕沒有孩子,一切還來得及,也許應該結束這段婚姻,可又難以開口。

慧蓉的丈夫是個好男人,聰明,勤奮,對妻子沒有一點兒不好,可就是在找工作方面缺少運氣。

像他們這種情況,在新移民,特別是技術移民當中並不罕見。

慧蓉想來想去,生活也許就是這樣,沒什麼可改變,也沒什麼能改變。

於是,她不再幻想什麼,甚至不忍心去幻想,直到遇見一位白人焊工,她的第二任丈夫。

那時,慧蓉夫婦和另外幾家中國人,合租了學校邊一個便宜的獨立房。

房子年久失修,冬天的一個寒冷的早晨,水管爆裂了。

慧蓉趕緊打電話給房東。

房東全家正在溫哥華度假,回話說讓租客自己找人修,留下發票回頭報銷。

慧蓉查了黃頁,隨便找了個華人管道工。

管道工來看了一眼,又打電話叫來一個幫手,是個年輕的白人焊工,兩人一起把問題處理完,留下兩張名片走了。

本來這事情就算過去了,不料過了幾天,大家感覺水流不太暢通。

慧蓉便直接打電話給焊工,焊工很快就來了。

這天家裡沒別人,大家都去學校了,慧蓉閒來無事,一面看著焊工幹活兒,一面和他閒聊幾句。

原來這焊工是安大略人,在家鄉找不到工作,只好來阿爾伯塔碰運氣。

運氣不錯,正趕上油價飛漲,在北面礦上干合同工,焊輸油管什麼的,一年穩拿十來萬,還是干一個月歇一個月,機票全報銷。

這歇的一個月,焊工就住在卡爾加裡,順手攬點兒私活兒。

鄭慧蓉聽了羨慕不已,早知如此何必讀那麼多書,還不如讓丈夫去社區學院學門手藝,又一想,丈夫為人清高,肯定會覺得這是自掉身價。

活兒幹完了,錢也付了,試了試水,這回真的沒問題了。

站在門邊,慧蓉望著高大健壯的異族小伙兒,小伙兒也盯著溫婉可人的東方少婦。

兩人都感覺有什麼話兒還沒講,可都想不起到底要講什麼。

焊工把錢又拿出來,一定要還給慧蓉。

慧蓉不收,兩人推托了一會兒,錢還是塞進了慧蓉的手裡。

憨厚的小伙子緊握著少婦的手,久久不願放開。

慧蓉的臉紅了,但也沒有把手抽回來。

最後,小伙子說他住得不太遠,讓慧蓉有空一定打電話,他會來接,去家裡坐坐,品嚐他家鄉的楓糖漿。

慧蓉的生活實在太枯燥了,不到一個禮拜,她就忍不住撥通了那個電話。

焊工很快就開著皮卡來接她了。

慧蓉化了淡妝,一件白羊毛衫,一條黑呢裙,配上肉色的長襪和半高跟皮鞋,清清爽爽而又風姿綽約。

焊工出身在安省北部的德國村,沒多少見識,下身一下子就漲了起來。

在加拿大,男女交往有一些約定俗成,比如說,一男一女單獨外出,表示願意發展親密關係,而應約在家裡獨處,挑明了就是同意上床性交。

這和已婚未婚無關,只要是孤男寡女,功能正常就適用。

慧蓉出國有幾年了,風土人情多少知道一些,對這種事半通不通。

一杯楓糖水喝完,該聊的都聊完了,外面冰天雪地,房間裡卻溫暖如春。

青年焊工的呼吸越來越沉重,眼睛彷彿要噴火。

慧蓉站起身,焊工也站起身。

他們驟然擁抱在一起,親吻,愛撫,然後,焊工把少婦攔腰抱起,拋在床上,兩人的衣物,一件件扔了下來。

焊工雖然單身,但床上經驗並不少。

慧蓉結婚多年,就更不必多說。

兩人如饑似渴,瘋狂地做起愛來,從床上滾到地上,又從地上干到沙發上。

慧蓉終於親身體會到,洋人那份粗大堅挺和持久,果然是名不虛傳。

焊工一面享用著別人的妻子,一面動起了心思:這女人的皮膚真細膩,陰道又溫潤又緊密,要能據為己有就更好了。

慧蓉很晚才回到家裡,臉上寫滿了疲倦和滿足。

一個月後,慧蓉離婚了,又一個月後,慧蓉再婚了,和白人焊工。

每個族群都有好人,那焊工就是白人中的好人。

登記的時候,慧蓉才知道,新丈夫比自己還小三歲。

外國人不講究那麼多,只要過得來就行。

慧蓉和焊工就很過得來。

婚後,焊工一個月在外努力掙錢,一個月回家拚命做愛。

慧蓉不找工,也不上學,安安心心做了全職太太。

丈夫不在時悠哉游哉,丈夫回來後好好伺候他,特別是在床上。

他們貸款買了房,四臥三衛兩層獨立屋,在最好的學區。

學區是慧蓉堅持的,焊工覺得無所謂。

買房不到一年,來了個兒子,又過一年,又來了個女兒。

慧蓉提出給自己的父母辦移民,好幫忙帶孩子,憨厚的焊工也同意了。

慧蓉的臉色越來越紅潤,身材也越來越豐滿。

她由衷地感到幸福,因為該得到的都已經得到。

人生就是這樣,當你爬到了頂點,就該下坡了。

持續多年的石油熱過去了,油價開始狂跌,阿爾伯塔的形勢一天不如一天。

慧蓉提心吊膽地等待著,終於有一天,焊工不到半個月就回了家,他被解雇了。

生活還得繼續下去,房貸要供,一家老小要吃要喝。

焊工努力地攬零活兒,可哪有那麼容易?卡爾加裡裁下來的焊工不是一個兩個,也不是十個二十個,而是上百!焊工丈夫建議搬到差一點的學區,換一個便宜的小房子,好節省一大筆開支,被慧蓉堅決地否決了。

