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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乱草作者:流殇字数:78530字TXT包:引子初春的那个黄昏,天下着雨,全年的第一场春雨。

放学后,回家的路上,我和李思佳不期而遇。

“快过来。”

头顶着书包在雨中小跑着的我看到李思佳在叫我,我飞快地钻到她的花伞下。

“这样会生病的,我送你回家吧。”

我没有推辞。

我们默默地走在雨地里。

我暗自看着她,发现自己刚好与她的肩膀一般高,这使我不由有些泄气。

“再过来点儿。”

李思佳很温柔地看着我,那洋娃娃一般漂亮的脸洋溢着爱怜。

她解开她那件银灰色的风雨衣,将我揽进怀里。

我感到我的头正顶靠在她那丰满、高耸的乳房上。

好柔软!是谁在颤抖?雨,越下越急,风,越刮越大,天色黑下来。

我看到李思佳的脸上满是雨水,吃力地撑着伞。

终于,我们躲到路旁两座大厦结合的门洞里。

门洞里黑黝黝的,我们依偎着靠在墙上。

风声,雨声,还有双方那愈加急“怦、怦”的心跳声,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

慢慢地,我转过身,面对着她,疑怯地把原先揽在她肩上的手轻轻地滑落在她的乳房上——多次在睡前演练过的动作。

我轻柔地抚弄着她那对丰满的乳房。

开始是柔软细嫩的乳头在我的抚弄下变得硬挺起来。

黑暗中,我扬起头,见她贴靠在墙上,凝视着里面楼群中昏黄的灯光一动不动,只是间或发出一两声我认为绝对是鼓励的、低沉而委婉的叹息!我解开了她的上衣,叼住她那硬挺起来的乳头,用力地吸吮。

李思佳“咝”了一声,随即俯下身,在我的头上、脸上、耳边和脖颈间,使劲儿亲吻着,她的手开始向我的身下摸索,她那灵活的手指解开了我的纽扣,一把攥住我裤裆间那已经肿胀起来的阴茎,快速地撸动起来。

我的阴茎在她那轻软、温柔、湿腻的手中舒畅地滑动着……忽然,我猛地一阵颤栗,随即感到裤裆间那里象是已经积蓄了许久的一股热流喷射而出。

“哦!”

我哼出了声,一种不可言喻的幸福与满足,在我的身体里流淌开来。

是下课铃声惊醒了我。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感到下身湿乎乎的一片,内裤贴在腿根处,有点凉。

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想安静一会儿,把梦境和现实给彻底弄明白。

“思佳”,我决定在心里今后也这样叫她。

我望着教室前面那只棕色的讲台,心想,思佳,谢谢你!先感谢你让我在课堂上睡了一觉,再谢谢你伴随我初游春梦。

李思佳是我们的化学老师,刚从师范毕业的才女,除了可以在课堂上变戏法外,她还有苗条挺拔的身材,高耸的乳峰,那张洋娃娃似的甜美娇艳的脸,好看的头发总爱用发带束起来,她的手白皙、柔软,是她的人拨动了我的情怀。

一到化学课,我就觉得我们之间的目光似乎有着某种交流,我喜欢坐在后排凝视她,任自己的幻想在她身上驰骋,要是我能和李思佳手挽手在公园或者回家的那条林荫路上散步,该多好!当然,要是能和她一块到一个遥远的、不为人知的地方去共同生活,那就更美了!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想着,肯定是在我长大以后的某个时候。

操场上人很多,我靠在篮球架上,看到屈楚从水泥桌上下来,他打乒乓球总输。

阳光有点刺眼,照在身上很暖和。

我又一次低头看了看裤子,没有痕迹,看来不至于丢脸。

“嘿、嘿!”

屈楚站在水泥桌旁招呼着,

“过来,都过来!”

有十几个同学聚拢过去。

我知道屈楚又要开始吹牛了,我不想打搅他,独自坐下,抬头看着晴朗的天空漂浮的几绺白云发呆,也许我有点过于多愁善感了。

屈楚兴致勃勃地给同学们讲我们早晨上学时的一段很有传奇色彩的经历。

我们从展览馆过立交桥的时候,很英勇地教训了两个当街向我们校的一个小孩要钱的痞子,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看来屈楚是知道的,而且那两个痞子似乎在几个家在附近的同学心目中有很特殊的地位,他们都不怎么相信屈楚吐沫横飞的描述。

“刘商你看,那几个傻丫头又冲你笑呢。”

见我走过来,屈楚迅速地转移了话题,他指着聚在操场一角的几个女同学说,

“胖子,你上那边去看看去,她们要是又在议论刘商,你就告诉她们,放学后在早骄园等着。”

他总是不失时机地向我奉献殷勤,他觉得有我这样的哥们很来劲。

我和屈楚从小一起长大的,也是我们院这个年级来到这所全省着名的重点高中的仅有的两个,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不一般,是砸碎了骨头连着筋那种,所以我多数是纵容他的,因为他比我小。

“她们在那儿说李老师结婚的事情。”

胖子一扭一扭地走回来,

“在一块商量要送她点儿礼物什么的。”

不是好消息。

“是真的!?”