慧蓉早已不是從前的小婦人,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必須堅強起來。

慧蓉仔細權衡利弊,換個專業再去上學,不值當,要幹就幹起點低見效快的。

她很快就考下經紀執照,加盟熱氣球房地產公司,做起了房產買賣經紀。

賺多少先不談,幹這一行至少能抵很多稅。

慧蓉做得很艱難,這一行門檻低,競爭激烈,什麼事情都會碰到,她又沒有什麼人脈。

中國人做生意,基本上還是在國人的圈子裡,做自己人的生意。

當初慧蓉休了博士老公,改嫁白人焊工,鬧得沸沸揚揚,男國移們一直耿耿於懷。

後來她在網上秀漂亮的混血兒寶寶,又惹得國移媽媽們好一陣羨慕嫉妒恨。

男女國移們都得罪光了,還做什麼生意?更何況,很多人還看她的笑話,說什麼中國經濟總量世界第二,中國人民站起來了,國男有什麼不好,非要外嫁,不就是衝著白人器大活兒好?現在好了,器大活兒好能當飯吃?中國人向來對自己人最刻薄,不過,他們講的,話糙理不糙,器大活兒好確實不能當飯吃。

自從慧蓉的丈夫失業之後,家裡的歡聲笑語越來越少。

長期的焦慮,頹喪和無奈,剝奪了他們之間最後的一點快樂,也就是肉體上的享受。

國人也好洋人也罷,都不是超人,身體好精神好,幹起那事兒勁頭就足,精氣神兒沒了,什麼粗大堅挺持久也都沒了。

老吳是唯一理解,欣賞和願意幫助慧蓉的中年男國移。

(吳非凡)一番顛簸之後,車子又是一拐,經過山門,前面竟是一家不起眼的度假村。

日式別墅依山傍水,背靠陡峭的懸崖,面對翠綠的湖水。

天氣正好,群山靜謐。

沒有風,花壇裡的花兒卻在搖擺,火紅,淡粉,金黃,還有墨綠和淺紫。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慧蓉拔掉鑰匙,拉好手剎。

“我們到了,下車吧。”

慧蓉低聲說道。

她身邊這個男人,名叫吳非凡,人稱老吳,四十多歲,在卡爾加裡的華人裡面,算是有點名氣。

吳非凡原來很平凡,老北京,林學院研究生畢業。

他的初戀是外地人,同班同學,知根知底,兩人一畢業就結了婚。

小吳留校當講師,妻子去了一家外企做白領。

那時候林學院福利不錯,居然分了套一居室做婚房,後來被他們象徵性付款買了下來。

本來日子過得好好的,小吳就是覺得沒勁,非要考托福出國,後來撇下小妻子,一個人跑到埃德蒙頓讀林業管理。

小吳可不是見異思遷的人,他安頓好自己,就開始申請妻子探親,同時又被其他中國同學慫恿,動手辦理全家技術移民。

不曾想,半年之後,吳太太興沖沖跑到使館,簽證官二話沒說,移民傾向,拒簽!兩口子這下慌了,沒想到走了一步巨臭的臭棋。

小吳準備了一摞申辯材料,還請當地議員寫了封信,掛號寄回北京,準備再試一次。

吳太太在老國貿上班,樓下有一個簽證移民代辦處,據說口碑很好,辦成了才收錢。

小婦人心裡沒底,趁午飯時間抱著材料下樓,請人家把把關。

接待員翻了翻,臉色就沉了下來,把當班經理請了出來。

經理歲數不大,也就二十八九,卻很老到。

他翻了翻,臉色也沉了下來,說這案子不能這麼交上去,要是信得過,把材料留下,容他晚上仔細研究一下。

小婦人更沒主意了,就留下了材料,反正辦不成不收錢。

小經理效率很高,第二天中午就把小吳太太叫下來,耐心地解釋說,得換一種思路:首先要承認確實想移民,但移民的案子可能拖很久,影響夫妻感情,所以懇請簽證官,出於人道主義,先發給探親簽證。

吳太太趕緊回去,讓丈夫重新準備材料,交給小經理審核,修改補充,再審核,再修改補充。

一來二往,兩人便熟悉起來,互相還產生了親密感。

雖然竭盡全力,還是拒簽了。

那天小吳太太走得早,小經理晚上親自跑了一趟,把拒簽信和退回來的材料送到家裡。

小婦人當場痛哭失聲。

小經理留下來,安慰了她許久。

小經理是單身海歸,在美國讀了個工商行政管理,找不到工作,就回來當了北漂。

他現身說法,講了許多淺顯易懂的道理,句句說到小婦人的心坎上。

其實出國沒什麼意思,語言障礙,種族歧視不說,首先你失了根,國內的人脈全斷了,一切從頭開始,哪有那麼容易?國內發展快,機會多,外面的人其實都想回來,只是抹不開面子,回來了也不一定有好位置。