我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不过来不及了。

“当然是真的。都结婚一个多月了。听说新家就在你们院里,难道你们没见过?”

“哎哟,那可坏了!”

屈楚坏笑着,

“我还打算再过两年跟她结婚呢。”

我们院那些年纪和李思佳差不多的小伙子一个个在我眼前闪过,又一个个被我否定了,我觉得他们都配不上李思佳,她怎么能和那些人结婚?我坚信,如果我长大成人了,结婚这么令人难受和伤心的事情,李思佳肯定会同我事先商量好后,才决定办不办的。

屈楚回到家里时,午饭已经做好了,肉炒油菜、柿子榨菜汤、红焖鲤鱼和米饭。

父亲和姐姐坐在桌边看报,母亲正在发呆,她总发呆。

吃饭时候让人等是要挨说的,屈楚做好了准备。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父亲放下报纸,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态度一贯和蔼。

“刚放学。”

屈楚站在桌子边回答,老规矩是不被允许前不能坐下。

现在这样严苛的家教可不多了,屈沈是个严谨的传统文人,他始终坚信中国传统的美是世界历史上最灿烂高雅的美,这种美就包含了中国人特有的行为准则。

“胡说,你姐说,你们下午没有课。”

屈楚有点后悔自己没有事先分析一下情况,因为姐姐跟自己是一校的,看到她也在家,编瞎话也应该转点弯。

屈沈对这个贪玩的儿子实在也没有太多办法,

“考试考了多少分?”

要坏事!屈楚看了看屈晚晚,知道漂亮的姐姐这次也没法帮忙,只好把成绩单双手奉上。

“怎么这么差!”

屈沈猛的一拍桌子。

是差了点,数学七十六分,物理八十三,化学七十五……唯一值得骄傲的是语文考了全班第一,一百一十三分,看着盛怒的父亲,屈楚支吾着没法回答,总不能说最近忙着踢球和打篮球吧。

“爸,二中是省重点,全是尖子生,第一次期中考试的题总要出难一些的,就象发配充军的那一百杀威棒,小弟考的也……”

屈晚晚看了成绩单也没法说了。

屈楚低下头,觉得姐姐那柔情万种的目光中带着一丝责怪。

每次屈沈训斥屈楚的时候,只要屈晚晚一插进来,训斥立即就会结束。

从小到大,屈沈没有动过屈晚晚一指头,就连对她说话的声音都跟对屈楚不同。

这倒不是屈晚晚从小就懂事、功课好,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总使屈沈想起为了生她而死去的前妻。

屈晚晚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行走坐站,身段脸庞,她那凝脂般细致的皮肤,南方女孩子特有的烟笼雾熏、神光离合的如水双眸,高挺精致的鼻子,弯弯的眉,红润娇巧的嘴唇,简直跟她妈妈脱了个形似的。

平日里,屈沈处处关心爱护屈晚晚就是想在她身上多少补偿回一些他对前妻的歉疚和爱。

“吃饭。”

屈楚赶紧坐下。

看到屈晚晚的碗里饭不多了,连忙起身给她盛饭。

在屈楚的眼里,屈晚晚是最漂亮,最整洁的姑娘。

此刻,她的脸色好看得就象……象什么?简直不能用言语来描述,只有好看,看来言语对着真正的美丽是贫乏的、苍白的、缺乏活力的,屈晚晚用不着形容,她就是最好看的。

屈楚知道,她不是他妈生的,她的母亲已经死去,是另一个他也应该叫妈妈的人,她已经去遨游太虚了。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们之间也没有因此而影响相互的关系,他们很好,屈楚觉得屈晚晚是最爱护自己并值得信赖的。

屈沈午觉醒来,就跑到楼后的小园子里给鸡做食,他一边剁鸡食,一边哼着京剧的流板,体会着自己“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他是很有成就的学者,带着三个博士生,而且不用费力乏心地天天去上班,可以在家里悠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包括养鸡、莳花、品茗、高歌,当然还有一双出类拔萃的子女,和睦的家庭。

养鸡是很重要的事情,他有七十三只鸡,每天早晨遛弯的时候都要在经过的菜店那儿捡回一大口袋各种各样的新鲜菜叶,看到垃圾站有剩骨头,他也捡回来,在火上把骨头烙干,砸成粉末,再搅上菜叶和玉米面,就成了一顿富有营养的鸡食。

对人和鸡的食物,他都非常讲究营养,在这个家里,如何保持营养是由他来研究制定的。

在他配制的饮食保证下,七十三只鸡,除了一只公鸡外,其余的全部下蛋,并且维持四季不断;屈晚晚十七岁就已经出落成身高一米六八的大姑娘;十五的屈楚虽然有些瘦小,但屈沈坚持认为他属于后长的那类人。

屈沈今年五十,面色红润,身体强壮。

他一米八六的大个子,有些驼背。

二十岁时,他对屈晚晚的妈妈解释说,中国的男人长成高个的都驼背。

二十岁,令人怀念的岁月。

屈沈并不把鸡食搞得很细致,草草几刀就行。

太细致的鸡食象粥一样,只会把鸡的胃吃软了,还不利于蛋壳的形成。

午后的阳光斜射过来,他感到有些燥热。

此刻,那只狗又卧在通往宿舍的那扇门旁边,拿眼睛瞪他,它在等待机会,养鸡的园子是它时刻向往的地方,它得逞一次,就强迫全家改善一次伙食,通常情况下,被它咬死的鸡还不只一只。