後來天黑了,下起大雨,電視上叫大家不要出門,立交橋下淹死了人。

吳太太只好留小經理過夜,一個睡床一個睡沙發。

風住了,雨停了,孤男寡女備受煎熬。

小婦人終於先開了口:沙發上冷,到床上來吧。

夜深人靜,大床嘎吱嘎吱搖晃了半宿,他們再也離不開對方了。

等來等去,小吳等來了一封休書。

一個月後,他回到北京。

三個人坐在一起攤了牌,小婦人要求淨身出戶,改嫁給小經理。

物是人非,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結局。

小吳問低著頭的情敵,是真心的還是玩玩兒。

小經理抬起頭,直視著憤怒的小吳,舉起了右手,對天發誓,海枯石爛,永不變心。

一個條件不算差的男人,願意娶一個離異女人,如果不是腦子壞了,那肯定就是真心實意。

小吳長歎一聲:好吧,我成全你們。

他大手一揮,對初戀說,我們不做夫妻了,改做兄妹,你們兩個北漂也不容易,這房子我不要了,送給你們,算是給我妹妹的嫁妝。

從這一時刻開始,吳非凡變得非凡起來。

命運真是捉弄人,小吳回到埃德蒙頓不久,移民紙就下來了。

他無牽無掛,徹底想開了,退了學,搬到卡爾加裡,做起了房產經紀。

讀書有什麼用,把老婆都讀沒了,賺錢才是硬道理。

小吳下海早,那時大陸華人做經紀的不多,又趕上石油熱,大批中國人求職搬進卡爾加裡,首先就是要買房,買大房,買學區房。

好人有好報,幾年下來,他賺到了第一桶金。

中國人喜歡一窩蜂,看到房價高漲,華人經紀,買賣房子的,發放貸款的,如雨後春筍,競爭開始激烈起來。

這時,小吳已經變成老吳。

他抽空回了趟北京,看望父母,尋找商機,順便拜訪前妻一家。

小夫妻看上去過得不錯,兒子都會寫字了。

老吳和前妻的後夫品味很接近,不然也不會看上同一個女人。

前妻的後夫,不,應該叫妹夫,提到投資移民越來越多,老吳的耳朵馬上豎了起來。

他們相談甚洽,決定強強聯合,具體講,就是把業務做到簽證移民代辦處裡,給那些暴發戶們辦講座,講卡爾加裡的氣候,講稅法,講投資,更重要的,講公校私校學區房。

這樣一來,潛在的客戶,還在國內就被老吳截走了。

生意做到這樣,想不賺錢都難。

又過了幾年,加拿大收緊投資移民,老吳及時收手,搖身一變,進了一家搬遷公司,有牙險藥險退休金。

這搬遷公司不同於搬家公司,它負責政府部門和大公司僱傭新人,以及部門整體搬遷所涉及的一切,當然包括房地產買賣。

前幾年大小公司紛紛搬入卡爾加裡,生意自然好得不得了,這兩年大小公司又開始往美國回遷,生意還是好得不得了。

大家都說,老吳真是情場失意商場得意。

其實他情場也很得意,只是受過挫折,不願意再結婚而已。

幾年前,老吳還和白人小妞兒同居過,雖說不到半年,也算是為國爭了光。

那妞兒住在城鄉結合部,冬天外出爆了胎,老吳正好路過,停下車幫忙換了備胎。

村姑天性質樸,不時送上些自家的瓜果蔬菜,一來二往就對上了眼。

老吳沒給國人丟臉,第一次交手堅持了二十多分鐘。

相比國女,白妞兒少了做作,多了豪放,口交,乳交,肛交,是活兒就接,可過日子不光是幹那活兒,還有很多別的東西。

新鮮勁兒過去之後,兩人都覺得缺了些什麼,男不願娶女不願嫁,後來就分了。

老吳是去年春天才結識鄭慧蓉的。

那天,房地產界的國人在公園裡燒烤,慧蓉也參加了,孤零零立在那裡,沒人上去搭話。

老吳至今都記得很清楚,慧蓉圍了條絢麗的絲巾,身後是盛開的櫻花,一件素色及膝的風衣下,露出修長勻稱的雙腿,緊裹在肉色的絲襪裡,腳下是黑色的中跟皮鞋。

老吳看得出,這女人表面安靜平和,其實內心侷促不安,和前妻有幾分相像。

他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女人感激得好像遇到了大赦。

他們寒暄了幾句,然後越聊越投緣,本來嘛,皇城根兒下長大的,又都在八大學院念過書。

後來,老吳和慧蓉常通電話,也碰過幾次面。

在老吳看來,這女人很有味道,至於離婚外嫁,其實也沒什麼。

他給慧蓉介紹過幾樁生意,沒太多油水,公寓,半獨立屋,聯排屋什麼的,但女人心裡非常感激。

慧蓉想回歸中國人的圈子,老吳是條不錯的路子。

老吳和慧蓉雖然互生情愫,但直到一個星期前,他們的交往並不多,也沒什麼特別曖昧之處。

(慧蓉和老吳)鄭慧蓉挎著包,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穿過蜿蜒的石板路,漸漸靠近了水邊。

潺潺的流水聲,還有一些蒸氣,混合著清風,透過路旁斑駁的樹林,緩緩襲來。

陽光灑落下來,四周靜悄悄,只有野花在綻放,還有幾隻蝴蝶翩翩起舞。

山裡清涼,慧蓉還是那件素色的風衣,修長勻稱的腿,肉色的長筒絲襪,黑色的中跟皮鞋,只是少了那條絢麗的絲巾。

老吳盯著前面婀娜的身姿,禁不住感慨道:

“慧蓉,良辰美景,你安排得真好。我在卡爾加裡住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是韓國人辦的日式溫泉,前不久才開張,廣告做得不多,我也是偶然才知道的。”

慧蓉沒有停步,只是邊走邊解釋。

慧蓉走進小樓大廳,對前台說:

“我姓鄭,預訂了木屋,就一晚。我們不需要任何服務,請不要打擾我和這位先生。”

老吳沒想到慧蓉如此直截了當,心中不由得暗歎:這女人可真不簡單。

他們拿了門牌,穿過小樓,後面是一處庭院,中間一方水塘,彎彎的石橋通向對岸,對岸緊靠山坡,零落點綴著幾處木屋。

旖旎走近過去,慧蓉停在一間小屋前,推開了厚厚的木門。

兩人進了房間,慧蓉放下包,一聲不響地脫掉風衣,靜靜地站在窗邊。

老吳環顧一番,房間很小卻乾淨素雅,沒有床,地上鋪著蓆子,上面有被褥。

再往外看,群山疊嶂,窗外一處湯池,泉水不知從何處引入,汩汩地冒著熱氣。

老吳正看得出神,慧蓉開口說道:

“這溫泉含一點兒硫磺,溫度剛好合適。”

老吳把目光收回到慧蓉身上,這才發現,女人一身碎花連衣裙,裙擺不到膝蓋,白色的絲質襯裙,隱隱顯露出來。

老吳一言不發地觀賞著,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

慧蓉忍不住笑了,說:

“你的眼神,好像高中男生看見新分來的女教師。”

老吳也笑了,走過去,輕輕摟住了女人。

慧蓉只是側了側身,卻沒有避開的意思。

都是成年人,不用太多的言語,他們先是擁抱在一起,然後就開始接吻,淺淺的那種。

老吳的手在女人的後背摸索著,終於找到了裙子的拉鎖。

慧蓉沒有拒絕,更沒有反抗。

老吳的手,熟練地往下拉著,一點一點地,那過程彷彿很長很長,但是,再長的過程也有終結,裙子被褪到腰間,露出白色蕾絲邊的胸罩。

不等老吳動手,那胸罩被自動解開了,落在地上。

一對豐滿的乳房跳了出來,乳暈不深不淺,恰到好處,而小小的乳頭高高聳立著。

老吳繼續脫著連衣裙,女人的身體終於全部展示出來,只剩下一條小小的內褲,也是白色蕾絲邊的。

老吳跪倒下來,一面親吻著女人的小腹,一面動手拉開那最後一道防線。

慧蓉靜靜地靠在窗框上,撫弄著男人的頭髮,好像母親在愛撫嬰兒。

終於,白色的蕾絲邊內褲落到了腳踝上,慧蓉最後的防線被撕開了。

老吳的眼前是成熟而誘人的身體:一雙修長結實的大腿,因為羞澀而緊閉在一起,幽暗的陰阜像山丘般隆起,幾根柔軟的陰毛捲曲著,好像也恥於被外人窺探。

老吳伸出手掌,試著插進女人的兩腿之間。

慧蓉是何等聰慧,馬上就領會了男人的意思,順從地微微分開了雙腿。

老吳溫柔地摩挲著薄薄的絲襪,悉心體會著那細膩和鮮活。

十多年前的一個夜晚,研究生小吳摟著初戀,走進了校園後面的小樹林。

那漆黑隱秘的樹林裡,多少青年初嘗了異性的身體,也許得到滿足,也許嚥下苦果。

他們緊靠在一棵大樹下,激烈地熱吻著。

小吳試圖解開初戀的襯衣,卻被初戀死死攔住,只好轉攻下身,探進姑娘的裙邊,輕輕撫弄那絲襪下的大腿。

這一回姑娘沒有抗拒,她盡情享受著戀人的愛撫。

青春啊,你是多麼美好,又是多麼短暫!前兩天這裡剛下過一場春雨。

嚴冬過去了,天空是那樣高遠,清新的空氣,潔淨著靈魂,也催發著性慾。

老吳小心地為慧蓉脫著絲襪,一點點捲到腳踝,褪下來,拋到一邊,先是左腿,然後是右腿。

他的嘴唇緩緩貼近女人的下體,吻住那飽滿的陰唇,輕輕地舔,細細地吸。

慧蓉的心在顫抖,雙乳腫脹著,渾身軟綿綿,呼吸也急促起來。

一周前,她和老吳有過短暫的肌膚接觸,但這一次感覺完全不同。

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上一次是簡單生硬,而現在則是水乳交融。

很久以前,慧蓉的初婚,是在簡陋的筒子樓裡。

新房狹窄而憋悶,但充滿著激情和愛意。

當最後一批客人終於離開,慧蓉和她的前夫迫不及待倒在床上,笨拙地拉扯著對方的衣服。

初夜漫長而短暫,一切都不再是秘密,他們傾聽著對方的呻吟,感受著對方的顫慄。

那時慧蓉一無所有,有的只是對未來的憧憬,可是婚姻不能永遠停留在憧憬之上。

焊工家裡的那次出軌,改變了慧蓉的生活,也改變了她的思想。

貞操和羞恥,比起一家老小的生計,可以說是一錢不值。

現在腳下這個男人,能夠幫助慧蓉渡過難關,他比窮酸博士們多了股財氣,又比職業生意人少了些惡俗,有什麼不好?