屈沈从来不给这条狗任何食物,不光是因为它使本来一百多只的鸡群下降到现在的七十三只,更因为它总拿眼瞪他,尤其是在夜里,他骑在老婆的身上的时候。

黑暗中,它总是跃跃欲试地用那双放着贼光的眼睛瞪他,多少次令他性欲全无,他想把它赶出去,但身下的女人说什么也不答应。

每当他津津乐道地谈论狗肉是如何美味而且富有营养时,家里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企图。

他不给这条狗食物的另外一个担心是,如果它长的足够强壮了,说不定哪一天会冷不防地扑上来,将他咬死。

直觉告诉他,这条狗肯定会这么干,它肯定在一直琢磨着这么干一回,只是它现在还过于瘦小,无能为力罢了。

让人奇怪的是,一般城里人家养的狗都挺懒的,但这条狗却一天到晚总那么精神。

一觉醒来,总是第一眼就先看到趴在床边,瞪着自己的狗。

他妈的!它肯定和他是一个作息时间的。

屈沈拿起斧子,先冲着狗挥舞了一下,没有反应,它知道他不敢伤害它,狗仗人势!屈沈使劲地砸起骨头来。

聂远靠在床头,隔着窗子看屈沈,木无表情。

他天天在这时把她吵醒,白天黑夜都不让人消停,她需要用午睡来补充睡眠,养精蓄锐,以迎接夜间来自屈沈的日复一日的逃避不掉的折磨,他仍然保持着当年那令人迷醉的威风。

她长的白皙、娇小,四十多岁,依然面容姣好,身姿婀娜,她文雅而整洁,保持着江南女子的习惯。

聂远原来是屈沈的学生,那么地崇拜老师和师母这一双金童玉女一般的才子佳人,于是在甚至放弃了和父母出国定居的机会,为的就是要永远在老师的身边,宁愿就那么无望地把自己的情思深埋在心底,无怨无悔地。

造化弄人,就在她准备香闺空寂,只为相思的时候,屈晚晚的妈妈永远地离开了人世,留下了形容枯槁的屈沈和嗷嗷待哺的屈晚晚,于是聂远无怨无悔地用自己的柔情来抚慰屈沈……她忘不了那个充满了激情,但又令人恐惧的新婚之夜,忘不了那个被他砸得“吱嘎”作响、血迹斑斑的床。

他将她整个压在身下,没完没了地向她的身体挺进着,她怎么也没有料到一个结过婚的男人竟如此强壮,强壮得她简直难以忍受!激情后的麻木中,她流下了幸福和绝望交织的泪,她肯定是上了大当了,一念之差,要用一生来补偿。

这一切都与她幻想中的做爱格格不入,她是从小说里接受的性教育,那里描写的男欢女爱是多么令人向往,多么温柔销魂啊!结婚十天,聂远就开始对甜蜜的蜜月产生了畏惧,甚至想找个妓女来,只要能减轻自己身上的重压就行,虽然她仍然那么地爱屈沈。

每当夜幕降临,房间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她那无助、无奈的神情和惶惑、求助的目光都大大地刺激了屈沈的性欲。

他更强劲了!她想起她的前任——屈晚晚的母亲。

为什么大出血?肯定是刚生完孩子,身体还没有复原前被他弄死的。

她敢肯定自己的设想。

怎么才能使他快点完事呢?她后悔怎么去年才想起弄这条狗来,它多少能帮她一点忙。

“别在那儿发愣了。”

屈沈端着一大盆鸡食回来了,

“呆会小武他们要过来谈论文的事情,我让你准备的材料都弄好了?”

面对屈沈那依然阳光的脸和深邃的眼神,聂远刚才内心的念头无影无踪了,人的感情是微妙的东西,连自己都没法控制,女人是可怜的,只要自己的心交给了谁,那么就会永远地追随,无怨无悔,屈沈就是把自己的心带走的那个,他现在仍然那么,那么地动人,愿意为他付出自己。

屈晚晚和屈楚也都被吵醒了。

屈楚坐在床上看着覆盖了整面墙的乔丹飞身灌篮的巨幅海报发了一会愣,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他的游泳裤。

屈晚晚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儿,又回到自己的房间,她侧身躺在床上,拿起一本很厚的英文原版的《呼啸山庄》。

照理说马上就要面对高考的学生现在怎么也该玩命地啃书的,屈晚晚用不着,现在甚至比平时还要轻松一些,北大的,复旦的,人大的老师已经把她叫到办公室去好几趟了,学校决定保送她这个文科最出类拔萃的才女,只需要在那些着名的学校里选择一下,屈晚晚觉得北大的历史系挺好的。

不想出去玩,一个是因为自己的朋友现在都没功夫,还有会碰到纠缠不清的男孩子,她不想伤害那些还脆弱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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