“起來吧,跪久了,小心腿發麻。”

慧蓉的下體,漸漸地濕了。

老吳慢慢地站了起來,兩人再次擁抱在一起,他們的嘴唇半張著,兩片舌尖纏繞在一起,吞吐著,攪動著。

慧蓉已經沒有了束縛,豐腴的胴體,成熟而飽滿,還有那淡淡的體香,一陣陣激勵著男人。

“高中生性子急,現在要插女教師。背過身,扶好窗框,叉開腿撅起屁股,這回可不許耍花招!”

老吳實在忍不住了,陽具硬邦邦的,他顧不得什麼措辭,俯在慧蓉的耳邊低聲命令道。

“既然來了,還是先泡泡溫泉吧。”

慧蓉輕輕推開老吳,轉過身,推開後門。

她的聲音雖然溫柔,但也很堅決。

老吳只好看著女人裊裊婷婷地走出去,慢慢下到溫暖的泉水裡。

當老吳脫光自己的衣褲,慧蓉已經泡在了浴池中。

她頭枕雙臂,伏在池邊,烏黑的頭髮甩在一邊,裸露的脊背凸凹有致,曲線分明,還有那白皙豐滿的後臀,高高地浮在水面上。

多麼美好。

老吳的思緒,飄回一周之前。

(慧蓉和老吳的昨天)鄭慧蓉站在老吳門前的台階上,按響了門鈴。

這座宅子離開市區不遠,背靠一條小溪,小溪後面林木茂盛,遠處的群山清晰可見。

慧蓉的心裡有些忐忑不安,還好,房門很快就打開了,老吳很禮貌地把她讓了進去。

慧蓉脫掉鞋,被領著穿過門廊,來到客廳。

她坐進真皮長沙發,快速環顧了一下四周。

客廳的裝潢自然很豪華,寬闊的窗子是西曬的,直落到地板上,讓晚霞毫無遮攔地披灑進來。

再看外面,夕陽已經把群山染上一層赭黃。

老吳泡好兩杯茶,放在茶几上,也坐了下來,隔著大約一個人的間距。

他看了女人一會兒,開口說道:

“慧蓉,說吧,有什麼事情,我能幫上的一定幫你。”

“您能幫上。”

慧蓉端起茶杯,望著裊裊上升的水氣,小心翼翼地說,

“城北那家煉油公司要把技術中心搬回美國,我聽說給了四十多個名額過去。”

“別用您,說你就行。”

老吳微笑著鼓勵慧蓉,

“你還聽說了什麼?”

“我還聽說這四十多家都要賣房,由你們公司負責。”

慧蓉低著頭說。

“對,我來替你說完,這四十多幢房都在好學區,由我委託房地產公司銷售。”

老吳打斷慧蓉,

“你今天來找我,是想要我分配給你幾幢房,對不對?”

慧蓉凝視著茶杯,點點頭,沒有說話。

太陽正在落山,西向的房間裡,光線仍然很充足。

“這件事我幫不了你。”

老吳顯得很誠懇,

“這些事情,公司傳統上都是委託給幾個金牌經紀。慧蓉,我知道你做事很認真,可你畢竟入行太晚。再說,這批房的佣金很高,百分之六,很多人來找過我,大家都盯著呢。”

“可是,事情總有變通,金牌經紀也是從新手做起的,對不對?”

慧蓉放下茶杯,抬起頭,滿懷期盼地望著老吳,

“我不要多,三幢就行,你看,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老吳沒有回答。

慧蓉往前挪了一下,靠近老吳,繼續說道:

“我雖然入行不久,規矩也是知道的,該返給你的點數不會少。”

慧蓉伸出右手,搭在男人的手背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現在,她需要表示些曖昧,而又不被男人看輕。

一個多小時前,慧蓉打電話給老吳,想約個時間,談談合作的可能。

老吳推托了一下,說是明後天都很忙,要約的話只能是今晚,在家裡。

慧蓉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

出門前,她特意化了一點兒淡妝,換了條黑色的連衣裙,還配了黑色的長筒絲襪。

一襲黑色,使這個生育過兩次的媽媽,顯得身材窈窕一些。

“我不要你返點。”

老吳搖搖頭,

“買房的多半是帶著經紀來,做成了你先得給對方的經紀一半。我要是再砍你一刀,你自己算算還剩多少。”

老吳講完,便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注視著慧蓉。

他欣賞著女人的連衣裙和絲襪,心中暗想,不知道這絲襪是不是連褲的,如果是連褲的,脫起來是不是很麻煩。

老吳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

照說這個女人不年輕,也談不上特別漂亮,可老吳就是覺得她有味道,很想把她弄到手,而且他相信,這個女人既然願意來這裡,就肯定已經把事情想明白了。

兩個人安靜地坐著,等待著什麼事情發生。

太陽下山了,落日最後的餘暉,斜斜地照在他們的身上。

慧蓉早已不是清純小婦人,行業內的各種潛規則,她很瞭解,如何把握自己,恰到好處地應對,也有一些經驗。

當老吳提出到家裡談,而不是去辦公室,她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慧蓉早就看出來,這個男人對自己有好感。

男人對女人有了好感,就一定會有企圖,早晚會說出來,也早晚會做出來。

男女之間那點事兒,想開了真沒什麼了不得。

慧蓉只是不願意賤賣自己,尤其是不願意一次性賤賣。

“我需要錢,從聖誕節到現在,我還沒開張,只要能做成生意,我什麼都願意付出。”

慧蓉垂著頭,低聲講出了底線,感覺渾身一陣輕鬆。

“你這麼誠懇,我再推托就沒意思了,大家是老鄉,我就為你破回例。”

老吳笑了,舉起手掌,岔開五指,做出爽快的樣子,

“我給你五幢房,雙車庫三衛四臥,後院游泳池,遠離高壓線,弄好了可以出手一百萬。”

慧蓉沒有表現出激動或者感動,只是擺弄著手裡的茶杯,默默地點點頭。

該講的都講完了,老吳多少有些失望,舉出來的手收了回去,尷尬地端起茶杯。

慧蓉除了點頭,確實也沒什麼可做。

她知道接下去要發生什麼,心情變得凌亂起來。

很多國人認為,離婚外嫁的女人肯定非常西化,其實慧蓉至今只經歷過兩個男人,而這兩個男人先後都是她的合法丈夫。

天色開始暗下來,房間裡安靜極了。

兩人默默地喝著茶,內心都在波瀾起伏。

初春的夜晚,正是情慾旺盛的時分,老吳終於開始行動了。

他挪動身體,緊靠住慧蓉。

一隻大手,試探性地搭在女人的膝蓋上,沒有反應。

老吳的膽子壯起來,探進黑色連衣裙的下擺,輕輕地,慢慢地摩挲著,先是豐腴的大腿,然後再往上,咦,這絲襪真是連褲的。

雖然沒有撫摸到女人的肌膚,但細細品味起來,隔著薄薄的絲襪,比直接的肉體相觸更具誘惑。

老吳見識過的女人不少,包括白種女人。

他明顯地覺察到,慧蓉大腿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這個女人很緊張,嗯,她一定是在猶豫,立刻繳械投降還是再矜持一會兒。

對於老吳的輕薄,慧蓉沒有躲閃。

她走進這個房間,就知道事情會是這樣。

很多年前,慧蓉走進焊工的房間,順理成章地和那個男人發生了肉體關係。

今天,她已經久為人母,不再是那個半生不熟的小婦人,男女之事對她不是什麼羞恥,更不是什麼傷害。

這世界上很多人都在交易,鄭慧蓉為什麼就不能?她只是個普通人,不比別人高尚,也不比別人矜持。

她只是希望,不要讓男人感覺太過容易,如果那樣的話,男人就不會珍惜。

“夠了,我現在不想做。”

慧蓉放下茶杯,隔著裙子,按住了男人的手,低聲說,

“你明天把合同準備好,我去你辦公室簽字,再往後的事情,你等我來安排。”

怎麼會是這樣?老吳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一些,很不情願地抽回手,試探著問:

“後面的事情,你真的能安排好?”

“我結過兩次婚,有些事情,我肯定比別的女人更會安排。”

慧蓉站起身,拉了拉裙子的下擺,

“現在我要走了,我丈夫和孩子還在等我回去準備晚餐。”

暮色雖然朦朧,可男女之間的曖昧,卻比暮色更加難以捉摸。

(慧蓉和老吳的現在)浴池是露天的,建在緩坡上,被灌木屏蔽著。

這裡地勢略高,視野平闊遼遠,遠處群山起伏,溝壑連綿,近前蟬噪林靜,鳥鳴山幽。

老吳挺著硬邦邦的陽具,一步步走向浴池。

灌木密密叢叢,把浴池和外面隔離開來,卻又擋不住清風拂動,傳來陣陣松濤,還有那悅耳動聽的鳥鳴。

慧蓉側頭伏在池邊,用餘光打量著男人的裸體。

老吳正值壯年,生活沒什麼壓力,人又想得開,所以身體看上去還不錯。

慧蓉的心裡泛起一陣漣漪,這男人確實還可以,要不然白人女孩子也不會跟他同居。

想當年焊工可比他強壯得多,可惜後來肚子大起來,頭也慢慢地禿了,這兩年精神更是頹喪,唉,人的一輩子真不好說。

老吳慢慢地走下水池,放低身體,讓溫暖的泉水沒過前胸。

他站在慧蓉的背後,伸開雙臂環抱住慧蓉,兩手握著乳房,輕輕按下去,又輕輕彈起來,好像在玩弄白嫩的軟玉,那細膩的感覺,真是令人愛不釋手。

這個女人已是囊中之物,馬上就要被佔有和享用。

老吳心中快活,身體也快活。

他收回雙手,放在女人光滑的身體上,從肩頸開始,到後背,再往下,熟練地拿捏起來。

池水暖洋洋的,有一股淡淡的硫磺味兒。

慧蓉泡得渾身發軟,舒心悅肺。

男人的大手扣住兩片臀尖,正輕輕往兩邊翻弄。

慧蓉的心裡一陣愜意,不料,那手沒有探進陰縫,而是繼續向下,停在了大腿根部。

慧蓉正要失望,一根硬梆梆的東西,不大不小,被水波遮掩著,暗暗頂進她的臀溝,緩緩摩擦起來。

慧蓉的雙乳漲得難受,呼吸越來越急促,兩片豐饒的肉唇,在水中綻開著,好像熟透了的花瓣。

她抬起頭,有意無意地身體一滑,側倒在了男人的懷裡,然後,兩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開始吧,你想怎麼弄?”

慧蓉開口問道。

男女到了這一步,沒什麼好羞澀。

“平時在家裡,你和你丈夫喜歡什麼姿勢?”

老吳頂著女人的小腹反問。

“跟別人家一樣,沒什麼特殊的。”

“那就把我當成你丈夫,照著平時的套路來。”

老吳從水中站起身來,直撅撅的陰莖掙脫了束縛,一面搖晃一面滴水。

慧蓉握住那東西的根部,擼了幾下,然後低下頭,伸出舌尖,舔了舔上面暴露的青筋。

太爽了,老吳舒服得渾身發抖,倒吸涼氣。

慧蓉微笑著張開嘴,含住了腫大的龜頭,一下,兩下,三下,熟練地吞吐起來。

口交,對於外嫁女真不算什麼。

慧蓉記得很清楚,那個冬日的下午,在焊工的床上,一根粗壯的東西橫在眼前,龜頭光滑細膩,莖身青筋纏繞,更有一滴精液,從馬眼處滲透出來,晶瑩透亮。

她禁不住伸手托住了它,沉甸甸,熱辣辣,厚重飽滿,微微散發著腥氣。

慧蓉忘記了羞恥,也忘記了有夫之婦的身份,側過臉探出舌尖,聽從著焊工的指導:先舔大腿根,再吸我的卵蛋,就這樣,夠了,含住肉棍,別用牙齒,用嘴唇,還有舌頭,深喉,對,要深喉,就這樣,噢,我的主啊。

老吳閱歷不淺,可沒見過這陣勢,一陣陣地發抖。

天哪,這女人太厲害了,比當初那洋妞兒還厲害。

“哦,慧蓉,不行了,再弄我就要射了。”

迫不得已,老吳討饒了。

慧蓉在心裡搖搖頭,暗暗地笑了:這才到哪兒,還沒上深喉呢,不過也好,省事兒。

慧蓉吐出陽具,鬆開手,站起來,轉過身,帶起一簇水花。

她一言不發,抓住池邊的扶欄,雙腿微分,放低身段,高高地撅起了屁股。

老吳看呆了,這動作,真是自然流暢,一氣呵成,到底是洋人調教出來的。

他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兩瓣屁股,光滑雪白,臀溝深深的,稀疏的陰毛中,暗紅的肉縫間,綻開著兩片飽滿的陰唇,滴答滴答淌著水,還有那深紅色的肉洞,已經自動張開,正熱情地等待著。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吳雙手把住臀尖,挺起陽具對準肉洞,一個突刺。

噗,進去了。

再用把力。

噗嗤,到底了。

老吳感覺陣陣慚愧,剛才居然向女人討饒。

他不敢再鬆懈,扶著慧蓉的腰,控制好力度,左試試,右探探,深一下,淺一下,時而如蜻蜓點水,時而如山呼海嘯,尋找著興奮點。

口交不算什麼,背入才是老吳的強項。

想當初,他和洋妞兒的第一次,兩人情到濃處,滾倒在沙發上。

老吳手忙腳亂解開褲子,那妞兒急不可耐地跨上去,撩起裙子,撥開內褲,兩瓣肉唇一夾,熱乎乎,濕淋淋。

沒等老吳反應過來,撲哧一聲,洋妞兒套坐下去,整根吞入,然後就大呼小叫地干了起來。

老吳既緊張又興奮,心裡念著九九表,不時瞟著牆上的掛鐘。

二十分鐘過去了,洋妞兒大喊一聲,一陣痙攣,癱了下來。

老吳嚇了一跳,沒鎖住精,洩了,不早不晚,恰到好處。

完了事兒,小妞兒趴在老吳的耳邊說:你這根中國製造,質量還不錯嘛!老吳勃然大怒,當場把她掀翻,按倒在沙發背上,從後面杵了進去,辟辟啪啪一通狠幹,沒念九九表也沒瞟掛鐘,整整半個小時!第二天,白人姑娘拎了只箱子就搬了進來。

可惜,緣分到底還是不足,要不然挎著洋妞兒,牽著混血兒,回北京轉上一圈兒,多氣派!慧蓉想著頂多一刻鐘就能完事,不料老吳進退有據,越戰越勇,弄得她的性趣也漲了起來。

看樣子真不能隨便小看人。

網上總有人說,男國移心理素質差,沒擔當,不像洋人,樂觀開朗,熱愛生活。

這簡直是胡扯,焊工是純種洋人,不愁吃喝的時候確實樂觀開朗,找不到工作,歇在家裡一年多,照樣長吁短歎,還時不常酗酒。

身後這個老吳,普通的老北京,跟自己一樣,可人家經濟基礎好,沒家庭負擔,活得多瀟灑!想到這裡,慧蓉禁不住呻吟起來,還配合著夾緊陰道,擺動起腰身,好讓摩擦更激烈,抽送更順暢。

老吳心中暗喜,加大了力度,忽左忽右,時前時後,一會兒徘徊在陰道口,一會兒又直搗子宮頸,試探著女人的反應。

好,找到了,興奮點找到了!老吳開始全力以赴,挑逗著,賣弄著,衝撞著,抽插著,越來越激烈,越來越亢奮。

一池溫水被激盪起來,撲向池邊,發出一聲鳴響,溢出去,退下來,再次撲向池邊,又發出一聲鳴響,再溢出去,再退下來。

十分鐘。

二十分鐘。

三十分鐘。

高潮,即將來臨!慧蓉雙手緊抓著扶欄,腰身越來越柔順,屁股更是越撅越高。

自打油價暴跌,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享受過了。

背後的男人抽送著,好像不知疲倦的打樁機。

慧蓉的汗水流淌下來,渾身慵懶,彷彿隨時都會散架。

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慾望如此的強烈,對生活又是如此熱愛。

男人的喘息越來越猛,女人的呻吟越來越急。

終於,他們一齊爬上了高山之巔。

老吳只覺得陰囊緊縮,陽具亂抖,濃濃的精液一陣狂噴,直射進別人妻子的子宮。

慧蓉收緊陰道,抱住顫抖中的肉棒,汩汩的春水,迎著滾燙的精液,奔流而出。

多麼暢快淋漓!老吳和慧蓉同聲大叫。

響亮的聲音,在曠野間迴盪,驚起一群山鳥,撲簌簌直衝雲霄。

(慧蓉和老吳的明天)太陽偏西了,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鳥兒,還在不停地嘰嘰喳喳。

老吳和慧蓉精疲力盡,並排躺在蓆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閒話。

“老吳,你們公司業務怎麼樣?”

“湊合,下半年又有兩家企業要搬走,他們在北面的設施全被火燒掉了,跟我們草簽了合同。”

老吳歎了口氣,

“高管和技術骨幹帶走,工人一律遣散。唉,接到這種業務,我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慧蓉托著肘,直起上身,追問道:

“高管和骨幹,兩家公司加起來多少人?”

“統共不到七十,刨去跳槽和提前退休的,最後跟著走的,恐怕也就四十來人。”

老吳又是一聲長歎,

“好幾百工人,加上合同工恐怕上千,就這麼回家了。”

慧蓉沒有功夫去同情別人。

她翻過身,伏在老吳身上,一面親吻男人的乳頭,一面動手擺弄他下身的那個小東西。

“慧蓉,你的女人味兒真足。”

老吳被撩撥得心裡又癢起來,

“和外國人結婚,到底是什麼樣子?”

“你不是和白人女孩子同居過嗎?你應該知道的呀。”

“我覺得人跟人其實差不多,有好的一面,就有不好的一面,不過,白妞兒幹起那事兒來可真不含糊,經常是一天來兩次。”

“一天兩次不算什麼,只要你們男人不嫌累,我們女人沒問題的。”

慧蓉手上更溫柔了,不經意地又追問了一句,

“對了,那兩家公司外遷,賣房的事情還是你負責嗎?”

“我從來不嫌累!”

老吳抱住慧蓉,一個翻身,把她壓在下面,

“你先把五幢房賣掉,後面有的是機會,我會想著你的。”

老吳和慧蓉擁吻著,好像久別重逢的戀人。

慧蓉熟練地分開腿,搭住男人的腰身,雙手順勢伸過去,探到他的胯下,一隻搭在陰囊上,輕輕地摩挲著,另一只握住了陽具,緩緩套動起來。

這根國產貨質量還真不錯,慢慢地又硬了起來。

“我不為難你,像下半年這兩家公司,你每家勻給我兩三幢房就行。”

“不,不是兩三幢,”老吳把持不住了,開始氣喘吁吁,

“以,以,以後有業務,至,至,至少分你三五幢。”

“只要你給我合同,剩下事情還是我來安排。”

慧蓉在心底暗暗笑了,男人就是這樣,總以為他們征服了女人,其實到頭來,真正被征服的是他們自己。

慧蓉收回雙手,抱緊男人的後背,弓起了腰身。

老吳直起腰,騰出一隻手,探到胯下,握住肉棒,撥開陰唇,屁股一沉,噗哧一聲,頂了進去,停了停,再一沉,又是噗哧一聲,頂到底了。

真舒服啊!喘息。

呻吟。

肉體摩擦。

性器交合。

窗外,蔚藍的天空中,飄浮著白雲,白雲之下,群山多麼蒼翠。

太陽早已落山,天色逐漸暗下去了。

晚風輕搖著窗外的樹枝,一切都恢復了平靜。

慧蓉躺在白色的褥單上,像嬰兒一般熟睡著。

她的面色安詳而沉靜,柔順的長髮散落著,一隻手臂彎在枕前,另一隻則自然垂下。

白皙的身體赤裸著,幾分羞澀,幾分挑逗。

前胸和小腹,還殘留著精液,斑斑點點,看樣子,第二次性交,是以體外射精結束的。

這些年來,慧蓉難得睡得這麼踏實,好像駕著一葉扁舟,蕩漾在平靜的水面上。

有了老吳這層關係,今後的幾年可以挺過去了。

石油是不可再生資源,早晚還要漲上去,丈夫也肯定會被招回,明天的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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